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出去後,墨遙一個深深地反省,她有句話倒是提醒了他,這段時間或許他對墨小白太縱容了,所以才會造成今天這個無法收拾的局面。
逃離也不是,接受也不是,倒是相互尴尬,十一說,不要這麼快答應墨小白,要多享受幾個月被追的時光,墨遙很納悶,為什麼大家都一緻認定,他最後一定會和墨小白在一起?
當然,得知自己過去真的很愛墨小白,墨遙也是有點小小的糾結,莫非他的天生的同性戀?
不管是天生,還是墨小白太妖,總之他喜歡墨小白這是事實,不容辯駁。
他正心亂如麻,墨小白笑眯眯地推開門,人迅速地閃進來,墨遙一時怔住,墨晨找他說過墨小白一些經曆,也說過墨小白這一年怎麼過來的,也說過當初戒毒如何艱難,本以為他會一直這麼自閉下去,誰知道他活着回來,他就仿佛完全恢複了。
人變得十分開朗,笑容燦爛。
他是怎麼做到的?
墨遙莫名的有一些心疼,墨小白這樣的男人不該受這麼多痛苦折磨,他應該是開朗和快樂的,就如現在一般,墨小白竄進來,光明正大地坐到他身邊,頭一伸就靠在墨遙肩膀上,“你在幹什麼?
”
“遊戲。
”墨遙剛還想着怎麼拒絕他,可此刻見到他,卻不由自主軟了心腸,愛人真的是本能,哪怕忘記了,也如此寵溺着。
他記憶一片空白時,從未對誰如此妥協,如此縱容過,除了墨小白。
墨小白見墨遙失神,忍不住在想,他在想什麼,他發現愛一個人是很新奇的事情,總忍不住想要探索,這人心中想什麼,他和墨遙心意相通是柏林的時候開始的,因為有了白柳,他開始意識到自己從來不敢正視的感情,也正因為如此,他發現自己原來喜歡哥哥這種讓他無法接受的情緒。
後來出了事,恨和渴望複雜交織,被救出來後又要戒毒,很多事情擠在一起,他就算和墨遙在一起那段時間也不像現在這麼沒負擔,所以也就沒那麼純粹。
他真正覺得兩人像戀愛是這段時間,哪怕墨遙失憶了,墨小白也不在乎,兩人仿佛才進入熱戀期,他和所有熱戀中的小夥子一樣,都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墨遙心中想什麼,是不是在想自己,是不是琢磨他的事情。
這樣迫不及待想要了解一個人的全部是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哥……”墨小白輕輕喊了一聲,趴在他肩膀問,“等姐結婚後,我們出去旅遊一段時間好不好?
”
“去哪兒旅遊?
”
“去哪兒都行。
”墨小白說,手指在他肩膀上戳着,淡淡說,“過去你一直都忙,我也一直忙,我們還沒好好一起去旅遊過,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
“我不想旅遊。
”墨遙猶豫片刻,拒絕了墨小白。
“為什麼?
”墨小白不解地問,熱氣地撲在他耳根出,他就這麼親昵地趴在他肩膀上說話,嘴唇和他耳朵幾乎都貼在一起,說話的時候熱氣一直往耳朵裡鑽去,這讓墨遙有被電流竄過的感覺,不自在,耳根也忍不住暈紅起來。
他把頭一側,“起來,好好說話。
”
墨小白一笑,這句話勾起他很多回憶,以前小時候,他和小哥哥感情好,總是親昵地抱在一起,墨遙在一旁看不過眼,總是揪着他起來,不然就在他撲過去的時候伸腳去絆倒他,他每次都中招,墨遙每次都會說一句,好好說話,墨小白那時候還特别委屈,他和小哥哥相親相愛礙着哥哥什麼事了。
這件事如今解釋成他哥哥吃醋了。
墨小白這回倒也聽話,真的坐直了身子,墨遙身子一動,坐在椅子上滑動退到很安全的距離,這樣的安全距離他腦子更清楚,更能好好思考。
“我對很多事情都陌生,光靠你們說的,我沒有印象,我想留在這裡,或許能更快想起過去的事情。
”墨遙說,微微垂着眼眸,臉色看起來平靜,也很冷漠。
他一貫是這麼平靜到冷漠的表情,很難從臉上看出什麼,墨小白此刻也摸不準墨遙想什麼,其實他覺得并沒有什麼重要的,哪怕失憶了,重新活着,再創造記憶就好,不必太執着過去的記憶。
墨遙卻不是這麼想,他如今對墨小白是愛也不是,不愛也不是,說是哥哥寵弟弟,可沒有誰家的兄弟像他們這樣相處的,說是戀人,他心中又排斥。
每個人都說,他過去很愛墨小白。
他想記起來,或許記起來,這一切就不會那麼陌生,他或許就不會這麼想要疼他,寵他,卻又排斥他的複雜感覺,他弄不明白,所以想回憶全部的一切。
這樣的想法,他自然不會告訴墨小白。
他連自己想着都覺得羞恥,因為這一切隻不過是他想愛小白。
“好吧,既然你不想離開家去旅行,那就留下來吧。
”墨小白歪頭一想,“反正你在家裡的時間最多,家是你最熟悉的地方。
”
墨遙點頭,墨小白站起來,突然又走到墨遙身邊,居高臨下看着墨遙,墨遙坐在電腦椅上,他這麼站着,他不得不仰頭看着墨小白,這氣勢上是一個天一個地的。
墨小白突然蹲下來,看着冷漠的墨遙,微微一笑說,“哥,你讨厭和我在一起嗎?
