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玉田開織布作坊這事兒,很快便在縣城裡頭傳開了。
衆人先是震驚,繼而大都是嗤之以鼻。
這裡的布織出來什麼樣,衆人皆是曉得,根本是不成的,如若不然也不至于這邊鋪子裡頭賣的都是松江的布料了。
有跟莊玉田關系好的,甚至還跑來勸了一勸,讓他莫要昏了頭,幹出這種事情來。
莊玉田和孟氏啞然失笑,但因為此時還沒有什麼成效,暫時還不能說太多,隻說自己心中有些分寸,讓旁人放心。
見自己勸說無用,那些人便也就不再說什麼,隻由着莊玉田去了。
耳邊無人聒噪,莊玉田和孟氏,隻悉心研究這織布機,想着織出更多的花樣來,待這些布開始賣時,也能一鳴驚人。
各處都忙着,莊清甯這也沒閑着。
除管着鋪子,作坊什麼的,更多的是去做那些賺取勤勞值的日常任務。
什麼釀桃花醉,什麼做杏仁酥,什麼嫁接李子樹的……林林總總,各式各樣。
不過好在,這個赤字是肉眼可見,越來越小了。
莊清甯心中寬慰之時,卻也是有些擔憂。
說來說去,造成這些赤字的主要原因是先前她連續遇險,這系統開啟了緊急模式,她從中賒欠了太多東西的緣故,往後還是要好好保護自己,萬不可再遇到什麼危險之事。
為了這勤勞值也要小心謹慎!
不過,說起來遇險的事兒了,似乎她接連兩次遇險的時候,都有楚瑾年出手相救,這種英雄踏五彩祥雲而來的感覺,還真是滿足了少女應有的幻想,簡直是令人喜歡的很。
說起來,楚瑾年也走了很久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的……
過兩日便是端午了,興許到時候楚瑾年便會回來了?
莊清甯胡思亂想的,把手中的雪球,rua了一把又一把。
“阿嚏!
”
楚瑾年擰眉,接了一旁井昭急忙遞過來的巾子,揉了揉鼻子。
一旁的楚赟昭頓時笑了起來,“這一會兒的功夫,竟是打了四五個噴嚏了,瞧這個架勢,估摸着是有人在背後罵你的吧。
”
“為何不會想着是背後有人惦記我?
”楚瑾年瞥了他一眼。
“怎會?
”楚赟昭扯了扯嘴角,“要說惦記你我的人,也唯有父皇,母妃還有皇祖母了,可我并沒有打噴嚏。
”
至于這有人隻挂念楚瑾年,并不挂念他的猜測……
絕對沒有!
這點自信,他還是有的。
“你可别忘了,我還有一樣,你不曾有的。
”楚瑾年抿了口茶水,輕聲笑道。
“什麼?
”楚赟昭有些不解。
“四皇子當真是貴人多忘事,先前我可是在你和皇祖母的跟前都提過了,我有一位未婚妻。
”楚瑾年勾了勾唇角,“此時,大約是未婚妻心中挂念,所以我才噴嚏不止。
”
“此事的确是聽過,不過當時你隻說從未見過這個人,還說要去看一看的……”
楚赟昭往楚瑾年跟前湊了湊,擠眉弄眼道,“哎,你這是去瞧過了?
怎樣,是怎樣的女子,家世如何,品行相貌如何?
”
“待你往後見了便知曉了。
”楚瑾年将手中的茶杯放到了手邊的桌子上頭,“這茶,有些涼了啊。
”
看楚瑾年分明有轉了話題,不願跟他細說的意思,楚赟昭忍不住撇了撇嘴,“你這是越發小家子氣了,這些都不肯多說上半句……”
“這倒不是小氣,隻是怕說多了你這心裡頭難免酸溜溜的,所以不說也罷。
”楚瑾年站起身來,瞧了瞧外頭,笑道,“雖說現如今是新月,外頭瞧不到月色動人,卻也是星光璀璨,不如去外頭賞一賞夜景,你我也喝上一杯如何?
”
說着,楚瑾年擡腳便往外走。
楚赟昭在後頭,幾乎把嘴撇到了天上去。
有未婚妻了不起啊!
他雖說現在跟洛小姐之事有些不如意,但也是有些希望的,隻要将魯地這些匪徒盡數剿滅,便可以跟洛小姐長相厮守了。
且這些匪徒,看着是兇神惡煞,聲勢浩大的,可實際上卻有些虛張聲勢罷了,自他和楚瑾年到了此處之後,已是将這些匪徒捉拿了大半,隻剩下匪首領朱十三着身邊的幾個人到處躲藏保命罷了。
這段時日,也有人打探出來了消息,說是在這附近曾看到朱十三等人的身影,就躲藏在了這附近的永秀山上頭,他們也是一路追了過來,也已經着人從山腳包圍,隻待時日,便可以将朱十三等人抓拿歸案了。
到時候……
“嘭!
”
楚赟昭還沉浸在思索中,隻見眼前寒光一閃,楚瑾年已是将長劍抽了出來,站在門口處,一臉寒意的瞧着外頭的黑夜,腳下是一枚被斬成兩半的利箭。
很顯然,有人想要了他們的性命!
楚赟昭急忙握住了自己手中的長劍,站在了楚瑾舟的旁邊。
緊接着,外頭傳來了高聲的厮殺聲。
“屬下去看一看。
”井昭從窗戶處翻身出去,領了旁邊駐守的幾個侍衛,急匆匆而去,片刻後隻他一人折返回來,滿臉焦急,“大公子,四皇子,外頭,是朱十三等人。
”
“怎會?
”楚赟昭頓時一愣,“朱十三不是已經被于校尉困在山上了麼?
”
“現在看起來,在山上的不過是一些蝦兵蟹将罷了,朱十三隻等于校尉領人離開後,這才特地殺上門來,為的便是要取了你我二人的性命吧……”
楚瑾年話音未落,又是“嘭”的一聲,一枚飛過來的利劍,被楚瑾年手中的劍擋了一下,那箭改了方向,刺向旁邊的圓柱,鋒利的箭,頓時沒入了小半。
“真是好計謀!
”楚赟昭咬牙切齒。
“若是沒有這計謀,隻怕還不能在魯地嚣張了這麼久呢。
”楚瑾年眸光一閃,騰的伸了手出去,将那飛過來的第三枚利箭一把握在了手中,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擲了出去。
隻聽“嘭”的一聲,似有黑影從院子外頭的樹上落了下來。
楚赟昭頓時松了口氣,但外頭的厮殺聲,卻是漸漸地越來越近,火光也越發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