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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番外—父慈子孝

長姐她富甲一方 茶暖 4517 2024-12-02 14:21

  一場秋雨一場寒。

  京城的秋,幾乎是一夜之間到來的。

  西北風乍起,夾雜着牛毛一般的秋雨,淅淅瀝瀝的下了足足兩日。

  天兒再放晴時,出門的人已是穿上了厚衣裳,怕冷的人更是穿了薄夾襖,因着杭雪雲體寒怕冷的緣故,齊王吩咐人早早燒上了地龍。

  又怕屋子裡頭炭火味道濃,隻吩咐人擺了許多新鮮的鮮花來,暖氣這麼一轟,杭雪雲的屋子裡頭,就如同是花海一般,香氣沁人心脾。

  自羅氏被休棄出了齊王府,因為傷心欲絕得了重病,不治而亡之後,杭雪雲便徹底取代了她的位置,連帶着霸占了整個齊王的寵愛。

  鐵打的齊王,流水的齊王妃。

  别說齊王府,連整個京城對此都見怪不怪,習以為常了。

  唯獨一個不能适應的,是楚瑾卓。

  甚至聽到有關齊王寵愛杭雪雲的樁樁件件事時,咬牙切齒,憎恨無比。

  但他現在,即便憎恨無比,卻也無力改變這件事情。

  因為羅氏下毒毒害齊王和杭雪雲之事,齊王對其也連帶着厭惡異常,哪怕現如今已經十八歲,也不曾為他謀個一官半職,婚事更是絲毫不操心。

  俨然一副,隻将其養在府内,任其自生自滅之感。

  楚瑾卓一想到這裡,手中的茶杯,又捏碎了半個。

  “二公子……”身邊的小厮看着楚瑾舟緊握的指縫中滲出了絲絲鮮血,臉色都白了一白。

  “無妨。
”楚瑾卓面無表情,将手松開後,隻拿一旁的巾子簡單的包裹了一下。

  他心裡頭的傷痛早已讓他麻木,手上這些根本不算什麼。

  “許久沒有向父王請安了,此時父王既然在府中用晚飯,那便去一趟吧。
”楚瑾卓站了起來,“恰好方才我從外頭回來,買了蟹粉酥,似乎是杭側妃喜歡的吃食,便一并帶了過去吧。

  “雖說父王并不待見我這個兒子,可他終究是我的父親,該盡的孝道,還是要盡的。

  小厮抿了抿唇,提着食盒,跟上楚瑾卓。

  一路到了杭雪雲在的院子,齊王此時正在與她一起用飯。

  知道楚瑾卓來請安,齊王滿臉不悅,“他怎麼來了?

  “回王爺,聽二公子說,他知道側妃喜歡吃蟹粉酥,特地從外頭買了一些回來,也想着許久不曾向王爺請安,特地來表一表孝心。

  表不表孝心的,齊王到是不在意。

  隻是聽到楚瑾卓帶了杭雪雲喜歡的蟹粉酥,神色和緩了許多,“讓他進來吧。

  楚瑾卓提着食盒,低着頭進了屋子,“父王,杭側妃。

  “孩兒知道杭側妃喜歡蟹粉酥,特地去買了一些,還請杭側妃莫要嫌棄。

  楚瑾卓将食盒中的盤子端了出來,雙手奉上。

  一旁的侍女接過,放在了齊王旁的桌子上頭。

  蟹粉酥,看起來色香味俱全,引人垂涎欲滴。

  隻是……

  從前的羅氏,也是這般獻媚的讓人送了吃食過來,結果險些讓他和杭雪雲喪命。

  齊王眯了眯眼睛,從那一盤蟹粉酥之中随便的拈了一塊,遞給楚瑾卓,“你這般有孝心,也不能虧待了你,蟹粉酥你也嘗一塊。

  “多謝父王。
”楚瑾卓笑了一笑,将蟹粉酥放入了口中,嚼了一嚼,“滋味當真好吃的很。

  而後将那蟹粉酥盡數都吞進肚中,更是意猶未盡,“父王能否再給我一塊?

  齊王看了楚瑾卓一眼,又給了他一塊蟹粉酥,接着拿了一塊送到杭雪雲的嘴邊,“你也嘗嘗。

  杭雪雲“嗯”了一聲,接了過來,咬了一口後,撒嬌一笑,也送了一塊到齊王的手中。

  蟹粉酥滋味美妙,齊王和杭雪雲此時心情也是大好,接連吃了兩三塊。

  待吃的有些膩,想喝口酸筍老鴨湯壓一壓時,齊王頓時覺得腹中如刀絞一般的疼痛。

  那種痛,齊王分辨的十分清楚,與先前羅氏下毒時,一模一樣。

  而此時的杭雪雲,已經因為支持不住,吐了口黑血後暈死了過去。

  “逆子……”齊王強撐着,沖楚瑾卓喝道。

  “不過是父慈子孝罷了。
”楚瑾卓勾唇幽幽的笑了起來。

  他此時已經站立不穩,整個人搖搖欲墜,不得不扶着身邊的牆壁,咬緊的牙關處早已有黑血滲了出來,從嘴角處,緩緩流出。

  很顯然,這蟹粉酥之中被楚瑾卓下了毒,而楚瑾卓一開始便是打算魚死網破。

  齊王癱倒在了地上,看着跟自己同樣倒下的楚瑾卓,眼中的恨意漸漸騰起。

  毒婦逆子!

  早知道這對母子皆是蛇蠍心腸,當初就不該讓羅氏進了家門!

  早知道……

  齊王瞪大了眼睛,嘴巴更是張得老大。

  事情來的過于突然,下人們許久之後才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哭天喊地起來。

  齊王府上下,頓時忙成了一團。

  此事到底有損皇家顔面,齊王與杭側妃被楚瑾卓毒殺之事,最終還是被楚晟睿給壓了下來,對外隻說是齊王得了急症,不慎傳染給了杭雪雲與楚瑾卓,三人不治身亡。

  齊王死的并不光彩,且多年以來,沒有對江山社稷有任何功勞,且時常惹上許多麻煩事,加上名聲極差,楚晟睿以國庫吃緊,且太後不忍白發人送黑發人為由,喪事從簡。

  楚瑾年與莊清甯一家連夜趕回京城,操辦了喪事。

  因為喪事從簡,張羅起來也簡單容易了許多,停靈七日,便下了葬。

  轉眼便是三七,楚瑾年與莊清甯還有兩個小家夥到陵墓祭拜。

  遠遠的,便看到楚瑾舟正站在墓前,面前端端正正的擺放着祭品,腳下是燒過紙錢的痕迹。

  楚瑾年并未說話,走到跟前,拍了拍楚瑾舟的肩膀。

  “大哥。
”楚瑾舟回過神來,嘴角泛起了一陣苦澀,“終究還是忍不住過來看一看他。

  哪怕他從未都承認過他。

  哪怕他甚至一直想将他處之而後快。

  但他,到底是是他的親生父親……

  是的,親生父親。

  雖然這件事任何人都并未在他的面前認認真真的說過,但是楚瑾舟從旁人口中的隻言片語,也明白了個大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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