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于小婉覺得自己很崩潰!
非常的崩潰!
——葉菲菲,你說,你是不是蠢貨?
!
車鑰匙明明在你的手上,你卻叫我救你出去,你怎麼這麼蠢?
!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拿着車鑰匙打開車門,然後從裡面出來嗎?
!
居然還對着我喊救命,你個蠢貨,我真是被你蠢哭了,我從沒有見過比你更蠢的傻叉!
可是,她的閨蜜可不會管這麼多,她還在喊:“小婉……救我出去……小婉……救我出去……小婉……小婉……”
合眸,于小婉隻覺得世界變得太快,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便将她與葉菲菲隔離至兩個相反世界!
這一夜的黑暗,真是漫長,無邊無際,還令人窒息!
這一室的哭泣,真是難熬,看似沒心沒肺,卻讓神經變得那麼痛!
——葉菲菲,你說你怎麼總是那麼倔強,就知道往前沖,撞得頭破血流了以後就隻會哭!
葉菲菲,你個大笨蛋,我到底要怎麼教你,你才能學會?
!
啊——啊——啊——
——要轉彎,要轉彎,要轉彎!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蒼天啊,為什麼每到關鍵時刻,你總是忘記?
!
(捂臉哭……)
————————
終于,于小婉在北淩風派來的司機的幫助下,帶着葉菲菲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這一夜的黑暗,也終于随風遠盾,像記憶中作妖到鼾睡的那隻小白鼠!
夜色甯靜,窗外依舊一片漆黑,有夜貓的嘶鳴十分凄厲的傳來,那尖銳的聲音在這暗夜之中撕扯着人的神經,一陣又一陣,如同一場刻意的驚吓,讓人的靈魂跟着一起顫抖!
于小婉已經忘了,自從葉菲菲搬來這裡與自己一起住了以後,這是自己第幾次坐在她柔軟的床上,抱住她沒有溫度的身體,将她的腦袋埋在自己的脖子窩中,安慰她害怕而顫抖的靈魂!
——葉菲菲,你曾哭着求我不要離開你,不要抛棄你,我知道,那是因為,在這殘酷而浮華的s城,我是你唯一的救贖!
但其實,你,也是我唯一的救贖!
——你說,我們像不像被海水沖到沙灘上的兩隻快要幹涸的金魚?
沒有眼淚了,就隻能用唾沫維持垂危的生命!
就這樣靜靜坐着,也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隻知道懷中葉菲菲的呼吸終于歸于平穩,她的身體終于不再顫抖,也終于有了那麼一點點溫度了,于小婉才終于敢放下心來!
這一刻,于小婉的聲音溫柔而親切,她的呼喚有的時候,倒真的像慈母的安慰:“菲菲……”
葉菲菲微微動了一下,就好像瓷娃娃終于獲得了生命,有一點激動,也有一點不敢相信。
她的聲音很輕,像是很不自信一般:“小婉,你說,我是不是很壞?
是不是真的是一個白蓮花?
”
于小婉感到揪心的難過!
那種感覺,就好像在漆黑的雪夜,被人從背後猛然敲了一棍一樣,是沉悶的痛楚,難以言喻!
這時,葉菲菲又道:“你以前不也罵我,自以為是白蓮花,故作灑脫,卻根本就做不到潇灑嗎?
”
她忽然仰首,望着于小婉幽深的眉目,她的眼眶因為哭得太厲害而紅腫,卻還是那麼清晰的倒影着于小婉擔憂的面容,那猶如刀削一般的輪廓,竟然沒有一絲淩亂,她接着說道,
“小婉,你說,我是不是個特别惡毒的女人,就像童話故事裡的那個皇後!
其實,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做一個白雪公主,雖然我确實有公主病,但是,從大學的時候開始,我們就懂得理想與現實的差距,哪裡會有什麼白馬王子出現?
我那個所謂的白馬王子……隻想我給他做三!
”
于小婉聞言,不禁倒吸一口涼氣!
如果我們的一生都能一直懵懵懂懂的、不要懂得愛情,那該有多好?
因為,愛情,是一道無法跨越和逃避的傷!
于小婉很是心疼,于是,越發用力抱緊懷中的葉菲菲,就好像是在用力抱緊掉進冰窖中的自己!
然後,深吸一口氣,說道:“你沒有錯,你隻是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不願意走出來,這不是你的錯!
畢竟……不知者無罪!
”
“那為什麼……我的心會這麼痛?
”
于小婉悲傷的望着懷中的葉菲菲,在這暗夜的風雨中,她們用力的抓牢彼此,一起面對孤獨,也一起接受風暴的洗禮,卻因為這世界的殘酷而看不清自己的本心,何其可悲,又何其可憐!
她忽然擡手,輕輕将葉菲菲額前的秀發撫到腦袋後面,用熱切的目光注視着葉菲菲。
她忽然覺得有些哽咽,有洶湧的淚意上泛,她的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可是她并不急着去關注,隻是一動不動的望着葉菲菲,問道:“菲菲,你現在還恨華昀亮嗎?
還恨他一直坑你嗎?
還會一想到沈思睿就痛苦嗎?
”
葉菲菲聞言,眸光一暗。
她脆弱而敏感的心,似乎在這一瞬間,被猝不及防的刺痛,那尖銳如利刺的武器,實在太過厲害!
防備到底有沒有,在某種情況來說,并不重要!
回憶,即便殘忍,卻還是無法當作不存在,就像有些事情,我們難以面對并且不想面對,但是,到最後,還是不得不面對一樣!
沉默半晌,葉菲菲還是很誠實的搖了搖腦袋!
于小婉卻忽然笑了,像月光下的影子,那麼清淺,卻也那麼誘人!
她再次吸了吸鼻翼,像是要将眸底泛出的淚意逼退,然後,盡量用冷靜而理智的語氣來勸解她親愛的閨蜜:
“你看……現在的你,和半年前的你比起來,就是不一樣了!
還記得你剛搬來我這裡的時候,整天渾渾噩噩,連走路都會撞到電線杆上,但凡有一點點刺激,你就會立刻爆發,跳起來與人拼個你死我活!
我還記得,那個猥瑣的律師去你的公寓拿錢的時候,你竟然恨得拿過水果刀,要與他同歸于盡,把我吓得……吓得……吓得……”
說到此處,于小婉忽然覺得自己的言語哽咽得說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