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是舉家團圓的日子。
《樂〈文《小說正好前方沒戰事,睿哥兒也被叫回家過節了。
佑哥兒看到睿哥兒的第一句話:“二哥,你怎麼變這麼黑了?
”都快成黑炭了。
棗棗出嫁前幾個月一直在保養皮膚,出嫁後也基本沒曬過太陽,如今比早出晚歸的佑哥兒還白。
這麼一對比,如今家裡最黑的就是睿哥兒了。
睿哥兒不在意地說道:“黑就黑,男人要那麼白做什麼?
”軍中将士們基本都跟他一個膚色,反倒是白嫩嫩的稀奇。
軒哥兒則是很無語地說道:“二哥,你怎麼穿成這樣呢?
”
睿哥兒穿着一身粗布武士衫,背着兩把大刀,咋一看以為是殺人搶貨的賊匪。
軒哥兒看着,覺得辣眼睛。
“穿這衣裳騎馬方便。
”睿哥兒可沒軒哥兒那麼講究,在軍中跟其他人同吃同住,穿的也跟所有人都一樣。
雖然衆人都知道他是皇子,但因為他沒半點架子,跟衆人很快就打成一片了。
按照雲擎說的,睿哥兒這平易近人的性子随他。
啟浩笑着說道:“你先去洗個澡換身衣裳,有話等會再說。
”
“那還是等晚飯後再說,我洗完澡得睡一覺。
”為了能早點回家,他是夜以繼日地趕路,已經六天沒睡一個好覺了。
棗棗跟柳兒得了消息過來時,睿哥兒已經睡着了:“你們也真是的,不早點告訴我。
”
啟浩笑着說道:“等阿睿醒過來,你再慢慢跟她聊。
”
說完,啟浩問道:“大姐,你是在宮裡過節,還是回去跟大姐夫過節。
”玉熙已經讓人收拾好了一個宮殿給棗棗跟邬金玉兩人住,可邬金玉不願意。
面上是說公主府的花草放着沒人照顧會枯死掉,實際上他怕雲擎跟啟浩,不願意住在皇宮。
棗棗很郁悶地說道:“我想在皇宮住,可娘要我去邬家過節。
”雖然說兩個孫子在身邊,但孫子哪能跟兒子比呢!
所以邬金玉還是決定中秋節去邬家。
至于棗棗去哪過節,邬金玉順她的意。
反倒是玉熙知道這事,要求棗棗去邬家過節。
玉熙的意思,夫妻還是一體的。
佑哥兒覺得棗棗矯情了,說道:“不就一天嘛!
等過完節,你就回來了。
”
“那肯定的。
”開始是為了避開方氏才回皇宮住。
可等孩子滿了三個月,棗棗回去公主府住了三天就發現,在公主府裡遠沒有皇宮舒坦。
于是,她又包袱款款地回來了。
看着棗棗的肚子,佑哥兒說道:“大姐,外甥的名想好了沒有?
”
棗棗差點炸了:“都說了是外甥女,你怎麼總記不住呢?
”要真生個小子,他非錘死佑哥兒不可。
柳兒抿着嘴笑。
“大姐,你這肚子尖尖的。
我聽說肚子尖尖的一般都是兒子。
”所以,這胎絕對是個大胖小子了。
啟浩聞言,笑着說道:“大姐,你别搭理他,他就故意跟你唱反調了。
大姐,孩子名取好了嗎?
”
佑哥兒不等棗棗開口,忙插了一句:“大姐,我看你還是請爹娘給孩子取名,或者讓大哥取名也成,千萬不要你自己取名。
”就棗棗取名的水準,真是不敢恭維。
棗棗為這事也跟柳兒探讨過了,聽到這話朝着啟浩說道:“小名我跟金玉自己取,大名你來取。
”
第一個外甥女,啟浩家還是比較稀罕的:“我會外甥女起個好聽的名。
”還有幾個月時間,不着急,可以慢慢想。
棗棗問了軒哥兒:“在書院怎麼樣?
适應得了嗎?
