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在心裡頭恨恨的将馮氏罵了好幾遍,剛要怒氣沖沖的離去,結果一擡頭,就對上馮氏那張臉。
“馮嫂子……”張氏被吓得接連後退了兩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摔得她是龇牙咧嘴的。
可她這會兒也顧不得自己摔着的事,隻當自己剛才氣急了心裡頭的話不小心說秃噜了嘴讓馮氏聽着了,急忙辯解,“我,我……”
“你是不是想問為啥我給水柳娘魚不給你?
”
而不等張氏回話,馮氏又道,“你瞧瞧人家水柳娘,身量細的一陣風都能刮倒,幾個孩子這幾天到是日漸胖了,一看就是她平日裡不舍得吃不舍得喝的,把好東西都給了孩子,實在讓人心疼的慌。
”
“再瞧瞧你,這腰都快趕上缸了,一看平時就沒少往肚子裡頭塞吃的,還缺兩條魚?
怕是給你兩條魚也不夠你塞牙縫的了。
”
竹筒倒豆子一般,噼裡啪啦的說完一通話,馮氏說罷,幾乎像一陣風似的走了。
張氏在原地,咬了咬牙,臉更是紅一陣白一陣的,最後漲成了豬肝色。
這馮氏!
不給魚就算了,還說她胖!
還說的那麼大聲!
看着早已笑得前仰後合的蘇木藍,還有在那憋笑的整個人都在抖的鄭氏,張氏這臉上着實是挂不住,也顧不得去拍剛才摔倒時衣裙上沾的土,隻拎了自己的竹籃,逃也似的走了。
該看的熱鬧也看完,鄭氏抱着竹筐,也慢悠悠的回家做飯去了。
唯有蘇木藍,笑着笑着,是笑不出來了,甚至覺得有些頭疼。
這個馮嫂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
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這個馮氏,明顯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
但即便對方是好心,到底是無功不受祿,這魚怎麼都覺得收的有些燙手,尤其還是對方帶了點誤解的情況下。
可看剛才那個模樣,隻怕任是她這會兒如何說,馮氏也是不會聽,更不會收下這魚的。
蘇木藍想了許久,決定還是暫時就這樣,等改天給馮氏家裡頭送些她做的吃食,也算是償還這條魚了。
這般打算着,蘇木藍尋了一個大木盆出來,舀上水,把這兩條魚給放了進去。
鯉魚顯然是新撈上來的,這會兒還沒死透,見了水之後在盆裡飄了一會兒,甩甩尾巴在水盆裡遊動了起來,隻是這盆着實不算大,兩條魚在裡面也遊不開,隻能在盆裡頭飄着,前後動上一動。
既然都還活着,蘇木藍便打算今天暫且不吃,隻接着處理手中的豬大腸。
西邊天兒被晚霞染的紅彤彤時,白水柳和白立夏回來了,手中抱着一大攏的紅薯杆,接着是白立夏和白米豆,拿着明顯沉甸甸的大竹筒,皆是滿頭的汗。
“你們到是跟約好的似的,前後腳回來的。
”蘇木藍把水盆端了過來,“在日頭底下曬好的水,不涼,你們都洗洗去,歇一會兒準備吃飯。
”
“娘把豬腸子做好了?
”白米豆使勁的嗅了嗅,覺得自己似乎還沒有聞到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