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數倒入四四方方的磨具,再插上一根長度合适,寬厚的竹片,以冰塊包裹。
冰塊上撒上鹽巴,加快冰塊融化降溫吸收熱量,促使模具中的冰葡萄汁變成實實在在的冰棍兒。
葡萄味兒的棒冰兒,吃起來酸甜可口,果肉分量十分,既美味又解暑,吃起來也甚是過瘾。
待吃過了葡萄的,再做上一些西瓜的。
考慮到西瓜肉水分大,冷凍之後不如葡萄口感好,夏明月便将西瓜盡數都壓成了汁水,隻用純西瓜汁水、砂糖和些許藕粉做成西瓜棒冰。
有了藕粉的加入,西瓜棒冰的口感比着先前純葡萄汁水做成棒冰的口感更加發酥一些。
忙碌之餘,幹渴難忍之時,吃上這麼一根棒冰,隻覺得渾身暑氣全消,舒爽無比。
夏明月讓人準備了一個小木箱,裡面放上了幾層松軟的小被子,再将這做好的棒冰連同模子一并放入棉被之中,包裹嚴實,蓋上蓋子,這樣一來,即便是放在包子攤位的旁邊大半日的功夫,仍舊是冰涼無比,不會消融分毫。
真正的是随吃随取,清爽一整日。
于是乎,福管事除了心裡憋的一口氣,以及自己的臉面不掉在地上,又多了一個在包子攤位這裡忙碌的理由。
就在夏明月和福管事一衆人在忙碌之餘享受這美味可口的清涼時,一輛馬車停在了街對面。
擡手掀着簾子,崔文棟感慨無比,“不曾想在這樣的地方,也有這樣清涼解暑之物賣。
”
“尋常吃食罷了,大約是這樣的百姓想着做出來的零嘴,比不得家中所做的冰酥酪做的精巧。
”小厮青松笑道。
“自然如此,不過既是地方吃食,大約吃起來滋味也會不錯。
”崔文棟道,“你去買上一些回來,我們也嘗個新鮮。
”
“是。
”青松得了吩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直奔夏明月的攤位而去。
見那攤位上售賣的乃是小籠包子,青松便向其問詢打聽,“敢問你們吃的是吃食是從哪裡買的?
”
這是看上他們吃的棒冰了?
福管事急忙解釋,“方才吃的是我們自家做的棒冰,外頭并沒有賣的,我們是自己做來吃,因而也不對外賣,屬實對不住。
”
自家做的自家吃,所以不賣?
青松蹙眉,接着從錢袋子裡頭摸了一塊銀子出來,往福管事手中塞,“我不要多,兩個就行。
”
“對不住,當真不賣。
”福管事往外直推。
青松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好看。
他方才遞過去的是足足一兩銀子,不過隻是要買上兩小塊冰,他們竟然不賣?
竟是有這般不會做生意的人?
擡眼看了看對面的馬車,青松咬了咬牙,又從錢袋子拿了一塊出來,“這總夠了吧。
”
“這真的不是銀錢多少之事,我們這棒冰當真不賣的。
”福管事笑道。
二兩銀子都不賣?
青松氣不過,又要去拿銀子。
福管事見狀,有些哭笑不得。
這人是什麼毛病,都說不是錢的事了,怎的還以為是錢不夠多?
他看起來,是見錢眼開之人嗎?
“對不住,這棒冰真的不賣。
”福管事再次強調此事。
文松的臉色越發陰沉,看福管事的目光中都帶了十足的火氣。
這不是不會做生意,是純粹想着找事吧!
“我不過就是想要兩塊棒冰而已,何須這般推三阻四地不賣?
給了這般多的銀錢還是不行,你是打算要賣多少錢才成?
”
文松怒道,“這棒冰雖說我是頭一回見,可也是冰做的,冰也不是尋常物件,怎的就那般金貴了?
”
“你且說說看,怎麼樣才能将這棒冰賣給我?
”
福管事見眼前這小厮怒氣沖沖的,頓時有些莫名其妙。
所謂買賣,就得是一個願買,一個還得願賣才行,他們明明不想賣這棒冰,而且說的清楚明白,可對方不依不饒,這會子還這般質問不休,顯得仿佛是他們故意刁難似的。
心裡真是不爽!
福管事也不慣着他,“無論怎樣,這棒冰皆是不賣的,還請不要在此處糾纏不休,誤了我們做生意。
”
這是要攆他走?
文松臉上挂不住,冷哼了一聲,“别不知好歹,我家公子可是姓崔!
若是今日你們不賣這棒冰,我讓你們這包子攤從這長洲府城消失!
”
這是要吓唬他?
當他是吓大的?
福管事心裡的火氣也是蹭地冒了起來,直蹿到天靈蓋,甚至瞪起了眼睛,“姓啥也不成,我這棒冰說不賣就是不賣!
”
還姓崔,姓崔又怎樣?
他背後的主子還姓賀呢!
說句不客氣的話,别說是姓崔的了,就算是姓蕭的來,說不賣就不賣!
賀家的腰闆就是這麼硬氣!
福管事怒喝完,仍覺得不解氣,隻又補了一句,“小小年歲說這般的大話,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
還讓他的包子攤在長洲府城消失,哪裡來的底氣說這種胡話?
日頭還在天上挂着呢!
“你……”文松氣得渾身顫抖。
“你什麼你,趕緊走,别逼我趕人!
”福管事嫌棄地連連擺手。
文松一口氣憋悶在了胸口,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隻惡狠狠地瞪了福管事一眼,“咱們走着瞧!
”
“慢走不送!
”福管事仍舊反唇相譏。
甚至在文松走遠之後,仍舊往地上啐了一口,“什麼東西!
”
也敢來找他們的麻煩?
而後穩了穩情緒,福管事安慰早已面面相觑的夏明月三人,“夏娘子你們别怕,小事兒而已,咱們不說能在長洲府城橫着走,卻也是什麼都不必害怕的。
”
夏明月三人早已猜想到賀家背景強大,這會子也順着福管事的話點頭應答。
這邊,文松氣呼呼地回到了馬車跟前。
崔文棟見狀,眉頭微蹙,“沒買到?
”
“是。
”文松頭滿臉委屈,“非但沒有買到,還被人好一番羞辱呢。
”
“怎麼說?
”崔文棟搖扇子的手頓時一頓。
文松當即将方才發生的事向崔文棟說了個清清楚楚,“小的跟在公子身邊這麼多年,還從未在外被人這般瞧不起過,且小的被人看不上也就罷了,可小的背後卻是崔家,對方輕狂至此,實在是讓人咽不下這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