”
墨遙沒回答,墨小白顯得很有耐心,不拿到答案誓不罷休的蹲着等他,墨遙搖頭,他不讨厭,墨小白又歪頭,笑眯眯地問,“我親吻你,你讨厭嗎?
”
墨遙的臉微微有點熱,這樣直白的問題讓他很難回答,墨小白認真地看着墨遙,從他遇上墨小白開始,他總是想盡各種辦法,不管他的意願一直都熱情地表達着自己的感情,更類似于強迫地讓他接受他的感情。
如此詢問,如此認真的墨小白,墨遙還是第一次見到。
“哥,你想清楚回答我,好不好?
”墨小白問,目光隐約有一抹期盼和壓抑,他承認他放棄了葉非墨所說的那種溫水煮青蛙的做法,他更想急切地得到墨遙的愛,所以他表達感情的方式或許帶着一絲強迫性,隻是他心中認定了,墨遙會一直愛他,所以他不覺得什麼。
如今反省過來,墨遙是一個空白的人,或許他的做法會讓他不舒服。
墨遙道,“不讨厭!
”
剛一說話,唇舌就被人攫住,墨小白扣住他的後腦,吻得很激烈,舌尖掃過他唇内敏感的肌膚,吮吻着他的唇瓣,激烈的,熱情地留下自己的印記。
墨遙的呼吸都被他攫住,掠奪,掙紮不去,隻能被他這麼放肆地吻了一遍,墨小白放開他的時候,墨遙怒瞪着他。
墨小白已經潇灑起身,笑着走向門口,“哥哥,等會下來吃飯。
”
他什麼都沒說便走了,墨遙哭笑不得,這算什麼,非禮他之後就這麼甩甩袖子走了?
混蛋。
墨小白的想法和墨遙顯然不是一個水平上的,墨小白認為,墨遙說不讨厭,那意思就是可以吻了,嗯,以後都能随便親吻,這是多大的福利。
無雙和卡卡的婚禮定在一個月後,葉薇和十一親自忙活她的婚禮,沒有交給婚慶公司,這是墨家第一次嫁女兒,又是家裡唯一的女兒,所以無雙的婚禮辦得很隆重。
參加婚禮的全是親人和朋友,幾十人而已,人不算很多,可葉薇和十一卻安排得很隆重。
婚禮就安排在墨家城堡的玫瑰園,白夜毫無意外又是主持婚禮的,他和蘇曼是他們這些人中最像神父的,所以他一貫主持婚禮,玫瑰園漂亮,再連接着一個綠茵草坪,很适合舉辦婚禮。
這是葉薇和卡卡選中的地方,這座城堡有他們很多珍貴的回憶,在這裡結婚也是無雙的夢想。
白夜和蘇曼在婚禮前兩個禮拜就來羅馬,一來給準新郎檢查那顆嬌弱的心髒,二來給墨小白檢查他身體的狀态,雖然戒毒了,心瘾還沒戒掉,幸好的是墨小白如今自己能控制自己,再加上有墨遙在身邊,基本上沒什麼問題。
三來是檢查墨遙的身體,墨遙想恢複記憶,隻能求助蘇曼和白夜。
卡卡和墨小白倒是都沒什麼問題,墨遙的失憶原本葉薇和十一以為是因為小白結婚,一時受了刺激,白夜卻反駁這種觀點,墨遙失憶純屬是生理原因,不是心理原因。
遊輪爆炸的時候造成對他的身體造成巨大的碰撞,頭部因為碰撞而形成了血塊,壓到神經,這才是他失憶的原因。
白夜說,隻要血塊散了,墨遙的記憶也就回來了。
墨遙想動手術,拿出血塊,白夜搖頭,“手術風險太高,因為血塊正壓着神經,手術隻有三成的成功率,這樣的手術世上沒有一位醫生願意做,反正血塊不會影響你的性命,也不會影響你的身體,不如讓它自己舒散,總會有散去的一天,沒必要犯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