”軒哥兒自端午去書院後就沒回來過,也有三個月沒見了。
“書院的氛圍很好,大家念書都很拼。
”說完,軒哥兒笑着說道:“以前學到亥時兩刻睡覺我們都覺得好晚。
可是在書院大部分學子都挑燈苦讀,要到醜時過半才睡。
”
柳兒忙說道:“阿軒,你可不許學到那麼晚,會将眼睛熬壞的。
”玉熙晚上不準他們看書看太久,都是讓他們練字的。
佑哥兒哈了一聲說道:“我原先還納悶怎麼那些官員都眯着眼睛看東西,原來都是以前沒注意給熬壞的。
”
軒哥兒笑着說道:“我都是亥時過半就睡的。
”在家裡,這個時辰睡覺算晚了。
可在白檀書院,亥時過半睡覺算很早了。
柳兒點頭說道:“這就好。
阿軒,以後路還長,你得多注意。
要死熬壞了身體弄傷了眼睛,以後後悔都來不及。
”主要是軒哥兒又不用科舉來博取前程,沒必要這麼拼。
啟浩問道:“之前跟你說的那些話,你都照做了嗎?
”
軒哥兒點頭說道:“大哥放心,我每天入睡之前都按照你說的,将白日學過的東西在腦子裡過一遍。
”還别說,幾個月下來他發現東西記得很牢固了。
“這就好。
”啟浩不僅過目不忘,他還很講究方法。
有天賦又勤奮還愛動腦子的學生,哪個學生會不喜歡。
佑哥兒不喜歡這些枯燥無味的話題:“三哥,你之前說不想跟蘭陽晖住一塊想一個人住。
三哥,你還沒告訴我什麼原因呢?
”
柳兒關切地問道:“怎麼了?
跟蘭家的少爺處不來嗎?
”
說起這事,軒哥兒就苦了臉:“不是,他人挺好的,并沒因有個大學士的爺爺就眼高于頂,不将大家放在眼裡。
”
“你的意思白檀書院很多高官子弟眼高于天,不将你放在眼裡?
”勳貴人家的子弟,暫時還沒有考進白檀書院的。
軒哥兒搖頭說道:“對我态度還算好,就是對那些家境普通的學子看不上。
”書院其實也分等級的,家世好的一派,普通學子一派,寒門子弟一派。
棗棗不高興了,說道:“什麼叫對你态度算好?
竟然連你也不放在眼裡。
誰呀?
誰這麼大的譜呀?
”
“禮部右侍郎的小兒子彭恩廷。
平日裡,那些寒門子弟他都不正眼看人家。
我跟他打招呼,他也是愛理不理的。
”軒哥兒并不是個會說人閑話的人,實在是這個彭恩廷太過分了。
佑哥兒還真不知道這事,當即氣沖沖地問道:“他沒欺負你吧?
”若是這個彭恩廷敢欺負他三哥,非讓他吃不了兜着走。
軒哥兒搖頭說道:“欺負倒談不上,就看見我跟寒門學子在一塊聊天,對我冷嘲熱諷的。
”雖然軒哥兒不與人說他的家世,可他的言行舉止以及穿着佩帶無一不表示家境良好。
彭恩廷覺得軒哥兒跟那些窮鬼混在一塊,是自甘堕落。
棗棗笑道:“能進白檀書院的,那都是有才學的。
就算現在境況不大好,可保不準将來就飛黃騰達了。
能培養出這般鼠目寸光的兒子,可見彭侍郎也不怎麼樣。
”
柳兒想了下說道:“我記得彭夫人隻生了兩個女兒,并沒有兒子。
”
“這麼說他是庶子?
”
軒哥兒搖頭說道:“我不知道。
若真是庶子,那這彭恩廷的行為倒挺奇怪的。
”
啟浩并不關心彭恩廷怎麼樣,他隻關心軒哥兒為何想一個人住:“阿軒,你為什麼不想跟蘭陽晖住一個屋。
”他特意了解過蘭陽晖這個人,品性不錯,才學也不錯。
軒哥兒有些猶豫,君子不議人是非。
背後說蘭陽晖的不好,感覺是小人行徑。
棗棗好笑道:“你若不說就别想換房間。
你可要想好了,若是我們不幫你說情,爹跟娘不會插手這事。
這樣的話,你可要跟蘭陽晖共處三年。
”在白檀書院念書,若三年内沒取得功名,那就得退學。
佑哥兒問道:“莫非他打呼,影響你睡覺?
”軒哥兒很龜毛,一點點聲音就能吵得他睡不着。
“不是。
”猶豫了下,軒哥兒終于還是開了口:“他、他太邋遢了。
”
棗棗聽到這話,好像發現了新大陸似的:“咦,邋遢?
阿軒,是你說錯了,還是我聽錯吧?
”就她所知這些讀書人最講究了。
走出來個個都人模狗樣的。
佑哥兒也有些不相信地問道:“三哥,就我所知,在白檀書院若儀容不整會被先生責罵的。
再者,我可是聽說不少蘭陽晖是個俊美的少年郎呢!
