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一百二十五章:各自謀算(中)
鄭荭苒沒想到林清波比她還狠,眼眸微動刹那,說:“妹妹落水她能不去?
找人将她和韓姐姐引到一處去,對她動了手,韓姐姐那時再無搖擺餘地。
”
她安排的明明白白,可林清波卻沒忘了她:“那你呢?
”
“我?
我不是要對盛家九娘動手?
”
她好像不明白林清波怎這樣問。
“若是她不動手,正好名單上有她,若是動了手,姐姐日後就有很好的幫手,便是吃苦也能彼此作伴扶持。
”
林清波聽着吃苦倆字就犯怵:“動手這事須得果決,妹妹心善還軟,能見的小童掙紮求生?
怕是難以成事……動手之事就讓我來吧!
待我離開,盛家勢必嚴查,你趁機拿出名單,隻說是不忍孩童受害,要與我等脫離關系,更能取信于人。
”
她說完,見鄭荭苒似有異議,忙不疊又說:“你莫要推辭了,二房盧氏一事,就意味着我投誠取得信任的可能不高,反而是你倒是有周旋餘地啊!
更何況妹妹從小規矩,不像我,據說進繡樓前還時常爬樹翻牆,雖說手腳生疏,較之妹妹而言,順利撤離的可能亦高很多。
”
“這……”鄭荭苒有些猶豫。
林清波忙說:“更何況論忍耐,我不遠如妹妹;你是曉得我性子的,時常忿忿煩躁,不像妹妹踏實。
若我蟄伏,隻怕任務難成。
”
“好、好……好吧!
”鄭荭苒艱難的點點頭,面色有些難看,可仔細瞧着卻竟還有些放松,“讓我親自取小童性命,着實有些為難,還不如吃些苦。
”
說是這樣說,她反手扶着林清波的胳膊,殷殷望着她說:“隻是,姐姐勿要忘記妹妹們啊!
回到組織可要跟上面提及我們!
切切不可忘記!
”
“妹妹放心,隻管聽我消息!
”
……
“呀,您手腕怎麼有些清淤了?
這些指痕?
”鄭荭苒的丫鬟服侍她更換裙衫時,看見她白玉般纖秀的手腕印着泛青的指痕,登時驚呼出聲。
“噤聲!
”鄭荭苒憐惜的看着自己手腕,有些羞惱的嬌言,“都怪我笨,上台階時沒注意,差點兒跌倒摔下,幸好二房的林姐姐經過,扶我一把,若不是人家緊緊扯着,我怕是要從滾落而下了!
”
“原是如此。
”小丫鬟拍着胸口慶幸的說,“還好!
還好!
沒有摔着!
這樣一看,這腕子上的清淤也算不得問題,待我給您拿藥膏子給您抹上,有兩天就好了。
”
鄭荭苒笑着朝她點頭,待看見人出去了,嘴角兒才微微翹起,似笑非笑的看着前些時候搬來的花瓶。
……
“賞花宴動手?
”盛向涯在書房裡一邊喂鳥,一邊兒聽人禀告。
仆人想了想問:“世子可要跟三爺通信?
”
“不可。
”盛向涯猶豫下,擺擺手,“他若聽說借他家那個胖丫頭一用,豈能答應?
屆時派人看緊了,不能讓其得手,隻抓個現成就是了。
”
“喏。
”
“你來接着寫信,我說你寫……勿要讓人知曉!
”
“喏,奴這次換個瓶。
”
……
盛四爺看着跪在眼前的妾室,隻覺得眼前陣陣發昏。
好容易心系一人,怎麼就是個探子?
韓青浔淚已洗面,精緻的下颌上指甲蓋兒大小的淚珠兒,一顆接着一顆向下掉。
“你……你起來吧!
”到底是一見鐘情看上的人,便是曉得怕是要放手了,他也沒法冷硬以對。
韓青浔聞言,眼眶瞬間又湧淚連連。
他這樣,盛四爺也難過,他撫着胸口低聲說:“你可别哭了,爺才是要哭的那個好吧!
”
這事兒可怎麼辦好呢?
心上人既然回頭是岸,他肯定不能拖其後腿,定要早早自首為好。
可他找誰說呢?
大哥對他們一系向來不喜,怕是做事未必肯顧及青浔性命。
二哥雖然是他同胞兄弟,可是因為書院山長一職,早已與他心生嫌隙,上次盧氏投缳,他好心關切,卻讓二哥敷衍而過,好像怕他設計似的,讓他好生難過。
五弟就不用說了,盧氏投缳之後,他多次在父親面前譏諷,連帶着他都被牽涉進去,更不是個能說話的人。
想來想去,盛四爺将目光投向自家三哥。
雖然嫡庶不和,但是鬥争的主力是上頭兩個哥哥,他們作為各系的老小,關系也還可以;更何況三哥為人雖有些靈活,卻是重情重義。
而且比起大哥,四哥在皇後太子心裡,可能更像親人。
他若求情
,青浔定能保住!
他也不奢望青浔還在身邊陪伴,給她換個名姓送到蜀城附近安定餘生也是好的。
屆時随她嫁人還是守着莊子,他總能求着故舊幫忙照看一番,也算是全了他的情誼。
如此想着,盛四爺拿定了主意。
至于為何不找疼他的父親?
盛四爺心裡也有計較。
父親疼他不假,但是正因為疼他,青浔才更危險。
“你這些時候莫要輕舉妄動,她們若是找你,你務必小心應對,若是有所要求,亦不要拒絕,免得讓她們針對。
”
盛四爺生怕那倆危險分子對韓青浔動手,喋喋不休叮囑:“她們送的東西莫要接觸,你這裡的供應暫時從我那裡撥,不是我的人給你的不要用啊!
”
他這番苦心叮咛引得韓青浔再度泣不成聲,連謝意都斷斷續續的說不完整。
看她這樣,盛四爺心裡難受的緊,又想着怕是以後再見就難了,心裡更是傷感陣陣。
他越想越難受,眼眶淚珠湧動,片刻後,淚傾如雨。
沒過多久,倆人竟然抱頭低泣起來。
……
“少夫人,奴怎麼聽着四爺那兒動靜不大對呢?
”
陳氏聽奶嬷嬷說這話時,正拿着一個琉璃擺件在光下端詳,聞聲不以為意的随口說道:“哦?
能怎樣不對?
不過是大白天跟妾室胡鬧些。
”
“奴遠遠兒看着,四爺似乎眼眸泛紅,好似哭過一般。
”
“嗯?
哭過了?
”陳氏這才放下那個擺件,稀奇道,“喲,怎麼着?
這是讓韓氏打了?
嘿,咱們這位四爺,還有這等偏好?
”
她剛說完,就見奶嬷嬷一臉不贊同,登時就改口:“就是玩笑而已!
不說就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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