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們聊天,我去把韭菜擇了。
”張秋英去看柳氏:“祖母,待會兒晌午飯,我做個韭菜炒雞蛋吧,再做個貼餅子。
”
畢竟家裡頭來客人了,拿不出肉來招待,這菜裡頭還是得有雞蛋的。
“成,你瞧着做就成。
”柳氏笑道,看着自家孫女出去。
随後笑着對莊清甯道:“老大家的大閨女,年歲不大,倒是聰明伶俐,跟你倆一般懂事的。
”
連帶着把她們姐妹倆也誇了一誇。
莊清甯抿嘴笑了笑,關切詢問:“大娘身子如何,可吃了藥,看了郎中?
”
“看了郎中了,倒也不是啥大毛病,就是受了涼加上累着了,論說吃上兩幅湯藥,休息兩天就好,隻是這年紀大了,身子骨不強,得多躺兩天,去去根兒才成,免得積了病氣,往後攢成大病。
”
“你呢,這兩天咋樣,豆腐生意可還好?
”
柳氏問了話之後又拍了自己手背一下,笑了起來:“你瞧我這話問的,你這豆腐生意還能不好了去?
隻能是越來越好才對,這兩天這磨豆腐的分量又上去了吧,可還忙的過來?
”
“還行……”
莊清甯到是将縣城那邊的事,連帶着豆腐坊雇了倆人的事,一并和柳氏說了一說。
“這可是好事。
”柳氏笑的合不攏嘴:“看我老婆子說的咋樣,你賺錢的日子都在後頭那,眼下可不是應驗了?
”
“對了,說起這賣豆腐的事了,我到是想起了一樁事了,這兩天,那賣豌豆黃的葛老頭,有沒有去找過你,說他想賣豆腐的事兒?
”
莊清甯眨了眨眼睛,有些驚訝的笑道:“大娘,你這是能掐會算不成?
不瞞你說,今兒個葛老伯還真得來尋我了,笑容可掬的,說的就是想從我這裡拿了豆腐走街串巷叫賣的事。
”
“這個糟老頭,當真是厚臉皮的緊。
前幾日的時候,你們買完豆腐早早走了,那葛老頭找着我來說話,這三句話便不離你這豆腐攤,話裡話外的都是豆腐生意好,可惜沒人幫襯什麼的,我猜想着這葛老頭大概是惦記着賣豆腐事呢,不曾想還真是這樣!
”
柳氏頓時滿臉的不高興:“甯丫頭,我跟你說,你可千萬别答應了他去,就先前這葛老頭好生生的攤位不占了,到稍遠的地方擺攤去了,你知道為啥不?
”
“為啥?
”
這事,莊清甯一直不知道原因,一度還有些好奇的。
“我先前也不知道,隻當他是有啥事或者有啥難言之隐的,便也沒問,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覺得你這豆腐攤生意往後會越來越好,肯定會得罪了人去,也肯定會有人來找茬的。
”
“他趁早躲得遠一些去,也免得到時候萬一你這裡被人找茬的時候,影響到他的豌豆黃攤兒,你聽聽,這是人說的話?
這是人幹的事兒?
”
“這會子見你豆腐攤生意好,又巴巴地跑來惦記着想借你的攤位賺錢了,啥好處都讓他占了去?
”
“這等牆頭草,又惦記着便宜占盡之人,出了事頭一個跑,最是靠不住了,甯丫頭你且聽我的,千萬千萬别跟這種人有什麼沾連。
”
“大娘放心,這賣豆腐的事原本我也是交給家裡頭可靠的叔叔嬸子了,也是不打算交給旁人的,便一口回絕了。
”
莊清甯笑道:“看我不答應,葛老伯便也就不聲不響的走了,往後估摸着也不會來尋我說這事了。
”
“不來最好,也免得跟這種人耍了嘴皮子,沒得浪費了唾沫星子。
”
柳氏依舊是忿忿不平,甚至啐了一口,道:“這種事原本就是他上趕着求的,不答應還不是常事?
他到是甩上臉子了,也不瞧瞧自己,當不當得起旁人對他好。
”
“這種人,往後你可千萬别再理他,也讓他知道自個兒是個什麼東西!
”
柳氏平日裡最讨厭的便是牆頭草,且這會子這葛和通又是再打她拿了當孫女看的莊清甯的主意,心裡頭自是不得勁的很,說道了一大通,直到莊清甯轉了旁的話題,這才罷休。
三個人在屋子裡頭說了好一陣子的話。
說鎮上的事,說家中的事,直到眼瞧着時候差不多了,莊清甯便站起身來,告辭準備回家去了。
張秋英這個時候進了屋子裡頭,說是晌午飯已經做好了。
“吃了晌午飯再走吧。
”柳氏張口留人。
雖說家裡頭沒啥好招待的。
“我跟清穗方才在鎮上已經吃過飯了,這會子時候也不早了,得趕緊回去,下午好好睡上一覺。
”莊清甯答道。
晚上磨豆腐,晨起要來鎮上賣豆腐,的确是隻有下午能半黑天能好好睡上一會兒。
柳氏想到這裡,倒也不再挽留,隻叮囑她們兩個人路上小心一些。
臨走之時,更是喊了張秋英給莊清甯拿上一捆家裡頭種的青菜,蒜苗,韭菜啥的。
“你倆成天忙着,怕是也顧不得種菜,拿回去炒了菜吃,也省的買了。
”柳氏道。
家裡頭是不缺青菜的,但柳氏既然這般說了,莊清甯倒也不好推辭,又怕自己若是不收的話,她們會覺得她是嫌棄東西不好,便一一收了下來。
“韭菜和蒜苗我都擇過了,回去洗一洗就成。
”張秋英道。
“好嘞,謝謝秋英。
”莊清甯對這個懂事細心的小姑娘越發多了幾分好感。
張秋英一路送莊清甯和莊清穗兩個人倒了村口處,直到莊清甯連連催促她回去照看在家的柳氏,她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回家去了。
莊清甯和莊清穗兩個人則是往家裡頭走。
下午補覺,晚上天黑了才往豆腐坊去,開始新一晚上的忙碌。
翌日清晨是照例董大柱先來運的豆腐。
來的時候,滿臉都是笑:“莊姑娘,今兒個想要二百四十斤豆腐,勞煩給稱一下吧。
”
莊清甯臉上的笑意頓時便淡了一淡:“董大哥,倒也不是我這豆腐金貴,到了出錢都不賣的地步,隻是你也瞧見了,我這豆腐坊也不大,滿共就這兩口豆腐鍋,這一晚上也做不出太多的豆腐來,這每日哪處要多少豆腐不能說可丁可卯,卻也是心裡頭大緻有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