”若是邋遢,長得再好衆人也都退避三尺。
軒哥兒一臉悲憤地說道:“那都是表面,你們是不知道他内裡多邋遢了。
”
已經開了頭,軒哥兒也不會說一半留一半了:“被子不疊我也就不說了,那衣服襪子倒是每天都換,可就不洗。
若是沒得穿,又重新将穿過的衣裳撿回來穿,然後到休沐的時候帶回家洗。
”
軒哥兒非常講究,衣服襪子一天一換,而且當天就會洗完。
也是在千衛營那大半年,這些事他都學會了。
在這方面,他甩了蘭陽晖三條街。
佑哥兒問道:“大熱天的也這樣?
那不是發馊了嗎?
”
“是啊!
好幾次都臭得我吃不下飯。
”還有一次蘭陽晖将臭襪子仍到軒哥兒的床上,軒哥兒氣得罵了蘭陽晖一頓。
棗棗哈哈大笑:“外面看着人模狗樣的,内裡卻這般邋遢,真是沒想到呀!
”
柳兒忙扶着她說道:“大姐,你悠着點,别笑得肚子疼。
”
推開柳兒,棗棗笑着說道:“好久沒碰到這麼樂呵的事了,你讓我樂會吧!
”
軒哥兒繼續說道:“他喜歡将飯菜打回來吃,吃完後餐具卻不洗,都是等到下次吃飯的時候再洗。
這大熱天的,這些東西放着可不招蒼蠅。
”
衆人一臉同情地看着軒哥兒,有這麼一個糟心的室友,是挺難受的。
啟浩說道:“阿軒,就我所知兩個人一個房間是白檀書院學子最好的待遇。
你想單獨一個房間除非是表露身份。
要不然,你就得調去四個人的房間。
”
軒哥兒忙說道:“可以跟其他人換呀!
”
棗笑着說道:“萬一那人比蘭陽晖還糟心呢?
比如說打呼噜磨牙說夢話?
”
“不會吧!
”
啟浩說道:“你每日亥時過半就睡覺,那蘭陽晖有沒影響你?
”
“他開始每日亥時初就睡了。
後來,倒是與我差不多時辰睡。
”
也就是說,在作息時間這一塊是蘭陽晖遷就了軒哥兒。
啟浩又問道:“那他有沒有總問你問題,打擾你學習?
”
“不會。
我若是在做課業或者看書練字,他都不會出聲。
等我閑下來,他才會跟我探讨問題。
”說的是探讨,不是讨教,這表明蘭陽晖學問不比軒哥兒差。
棗棗問道:“那他有沒有問你借錢?
或者借其他東西,然後借了不還還來借?
”
軒哥兒忙搖頭:“沒有。
他每次休沐回來,還總給我帶好吃的。
這次,他還邀我去蘭府過節呢!
”
聽了這麼半天,衆人确定了蘭陽晖品性能力都是好的,除了邋遢點其他半點問題都沒有。
棗棗白眼一翻:“這麼好的室友,你換什麼?
”
啟浩也覺得蘭陽晖不錯:“阿軒,你不能隻看别人的缺點,你得多想想别人的優點。
”要不然,跟誰都沒法和平相處。
“前幾天他托人買的糕點吃了一半放着發了黴。
當晚就招了老鼠過來,吓得我一宿都沒睡。
”軒哥兒不想跟其他人合住,他想一個人一屋。
柳兒有些納悶了,說道:“蘭陽晖不會請人幫忙洗衣服吧?
就算書院裡面沒人幹這活,書院外面也有人做這事呢!
”
軒哥兒沒關注過這方面的事:“應該有吧!
”
佑哥兒想了下說道:“要沒有就将衣服送去給阿長,讓他找人幫忙洗下。
這個,應該也費不了多少錢。
”
軒哥兒覺得這主意不錯:“那我回去跟他說說。
”
晚膳的時候,棗棗吃了兩大碗飯跟不少的菜,看得睿哥兒跟軒哥兒兩人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睿哥兒看着棗棗并不太顯的肚子,奇怪地問道:“大姐,你吃這麼多怎麼肚子都不大顯呢?
”最重要的是,棗棗也沒胖多少。
柳兒笑眯眯地說道:“她吃得多,也動得多。
一天到晚不是練劍就是打拳,再就是拉着我散步,就沒個停歇。
”孩子滿了三個月棗棗又開始練劍了,不過這會很注意,動作幅度并不大。
秦太醫看過後說隻要注意就沒問題,玉熙也就丢開沒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