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睛時,楚晟睿目光凜冽,“拿了外頭的孩子來充當梁氏所生,你還真是膽大包天!
”
“好端端的,你突然要提出來給安樂和梁學林賜婚,安樂是嫡大公主,滿朝的青年才俊各個不選,非要選梁學林來做驸馬,隻怕是那梁氏知道你的籌劃,以此要挾,确保梁氏一族的榮耀,你為了穩固自己和楚赟阖的地位,逼迫安樂點頭。
”
“皇後啊皇後,你可别忘了,你除了是皇後,還是一個母親!
利欲熏心,為了一己私利,将安樂的後半輩子活活葬送,你就不怕安樂想不開,一頭撞死在你面前?
”
“你的眼裡,除了權勢,除了一心想要送楚赟阖登上太子之位,你心裡還有什麼?
”
皇後慘白着臉,癱坐在了地上,面對着楚晟睿的質問,一句話也答不上來。
楚赟阖此時也是瑟瑟發抖,但比皇後還是好上許多,連連磕頭,“父皇恕罪,父皇恕罪,此事母後必定是不知情的,必定是梁氏那個賤人一個人的主意,兒臣這就處置了她。
”
“事已至此,鐵證如山,你還替你母後辯駁,你覺得朕會信了你的話?
”楚晟睿看着此時仍舊死性不改的楚赟阖,眼中的怒氣漸漸上湧,“你在朝中肆意拉攏朝臣,與你沆瀣一氣,隻當朕當真不知?
”
“兒臣,兒臣隻是想替父皇分憂……”
“結黨營私,中飽私囊,攀附者提攜幫扶,不聽話者背後參奏陷害,這樣也叫替朕分憂?
我看你分明就是謀奪皇位,意圖取而代之!
”
楚晟睿喝道,“四皇子魯地剿匪,朱十三卻事事了若指掌,這其中也有你的手筆吧,想要了四皇子的性命,鏟除一個威脅,好确保自己能夠穩得太子之位?
”
“如此殘害手足,你該當何罪!
”
楚赟阖的臉,瞬間沒了任何血色。
都知道了……
楚晟睿竟然都知道他做的這些事了。
全完了。
楚赟阖整個腦子都是嗡嗡的響,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更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辯駁。
見此時皇後和楚赟阖這個模樣,楚晟睿站起了身,“皇後,身為中宮,卻德不配位,實在不易再為中宮之主,傳朕的旨意,皇後貶為才人,即日起,終生幽禁冷宮。
”
“大皇子楚赟阖,身為兄長無任何仁愛之心,殘害手足,身為人子,卻無任何敬畏之心,意圖謀得太子之位,即日起革除一切職務,圈禁府中,無诏不得外出。
”
“是!
”已有人應了下來。
楚赟阖看了此時已經呆若木雞的皇後和楚赟阖二人一眼,拂袖而去。
而皇後和楚赟阖母子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抱頭痛哭起來。
皇後被廢,楚赟阖被圈禁之事,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傳遍了整個後宮,乃至整個京城,成為京城之中所有人,茶餘飯後的閑談。
“這皇後當真是可惡,随便找來一個孩子,就想冒充皇長孫,真不怕遭了報應,死後下十八層地獄?
”
“不止呢,我聽說,這梁氏當初都是皇後找來的,對外說此人旺夫旺國,為的就是讓皇上把皇位傳給大皇子那,不但捧大皇子,還要說那洛小姐八字帶煞,白白耽誤了洛小姐和四皇子的親事呢。
”
“殺人誅心,這皇後當真是喪盡天良了,被廢也是活該,當真是不配當了皇後。
”
“她自然是不配,原本就是窮門小戶出身,這眼界便不寬,若是能夠賢良淑德,依皇上仁德的性子,即便再如何寵愛慧貴妃,對皇後也是尊重的很,偏生她根本看不透這一層,處處為難慧貴妃,連四皇子都想謀劃,啧啧……”
“不過說起來這個事了,皇後被廢,大皇子被圈禁,按說這後位不可能空着,你們覺得這皇後之位會是誰來坐?
”
“誰來坐?
那還用說?
自然是……”
“噓,聖意你也敢胡亂揣測,當真是不要命了不成?
到時候皇後究竟是誰,等皇上立後那日,不就知道了,猜想那麼多作甚?
”
“是這麼回事……”
于是,基于此事的擔憂,大家夥皆是不敢再過多議論此事,隻是互相給上一個“你懂得”的眼神,便打起哈哈來。
但很快呢,衆人再次有了可以議論的話題,而且是放心大膽可以盡情讨論的。
那就是,楚瑾年被賜婚了。
太後懿旨,賜婚楚瑾年與甯和縣主,婚期定在了來年的八月份。
楚瑾年在京城之中,原本就因為齊王和先齊王妃的緣故,身上話題滿滿,又因成人之後生的俊秀無雙,風度翩翩而而被人關注,此時驟然要成婚,且對方還是新封不久的甯和縣主,越發讓人好奇無比,太後為何會有這樣的旨意。
“聽說,齊王世子這個婚事,是先前齊王妃給定下來的呢,所以太後要遵循齊王妃的意思,這才有了賜婚之事。
”
“可這甯和縣主聽着身份尊貴,到底出身農家,齊王世子是實打實身份尊貴之人,娶一個鄉野村姑為妻……啧啧,這齊王妃到底是怎麼想的,給兒子謀劃了這麼一樁婚事。
”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可聽說了一件事呢,說是這甯和縣主雖說是農戶出身,卻是聰慧非常,知書達理的,水車這就不必說了,就連現在這潛火兵都是甯和縣主提議的呢,還有咱們平日裡用的肥皂,吃的松花蛋,那可都是甯和縣主做的呢,你想想看,這甯和縣主得是多大本事呢,還配不上齊王世子不成?
”
“也是,這先王妃可是喬家嫡女,眼光又是極佳的,既然是先王妃訂下來的婚事,必定也是千挑萬選出來的呢。
”
“你這麼一說,似乎是這麼回事……”
安慶殿内。
“太後懿旨已下,你這心裡頭也安定了吧。
”楚赟昭打趣了起來。
“還好。
”楚瑾年端起了手中的茶杯,“原本這也是錦上添花之舉罷了。
”
賜婚不過隻是昭告天下,他要娶媳婦了,并非是要得到誰的承認或者肯定。
畢竟無論如何,他的這一生,隻會和她度過,并不需要誰來點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