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氏剛剛放下竹籃的時候,俨然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樣,竹籃都歪到了一邊去,蘇木藍給扶了正。
剛剛竹籃歪倒的地方,留下了一小片的血水。
這是……
蘇木藍透過上頭已經歪斜的荷葉一角,把竹籃裡頭的東西看了個清楚,是新鮮的豬肝。
“害,别提了。
”
馮氏此時頗為郁悶,“今兒個晨起回娘家時,村子裡頭三堂叔家裡頭的兒子考上了秀才,讓人殺了兩頭豬,請全村人吃大鍋菜呢,我這不惦記着你豬肝做的味道好,就把豬肝要了過來。
”
“誰知道這豬肝的味兒是真重,還滋滋冒血水,真是吓死人了,一路上我都不敢近身不說,路過的人看着竹籃上頭那血水,都瞪大眼睛來瞧的。
”
“害的我路上是挨個跟人解釋,這竹籃裡頭放的是兩幅豬肝而已。
”
提及這個事,馮氏是郁悶無比,臉上的表情因此都有些扭曲。
蘇木藍也是啞然失笑,抿着嘴笑了半晌,這才把竹籃給拎了起來,“我去拿個盆過來洗洗。
”
一邊沖屋子裡頭喊了一聲,“水柳,去鏟點草木灰過來,把這兒給墊一墊。
”
“立夏,給你馮伯娘倒杯茶來……”
四個蘿蔔頭聞言,急忙按着蘇木藍說的忙活了起來。
“馮伯娘坐。
”
“馮伯娘喝茶。
”
“馮伯娘吃鍋巴……”
于是,馮氏坐在了凳子上頭,咯嘣咯嘣地吃起了鍋巴。
“别說,你還挺有本事的,這幾個孩子還真聽你的話。
”馮氏點了點頭,“我到是明白為啥你家的日子能過得比先前好一些了。
”
“為啥?
”蘇木藍笑着問了一句。
“家和萬事興啊。
”馮氏道,“我爹娘總說呢,說家裡頭的人一條心了,這日子才能過得好,要是你想着這個,他想着那個,這日子肯定越過越差的。
”
“說來說去,我還是覺得你有本事的,把這四個孩子哄的這麼聽你的話。
”
“害,孩子而已,你對他們好,他們自然也就對你好了。
”蘇木藍說話的功夫,把木盆裡頭的水倒倒了外頭去。
接連又洗涮了兩三遍,豬肝再泡在盆裡時,才不再冒血水了。
“這豬肝個頭不小,還是兩個,馮嫂子準備咋個吃?
”蘇木藍問。
“這倆豬肝,你們家留一個看咋個吃,剩下那個幫我鹵一下,晌午準備調涼菜來吃。
”馮氏答道。
馮氏的性子,蘇木藍也是曉得,見他這麼說,便應了下來,“豬肝都給你鹵上,幹脆直接在我這兒給你調上半個,剩下的你擱到瓦罐裡頭,外頭拿水冰着,放到晚上也不會壞的。
”
這一通忙活,再加上配料什麼的,也算是不沾馮氏的便宜了。
“成,就按你說的來。
”馮氏應了下來。
蘇木藍便去忙活起來。
清洗,切片,洗涮,下鍋……
等汆燙熟了之後,便撈出來控一控水分,配上蔥絲、芫荽什麼的涼拌。
“切片鹵的更嫩,吃着也不發幹,剩下那個,我給你放了點鹵湯進去,晚上吃也不會幹的,不過你得千萬記得拿水冰起來。
”蘇木藍叮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