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
”白夜苦澀說道,“事情遠非那麼簡單,卡卡的病情也複雜得多,和普通的心髒衰竭還很不相同。
這裡面有很多複雜的東西,你們也理解不了,總之呢,現在就是這麼一個情況,如果新藥沒用,那就換心髒,又是一顆人工心髒……”
容顔心酸,如此說來,白夜就是卡卡的保命符了,若是白夜有一個萬一,卡卡也就不行了,白夜畢竟長卡卡那麼歲,日後白夜過世,卡卡怎麼辦?
長遠了想,總是靠着人工心髒活着的兒子,該是多麼的可憐。
白夜看着楚離,沉重說,“抱歉!
”
人力有時候很難阻止很多事情,他也并非起身回升的醫生,什麼病症都能治好,世上也有他束手無策的病,他再想要保住卡卡,有時候也覺得很無奈。
“我知道你盡力了。
”楚離說道。
客廳彌漫着悲傷,無雙失神地問,“我是不是他心髒快速衰竭的主因?
”
白夜點了點頭,“的确如此!
”
無雙笑了,咬着牙不說話,仿佛有什麼東西在面前被粉碎了,讓她無法呼吸,人工心髒始終無法媲美真正的心髒,就像機器人無法和真正的人相同。
她該怎麼辦,卡卡又該怎麼辦?
一輩子,隻能如此了?
卡卡醒來了,總算脫離了危險,病情穩定下來,楚離和容顔等人也安心了,葉琛和程安雅等人打電話過來問候,安慰,他們失去過女兒,明白那種滋味。
葉非墨早就知道卡卡的身體情況,這一次突然倒下他是沒想到,因為卡卡一直都表現得很健康,哪怕帶着人工心髒,也從沒有露出不适來,其實他和正常人是差不多的,隻是情緒不能波動,這一次應該是受了刺激。
人在羅馬倒下了,定然和無雙有關。
卡卡醒來,父母、楚楚都在身邊,鼻尖飄着玫瑰香,他人還在墨家的城堡中,白夜也在身邊,看見容顔紅腫的眸,卡卡便知道,自己的病瞞不住了。
他瞞了十幾年的病,瞞不住了。
他并不想任何人知道,不想親人們擔心,可終究是瞞不住了。
“媽咪!
”卡卡起身,心髒處并無任何不适,其實忽略了這顆是人工心髒,大多時候,他和正常人是一樣的,照樣能呼吸,一樣能夠工作。
隻是在有些特殊的時候,才讓他覺得自己和常人并不一樣。
容顔緊緊地握着他的手,楚楚哭着喊哥哥,卡卡輕笑,揉揉楚楚的頭,他還沒死呢,傻丫頭,哭什麼哭。
楚楚眼淚落得更急了,突然撲進卡卡懷裡。
一家人心情十分沉重。
白夜退出去,把房間留給他們,他出了門,蘇曼問,“情況如何?
”
“很穩定。
”蘇曼點了點頭,這新藥他們研究了八年,且做了不下千次的檢查,确保卡卡能夠活着,确保新藥能夠有用,為此付出了很多心力。
能有用處,蘇曼便覺得值得了。
“總要尋個法子,這樣下去也不是一個事,我們不能一輩子都在卡卡身邊。
”白夜沉重說,“若是再有一次這樣的突發情況,未必來得及救他。
”
“人各有命。
”蘇曼說,“我們隻能盡力,其他的,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
白夜歎息,“幾十年兄弟,我見楚離這樣,心裡難受,我一直把卡卡他們幾個孩子當成自己的孩子,真要有萬一,……對了,你那研究怎麼樣了,還沒進展嗎?
”
蘇曼搖頭,“沒有,頭疼。
”
為了卡卡的事,頭疼不是一年兩年了。
“如果你的研究能夠成功,或許能夠讓卡卡和正常人一樣生活。
”白夜說道,蘇曼搖搖頭,隻有一個字,難。
正因為難,他們閉口不言,免得給了楚離希望,最後又讓他失望。
還不如一開始就隐瞞着。
無雙一個人躺在房裡,捧着日記,一個字也寫不下去,她知道,卡卡醒了,他沒事了,她心中的石頭也放下了,可饒是如此,依然很擔心。
一想到情人體内的心髒如此特殊,她便難過。
卡卡,我該怎麼辦?
她很想去看卡卡,又怕卡卡剛醒來,若又因為她不适可怎辦?
他和她在一起也要克制情緒,難怪,若即若離,難怪不願意接受他。
她一點都不怪卡卡,反而趕緊他,這十餘年來,還給了她這麼多回憶,若是換了别的男人,明知道和自己在一起會這麼痛苦,早就避而不見,甚至選擇洗去記憶,把她忘得一幹二淨,哪還會時而和她見面,聊天,無雙抹了抹眼睛,沒有眼淚,可莫名的想要抹眼淚。
她在日記上寫下一段話。
我總是喜歡吻你,可卡卡,每次我吻你,你的心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心情很糟糕,煩躁地丢了日記,不寫了,卡卡就是看了日日記才如此不舒服,她不寫了,免得他再看了傷心。
墨小白進了房間,“姐,卡卡醒了,你怎麼不過去看看他。
”
無雙淡淡說,“等他情況穩定些吧,免得見了我難受。
”
“我以為你會逃走。
”
“怎麼會呢,這是我家,我不可能逃走。
”無雙堅定地說,笑看墨小白,“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
“我也不知道。
”墨小白說,“我會祈禱白夜叔叔能夠有辦法治好他,讓他和正常人一樣能跑能跳能哭能笑,也不必如此辛苦。
”
“是啊,我也是如此祈禱的。
”無雙說道,“我也是如此祈禱的。
”
墨小白說道,“白夜叔叔說,他的情況基本穩定下來了,和平常沒什麼兩樣,你啊,就不要這麼愁眉苦臉了,就想着就是平時的卡卡就好了。
”
“小白,我不是你,不是什麼事都能裝得若無其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