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清穗去讀書的事已經有了定論,莊清甯心中的石頭算是徹底落了下來。
而去書院前的這段時日,便一直還跟着範文軒讀書學習,如往常一般。
莊清甯呢,則是幫着莊清穗收拾一些去書院裡頭要帶的東西。
書院裡頭的東西一應俱全,被褥碗筷,筆墨紙硯都有提供,所要帶的,無外乎是自己的衣裳和随身的一些東西。
莊清穗現成的衣裳不少,加上端午近在眼前,隻随意挑選了幾樣能夠替換的衣裳便好。
這邊東西收拾的差不多,那邊莊玉田和孟氏這裡,請了莊清甯到縣城裡頭,看他們織出來的布。
“甯丫頭,瞧瞧這布如何?
”孟氏将一小塊布拿給莊清甯看。
是本白的還不曾染色的布,有着棉花原本的柔白色,在這春日的光下,看着柔和不刺眼,摸上去的話,隻覺得是細膩柔軟,十分的親膚。
“這是織布機織出來的布?
”莊清甯問道。
聲音中也帶着許多的驚喜。
某隻五提供的圖紙做出來的東西,她知道必定是好的,但是沒有想到,會織出來這麼細軟的布。
莊玉田和孟氏看到莊清甯這個反應時,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接着看了一眼莊清甯。
那模樣簡直是在問,你自己提供的織布機,不知道織出來的布是什麼樣子的嗎?
莊清甯輕咳了一聲來掩飾尴尬,解釋道,“這織布機先前我也是用過的,隻是先前織的布,遠不如你們織出來的細軟呢。
”
“害,這也不是我們紡紗織布的技藝好,着實是這些好動好用的緊。
”孟氏笑道,“就拿這紡紗車來說吧,同樣是手搖的,這放刹車出的線又細又韌,這線出的好,織出來的布自然也是細軟。
”
“這般算下來的話,基本上這同樣的棉花,産出來的布,比着宋江那邊的布還要多上兩成左右呢,這下子哪怕是最尋常見的棉布,若是大批量做出來,也能有多少便賣多少出去。
”
“這下子的話,往後是再也不怕這貨不夠賣了呢。
”莊玉田也笑了起來,接着道,“這段時日,我也已經在縣城裡頭尋了個地方,價格已經談好了,隻等着付了這錢,簽了字據就好。
我這就準備着開始按你說的,建起作坊來,尋幾個經驗老道的織布師傅來,除了這本色棉布,再做些織花布,慢慢的把這作坊生意給做起來。
”
“玉田叔和嬸子對生意上的事也極為在行,你們便瞧着慢慢把這作坊給做起來就是。
”莊清甯抿嘴笑道,“往後我隻當這甩手的掌櫃,旁的可是一概都不管的,不過咱們可先說好了,這該分的銀子,我可是要拿的。
”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更何況莊玉田和孟氏是做生意的一把好手,莊清甯又信得過他們,打算放手讓他們大膽的去做這樁事。
“甯丫頭要是這麼說的話,那你就盡管放心就是,這銀子保準不會少了你的。
”莊玉田呵呵笑道。
三人正說話呢,鋪子裡頭的夥計,忽的跑了過來,“掌櫃的,掌櫃的,不好了……”
小夥計跑的風風火火,額頭上已是冒了一層細密的汗珠,更是急切道,“掌櫃的,可不好了,李掌櫃打發身邊的李順過來說,那個地兒怕是不能租給咱們了。
”
“這是為何?
”莊玉田也是一愣,“這價格什麼的,不是已經跟李掌櫃說好了麼,怎的好端端的為什麼不租了?
”
“小的也不清楚,隻聽那李順的意思是,有個客商也看上了這個地兒,而且給的價格更高一些,所以李掌櫃便想将這地兒租給旁人了。
”
夥計說道,“李掌櫃也覺得不好意思,便讓李順來一趟給咱們說一聲,讓我們早些再去尋了新的地兒,順便讓李順帶了一罐茶葉來,算作賠罪。
”
莊玉田這眉頭頓時擰了起來,“成了,我知道了,你先讓李順回去吧,茶葉先不要收,隻讓他帶話回去,說我這就去尋李掌櫃,再說說這地兒的事。
”
“是,小的這就去。
”夥計應下,急匆匆的又跑走了。
“做生意這種事情,向來是價高者得,咱們與李掌櫃還不曾立下字據,也不曾交了錢,他反悔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
孟氏勸慰道,“咱們再去尋旁的地方好了,縣城這麼大,總歸能尋得到合适的地兒,興許比李掌櫃這裡還要好上一些。
”
“地兒是可以再找,隻是這事兒卻是得弄清楚的。
”
莊玉田沉聲道,“若是說有客商也看上這個地方,願意加價來租,到是無妨,也是尋常事,價高者得也就罷了,可若是跟之前咱們鋪子裡頭缺貨的事一樣的話……”
那就不妥了!
經莊玉田這麼一說,孟氏這臉色也凝重了起來,點了點頭,“那倒是。
若是這樣的話,那便是存心搗亂了,無論咱們再找上多少的地方,隻怕都要來插上一腳。
”
“嗯,是這個意思,就怕這個。
”莊玉田站起身來,“我去一趟李掌櫃那裡,問一問他,看能不能得個實話,再看怎麼辦。
”
“好。
”孟氏點了點頭。
“剛好,我也有事要出去,跟玉田叔一并出門吧。
”
既是來了縣城,也剛好去鐘英才那邊瞧一瞧看,他肥皂作坊籌備的如何了。
“那好,咱們便一并走吧。
”
莊玉田說着,順手拿了一罐酒,跟莊清甯一并出了門。
兩個人到是順路,便一塊往前走,還不曾到李掌櫃家所開的書鋪,莊清甯便在路上碰到了鐘英才。
“莊掌櫃?
”
不等莊清甯打招呼,鐘英才先是驚喜的喊了一聲,接着快步走了過來,“莊掌櫃今日到縣城裡頭來,可是要來看一下作坊的?
”
“嗯。
”莊清甯點頭,“來看一看鐘掌櫃這邊的肥皂作坊籌辦的如何了。
”
“不瞞莊掌櫃,我這裡,怕是還得等上幾日才能好。
”鐘英才頗為歉意道。
“哦?
”莊清甯頓時有些訝異。
這個鐘英才給她的印象,那可是比程銳澤還要程銳澤的工作狂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