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受人指使
“範醫生,既然你去祭拜我媽媽,那說明你良心也沒有完全黑透,這些年也是不安的對不對?
現在請你把這件事的整個經過講給我,講給我媽媽,不然她會死不瞑目。
”
範文芳心裡咯噔一聲,吓得臉色發白。
她最近噩夢纏身,所以才想到回京市祭拜一下,希望對方在那邊能夠原諒她,也為自己請個心安。
眼前,她看到這個眉眼很熟的年輕女子不敢說話,她猜到那就是自己當年接生的那對孩子其中一個。
“範醫生,你可以什麼都不說,但是這事我早晚都會查明白。
到那個時候,我們之間的賬也該清算一下了。
”
範文芳吓得退後一步,險些站不穩,
“說,我說……”
範文芳緩緩道,
“那年你媽媽确實生下雙胞胎,被送出去的是姐姐,留下的是妹妹。
在給你們接生之前,我收到一筆錢,對方讓我想辦法把生下來的孩子不論男女一律處理掉,跟産婦就說孩子胎裡帶的毛病,一出生就夭折了。
偏偏你坐你媽媽肚子裡鑽出來的時候,哭聲嘹亮,我不忍心做那傷天害理的事就把你留下,送走了安靜睡覺的姐姐。
”
許之漾聽到這些隻覺得後背濕哒哒,全是冷汗,範文芳的意思是如果她出生時沒有大哭幾嗓子,可能自己和姐姐的兩條命當下就被處理了。
法治社會,居然有這種可怕的事情發生,還是發生在自己頭上,任誰聽了都怕。
“是誰指使你的,給了你多少錢?
”
範文芳咬緊唇不肯說,她當時被要挾,這個秘密必須帶到棺材裡,否則的話就讓她為這個秘密殉葬。
她第一次認為醫生是個危險系數極高的職業。
一句話說錯就要被滅口。
“那人已經被關進了監獄,你還怕他不成?
”
雖然猜到了指使她的人是秦業成,許之漾還是想從她嘴裡聽到肯定的答案。
範文芳緩了緩,有些口不擇言地呢喃着,
“他還會出來的吧?
不,不,這事不能說,他會找人來殺我,我做了壞事有辱職業,死了是要下地獄的。
”
“他出不來了,沒人會殺你。
所以,他給了你多少錢?
”
範文芳伸出三個手指比了個手勢,許之漾又問,
“三百萬?
”
範文芳搖頭。
“三千萬?
”
範文芳再搖頭,怯怯回答,
“三十萬。
”
霍庭深和許之漾聽到答案後,直接跌破眼鏡。
為了區區三十萬,她一時财迷心竅,差點結束了兩條生命。
兩個新生兒的生命在她眼裡竟隻值三十萬。
霍庭深聽着這些話,心裡鈍痛不已。
差一點,她的生命就被結束在出生的那一刻了,細思極恐。
“範文芳,你實在不配做一名醫生。
”
霍庭深的聲音冷然,給人很大的壓迫感。
他這次沒有稱她為範醫生,而是直呼大名,範文芳抱緊懷裡的孩子後退了幾步,
“你們走吧,該說的我已經說了。
”
霍庭深冷哼一聲,
“你差點氣死人,還害得别人母女分離二十多年,沒有一點醫德,甚至沒人性,這事你想完就完了?
”
範文芳顫着音說,
“我很後悔,每天都活在後悔中,經常失眠一宿一宿地睡不着,心裡想的都是當年接生的那兩個孩子。
我已經受到懲罰了。
”
“你這麼善辯怎麼不去做律師?
”
霍庭深說完又道,
“算了,你去做律師肯定也是收黑錢為壞人辯白的,你這種人不配做任何工作,你兒媳婦放心讓你帶孩子,不怕把孩子帶壞嗎?
”
範文芳臉色難看至極,懷中的小孩哭了起來,她抱着搖,小聲哄着,
“你們二位離開吧,我孫子困了,現在要睡覺,不招待你們了。
”
她嘴裡說的不招待,心裡恨不得這兩人立馬消失在她眼前。
她最近精神衰弱很厲害,喝兩顆睡眠藥都不起作用,越晚越精神。
這一鬧,她這個身體是徹底調理不好了。
霍庭深擰着眉,
“不需要你招待,我們想招待招待你。
現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
範文芳一個愣怔,
“你們要帶我去哪裡?
我在帶孩子,哪裡都不去,不去!
”
隔了幾秒,她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語氣軟了下來,
“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活到這個歲數已經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每天都在忏悔,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如果你們接受的話,我可以二十八年前收的那三十萬退給你們,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
範文芳語氣中透着害怕,這兩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好打發的,是她惹不起的人。
許之漾冷冷道,
“這個歉你還是親自到我媽媽墳前去道吧,她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另外一個孩子活着好好的,隻是被送了出去,她隻以為我姐姐夭折了,那些年,每到過我生日的時候,她白天給我過完晚上一個人站在窗前碎碎念,她心裡有多苦你能想象得到嗎?
你就是個人犯子!
”
範文芳嘴唇哆嗦着,她作為一個金牌婦産科醫生,一輩子接生無數,退休前幾乎每天都在迎接新生命。
家屬給她送的錦旗挂滿辦公室,都稱贊她為現代活菩薩。
聽到‘人販子’三個字的時候,不受控地破防了。
“我,我不是人犯子!
我是醫生,迎接新生命的醫生,銜接着人類的未來,是最偉大的職業!
”
“再偉大也改不了你是個人犯子的事實。
我姐姐被你賣給了什麼人?
”
範文芳表情一滞,接着兩行熱淚順着眼角流下,那個孩子确實是被她賣掉的。
那個年代,重男輕女的人多,女孩子不值什麼錢。
她把剛出生的小姑娘賣給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單身老外,收了一筆不小的數目。
那個老外她後來暗中打聽過,和她住一個小區的人說那個老外搬走回自己國家了。
範文芳當時心到這件事,心裡放松了,走吧,走得越遠越好,讓這件事成為永遠的秘密。
她沒想到的是,隔着那麼遠的距離,居然被這家的妹妹找到人了,說起來是件很離奇的事。
範文芳低着頭道,
“當場送給了一個單身女老外,她說她喜歡黑頭發黃皮膚的中國孩子,後來她帶着孩子回國了,我沒再聯系過。
”
說到這裡,事情就對上了。
Burry确實是在國外長大的,也是在小叔到國外養身體的時候,兩人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