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機幾乎是壓着他們頭頂飛過去的,接着是四輛戰鬥機壓着他紅燈區的頭頂過飛去,少女的身子卷縮在街道最陰暗的角落,不管有絲毫動作。
她似乎很痛苦,捂着頭不斷地哭泣,模模糊糊不清楚地喊着什麼人,腦海裡有什麼東西血腥一樣地爆發出來,爆發出眼前一片紅。
她難受得幾乎要死去。
上面追捕的人似乎知道她沒有離開,直升機和戰鬥機不斷地盤旋,都在尋找她的聲音,煞白的燈光打在她的面前,差一點就看到她的人影。
她拼命地縮小自己的身子,疼痛散去,少女的面龐又變得面無表情,毫無溫度。
她看了看自己的手,這雙在黑暗中的手,修長,白皙,冰冷,她的右手一動,似乎想要折斷自己的手指,卻力不從心,她冷冷一笑,如巨大飛鳥般的搜索型戰鬥機飛過頭頂,她眯起眼睛。
是躲,還是戰?
突然聽到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哪怕已是最輕,她也聽得一清二楚,有特工和部隊在這一帶重新搜索,他們根據她爆發時的信号波動找到了她。
若不是這一股波動,或許她今天已經成功離開。
“她在這裡!
”隻聽見一名特工冷冷地說,通知了自己的同僚,主控制台收到這個消息,搜索她的直升機和戰鬥機也随之飛過來。
少女緩緩地擡起頭,她的臉部輪廓都沉浸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隻見她眉心突然亮起來,那樣詭異的紅點如一抹血滴子在她眉心。
那特工暗叫了一聲不好,少女緩緩地站起來,唇角勾起冰冷的微笑。
譏諷,不屑,還有……欣慰。
你們一定想不到,一開始研制的武器,有一天會對準你們的心髒。
墨小白受了重傷,墨遙自然無法顧及去追那少女,慌忙扶着他要去醫院,墨小白搖搖頭,雖然冷汗淋漓,卻強行忍住,“溫靜到底怎麼回事?
”
“具體怎麼回事我不知道,隻知道很強。
”墨遙說道。
“看出來了。
”
墨遙猶豫一下,頓了頓說,“你知道嗎?
墨晨分析過反恐和國安的賬目,發現每年都有一筆巨大的經費不知所去何處,後來我疑心讓周慕寒去查,根據線人回報,聽說反恐和國安聯手在搞一項秘密的人體研究,且是活體研究,目的就是為了對付第一恐怖組織。
因為論單兵作戰,一定是第一恐怖組織的強,反恐和國安沒辦法隻能投資這一項研究項目,據說已經有六年的研究時間……”
“你是說那不是溫靜,隻是反恐和國安研究出來的武器?
”
“我不确定。
”墨遙為難地說。
突然兩人看到天空一片火光,四輛戰鬥機和一輛直升機同一時間突然爆破,劇烈的火光映紅了半個天空,殘骸落在居民區……
墨遙和墨小白同時吃了一驚,背脊竄上一點寒氣,他們經過多少大風大浪,從來沒有一次像今天這樣,完全被震撼住了。
那是溫靜……
溫靜爆破了戰鬥機和直升機,然而,手無寸鐵的她是如何做到的?
墨遙把墨小白抱起來,放到車上,“我們趕緊走。
”墨遙有預感,他們如果再一次遇到溫靜,必死無疑,還是趕緊離開為好。
車子剛開出紅燈區就看到一道白色的人影在公路上走着,緩慢,孤獨,到肩膀的頭發在晚風中微微吹佛,墨遙和墨小白同時手腳發冷,幸虧她沒有回頭,隻是這麼毫無目的地走。
車子開過她身邊,她連看都不看一眼,墨遙和墨小白就這麼從她身邊而過,墨小白回頭,少女一直低着頭走路,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似乎有些很茫然的樣子。
墨小白竟然生出幾分心疼的感覺,如果真是溫靜,如果她真的是溫靜,這兩年,她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天宇,你今生還有補救的機會嗎?
墨小白拿出電話,墨遙問,“你做什麼?
”
“打給天宇。
”墨小白說道,“不管是不是溫靜,還是人體研究出來的武器,都要告訴天宇,哪怕這人不是溫靜,恐怕她的基因也和溫靜一模一樣,如果真是他們研究出來的,定然是為了對付天宇的,天宇必須知道。
”
墨遙頓了頓,“你不覺得如果她真是溫靜,天宇出現在她面前會被她一腳踢到太平洋嗎?
”
“那也要告訴天宇。
”
何況,天宇如今就在墨西哥境内,離這裡隻有一個小時的飛機行程,總要讓葉天宇過來确認一下此人究竟是何方神聖,溫靜身上究竟又發生過什麼?
葉天宇的電話接通了。
“什麼事?
”他的聲音有些疲倦,墨小白說,“天宇,我正給你傳一段視頻,你好好看看,我們好像看到溫靜了。
”
“……”葉天宇一時沒聽出說是誰,他以為自己是幻聽了,“你說誰?
”
“溫靜!
”
“你開什麼玩笑。
”葉天宇微怒,墨小白頗有耐心地說,“這麼說吧,我看到一個和溫靜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
”
“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葉天宇蹙蹙眉,冷硬中透出少許溫情,“哪怕一模一樣也不是我的阿靜。
”
“或許你看看這段視頻再做決斷。
”
視頻傳輸完整,葉天宇不以為然地點開視頻,世間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隻是長得相似而已,他想這輩子和溫靜就這麼過,并不打算找一個活的替身。
再相似,也不是那個人。
然而,當他看到視頻時,還是微微吃驚,真有這麼相似的人,可阿靜沒有這麼冰冷可怕的神色,葉天宇突然站起來,因為動作太急而打翻了桌上的咖啡,他瞪圓了眼睛,控制不知顫抖的手指把視頻往回拉,看了一遍又一遍……
“阿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