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定要生下他。
”趙雨凝沉聲道,目光露出一股恨意來。
唐舒文歎息,這一貫柔弱的女子,終究是恨他了。
是啊,該是恨他的,畢竟他對她而言太殘忍了。
曾經相愛的兩人,走到這一步,真是造化弄人。
“既然你決定了,我也不強求你。
”唐舒文淡淡道,目光在趙雨凝臉上轉了一圈,依稀是自己熟悉的五官,依稀是自己以前曾喜愛的氣質。
可不知道什麼時候,曾經,的确是曾經了。
如今,他更欣賞剛柔并濟的女子。
這孩子,斷然是不能留下來的。
雨凝,莫怪我心狠。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善男信女,若是威脅到他家人的事情,他總會防範于未然,不會讓他發生,所以這孩子他是不會讓他來到這世上。
不然,他的家庭會有一次革命,會傷到雪如,傷及小念,他能不能承受這樣的後果,他不敢說。
“既然你如此狠心,你也别怪我狠心,我會生下孩子,好好養大他,告訴他,他的父親是誰,有我們在,你和陳雪如也别想得到幸福。
唐舒文,你加注在我身上的十分痛苦,我也要還你八分。
”趙雨凝咬牙切齒道,恨意一點點地在心中生了根。
曾經的她是多麼幸福的女子,可她的幸福到此為止了。
從陳雪如出現開始,她的幸福已岌岌可危,到如今,全盤崩潰。
唐舒文抿唇看着趙雨凝,趙雨凝這話,他心中不悅,也有一種錯覺,什麼時候開始,他印象中的百合花也會變得如此……怨毒。
或許,每個女子都有怨毒的一面。
隻是你不曾負她,并不能發覺她那一面,可并不代表沒有。
雪如,雪如……顧睿那般負過她,傷害過她,她心中可否有怨,有怨才會有愛,若沒了愛,怨恨也就沒了。
“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決定。
”唐舒文說道,心中已有了主意,既然兩人都談不好,也就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他看了趙家一眼,從剛剛開始,他就察覺到有人在二樓的窗台看着他們。
他心中冷笑,何必如此偷偷摸摸,趙家人有什麼心思,他比誰都知道,雖然唐家和趙家是有點小恩怨,可唐家的勢力擺在那裡,若是趙雨凝能嫁入唐家,權勢富貴全有了,且素來的恩怨也會一筆勾銷,趙家的父母是很希望他們能夠在一起的。
兩人就約在趙家門口見,他們沒有躲避不見的道理,若真的疼愛女兒的父母,這時候就應該沖出來,狠狠地朝傷害了自己女兒的混蛋臉上揍幾拳。
這才是父母。
這就是生在富家的悲哀,身價利益總第一,兒女幸福排第二。
“舒文,你一定會後悔的。
”趙雨凝喃喃自語,他一定會後悔今天這樣錯待了她,一定會後悔的……
唐舒文眯着眼睛,以後會不會後悔他不知道,可如今,他心中并不後悔,即便趙雨凝肚子裡的孩子真是他的,他也不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雨凝,大家都是一個圈子裡玩兒,也知道自己一言一行給别人造成的影響,上一次電視台那事我就不和你計較,我希望你以後在公衆場合不要說一些莫須有的事情污蔑雪如,弄壞她的名聲。
負你的人是我,你要出氣,全往我身上來,雪如是公衆人物,你不要潑她髒水,不然我不會輕饒了你,不管是誰,你還是顧睿,誰都一樣,言盡于此,你自己斟酌吧。
”唐舒文厲聲說道,聲音沉穩中透出一股強硬的霸氣,那是屬于龍門門主的強霸。
雪如受的污名已經夠多了,他不希望再多小三這一條。
他給予她唐太太這名聲,不是為了讓她受盡白眼,受人羞辱的,他是希望雪如能夠開開心心,受人尊敬,他喜歡她,便不會讓她陷入這樣尴尬的境地。
有些錯,他一個人來扛着就可以。
她一點錯都沒有。
無需為這一段婚姻,付出什麼代價。
趙雨凝含淚看着唐舒文開車離去的背影,眼淚如注,他就這麼走了,車子融入夜色中,消失在她面前,趙雨凝的頭一陣陣絞痛,仿佛有一把矩刀在磨着她,她的世界如今晚的夜色,沉重如墨,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唐舒文抛棄她了。
他抛棄了她。
舒文不要她了。
曾經有過的快樂一幕幕閃過眼前,更襯得出此刻她的悲恸,真的很痛苦,很痛苦。
趙雨凝抱着身子,慢慢地蹲下來,痛苦地低低喃着,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他竟然為了陳雪如對她說重話,就是因為她傷害陳雪如的名譽,他真如此愛她了嗎?
她不信。
陳雪如,我恨你,唐舒文,我恨你。
我恨你們。
唐舒文回到家,已很晚了。
他回了卧室,卧室亮着一盞昏黃的燈,雪如并不在床上,唐舒文心想,她一定在陪小念,他唇角揚起,先去浴室洗了一個澡,這才去隔壁尋他們母子。
天已很晚了,雪如早就抱着小念睡着了。
小家夥睡得比較甜,陳雪如抱着他,兩張臉很甯靜地靠在一起,他的心也如被泡在暖暖的溫泉中,瞬間融化了,雪如和小念,以後是他要守護的人。
陳雪如打了一個噴嚏,幽幽轉醒,見他坐在床邊,正要說話,他已低下身子,吻住她的唇,她在滋味永遠都嘗不夠,每次吻着她,都讓他仿佛回到了青澀的少年時代,什麼都不懂的沖動小夥子。
她已習慣了他的親熱,睡得正甜也不是沒有被他襲擊過,唇舌相抵,相濡以沫,新婚夫妻再怎麼親密都顯得不足夠的。
她微微嘤咛了聲,推了推他的肩膀,“别,要吵着小念了。
”
唐舒文啄了啄她的紅唇,又溫柔地含着吸吮了一會兒才松開,“怎麼跑到這邊睡了。
”
她怕吵醒小念,坐起身子來,身子不免一涼,唐舒文又讓她躺下來,她一笑,這是要幹嘛?
唐舒文抱着小念睡過去一點,擠着雪如過去,他也躺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