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封總管卻是看得痛快又惱火。

　　痛快是楚月那一臉的不情願，仿佛遭遇了什麼巨大的磋磨，看她不痛快他也就痛快了，至于惱火，那則是這蹄子她竟然不盡心伺候萬歲爺。

　　本是要出聲呵斥的，可是萬歲爺閉着眼睛休息，他也就歇了嘴邊的話。

　　楚月給拿捏了一會，這才輕聲道：“皇上，還要繼續嗎？
”

　　“嗯。
”秦恒沒睜眼睛，卻也聽出了她聲音裡的渴望，便也由着她繼續耍耍小手段了。

　　哪怕是沒有用力氣按摩，可是這麼久下來她手都酸了，渣龍明擺了是不放過她不叫她好過的，楚月為自己感覺到悲哀。

　　于是就隻能繼續裝模作樣給按摩了，她也不敢裝太過，一直又過了兩盞茶功夫，這才讓她停下的。

　　“去給萬歲爺沏茶。
”封總管看她停下來就又繼續使喚道。

　　于是楚月就又隻能去沏茶送過來了，秦恒沒管她，已經開始批閱折子了，折子送回京城都是延遲了的，他自然要緊着處理然後發放下去實施。

　　不過今天這一整天下來，楚月都是叫封總管給使喚地團團轉。

　　正是如小玄子說的，她越是不樂意，他就越是要給她安排伺候的差事。

　　楚月真的是氣得想跟封總管拼了，不過拼是拼不了，晚上，她還要接着守夜。

　　守夜這樣的好差事要給她，封總管覺得心肝都疼了。

　　于是楚月的羊毛墊子跟蠶絲小被子就都叫封總管給收走了，小玄子為此還挨了一頓罵：“這是過來伺候萬歲爺的，還是過來享福的？
你個蠢東西會不會伺候！
”

　　雖然是罵小玄子的，可就是指桑罵槐而已。

　　楚月也到現在才知道，不管是羊毛墊子還是蠶絲小被，其實都是小玄子對她的照顧，其他人守夜那都是沒有這些的。

　　不過就這麼叫封總管收走了，楚月還是生氣，掃向封總管：“封總管，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

　　封總管是什麼身份，說句狂點的，蕭皇後那邊他都是不用巴結的，又哪裡會把她這麼一個勾三搭四水性楊花的當回事？

　　“你要是日後能跟咱家不好相見，咱家也沒什麼好說的。
”封總管呵呵道。

　　然後就自己下去休息了，楚月氣得不行。

　　小玄子安慰說道：“小芽子，你就消消氣吧，伺候好萬歲爺比什麼都強。
”

　　楚月對事不對人，也沒隻能這麼給渣龍守夜了。

　　渣龍大概晚上茶水喝得有點多，起夜了，倒也不是腎不行，他都好幾天沒去後宮了。

　　“怎回回都是你守夜。
”跟往常沒說話不一樣，這回放了水穿好褲子，秦恒就開口了。

　　楚月知道自己這是被嫌棄了，心說她又哪裡樂意來，這不是被趕鴨子上架麼，卻也緊着順着坡下，弱弱道：“奴才明日就讓封總管調其他人過來伺候。
”

　　不過是問了一句她怎麼天天都守夜，這是以為他不讓她伺候了，看看這，跟丢了魂快要哭出來似的，秦恒就晲了她一眼，道：“伺候着吧。
”

　　楚月差點沒絕望，果然不磋磨她是不會罷休了的。

　　但是楚月照樣隻有謝恩的份：“多謝皇上。
”

　　秦恒躺床上了，就轉頭看了她一眼，這麼多天了，就不想上來龍床睡嗎，他盤龍殿的龍床，迄今為止可就隻有他自己睡過，蕭皇後都是沒這個待遇的。

　　蹲在角落裡的楚月為自己拉了一曲涼涼，沒有羊毛墊子沒有蠶絲被，這麼守夜簡直是酷刑。

　　但是顯然這還沒完呢。

　　第二天她守夜完回去的時候，屋裡是冷冰冰的，沒有燕窩沒有炭火，啥都沒有。

　　楚月不用問都知道，這是封總管那死太監不想讓她好過了。

　　也才知道小玄子當權的時候對她有多好，畢竟就隻讓她過去守個夜。

　　其他待遇可全是好的，可是換了封總管這死太監來了。

　　她的活多了不說，整天跟個陀螺一樣忙個沒完，可是待遇也是回到了從前的待遇上了。

　　這是多大仇多大恨啊？

　　小玄子給送了一壺熱水過來，看到楚月在炕上坐着，就說道：“小芽子，我沒啥好的給你了，隻能給你送點熱水來。
”

　　“不怪你。
”楚月擺擺手，有氣沒力道。

　　封總管要針對她，小玄子哪裡有本事攔得住。

　　“不過我悄悄叫廚房那邊給你做了些紅豆糕，待會我就過去給你拿。
”小玄子又小聲道。

　　“多謝了。
”楚月看了他一眼，小玄子這人挺不錯的，雖然剛開始被他派過去守夜她也煩他，不過其他方面樣樣都是好的。

　　尤其是有了封總管對比之後。

　　小玄子忙去了，糕點是由着小窯子送來的。

　　“你是咋得罪封總管了？
”小窯子不由問道。

　　“他看我爬得太快，看我不順眼而已。
”楚月随口打發道。

　　小窯子也就點點頭了，這倒是不怪，畢竟如今小芽子天天都給萬歲爺守夜，這多得寵啊？

　　楚月就休息了一個上午，到了下午時候她就被封總管喊出來了。

　　以前這個時候小玄子也會請她出來沏茶，但是會叫人給她端一碗滋潤的紅豆湯銀耳湯什麼的來讓她先喝着，然後再去伺候渣龍。

　　現在輪到封總管了，啥都是沒有的，不僅沒有，看她過來了，還給了她刀眼子：“去沏茶，萬歲爺快要醒了。
”

　　楚月知道跟他對着幹是不行的，也隻能乖乖去沏茶，茶沏好了，她又端着熱水進來了。

　　封總管幾乎把所有伺候的事，全部都交給她一個人做了。

　　哪怕封總管是覺得這全都是擡舉她，其實也很不樂意的，不過每每看到她那不情不願的樣，他又覺得該放手讓她去做！

　　看不折騰死她的。

　　而唯一叫封總管心酸又不舍的是，萬歲爺一直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情況啊，看看，被這蹄子伺候洗臉伺候抹香香的時候，臉色多軟乎啊？

　　“萬歲爺，喝口茶潤潤。
”楚月又給送上茶。

　　這般無微不至的伺候，叫秦恒多看了她兩眼，楚月就低下頭去，秦恒接過來喝了，然後才起床讓她伺候更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