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八十四章:雲栖書院
“嗚嗚嗚!
為什麼那小娘子能坐竹轎,我卻要自己走?
!
我不走了!
不走了,腳疼!
我也要坐竹轎!
”
有七八歲的小童見到盛苑一行,尤其是見那胖娃娃經過自己時還發出了舒服的歎息,登時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他這一哭,附近認識不認識的小童竟都跟大人耍起賴來,更有甚者,要躺地上撒潑打滾兒。
同行家長哪能答應?
上山拜師入書院,是多正式的事?
出來前特特給這些小冤家換好了新衣服,哪能讓他們說打滾兒就打滾兒?
家裡長輩不在跟前兒,當爹娘的,大些的也不過而立,哪能慣着孩子?
巴掌之下見懂事!
剛剛還啼哭的小女郎小郎君們立刻就理智了。
家大人們好容易看着自家閨女兒子抽咽聲見息,剛想大松口氣,卻見不遠處一個清脆的童聲,奶聲奶氣的唱着歌謠:
【诶喲诶!
小小竹轎山路跑,轎夫叔叔擡的妙;好像小船江上飄,又像秋千慢慢搖!
坐在座上睡覺覺,腿腿腳腳不疲勞,吃着點心喝着水,眼前風景愈發好!
】
這好聽的歌謠傳來,行人忍不住駐足側耳細聽,可是聽完詞句,大人們心裡卻不約而同冒出一個個大大的問号兒。
場面登時安靜下來。
當然,安靜隻是暫時。
很快,剛剛停歇的哭啼耍鬧聲,瞬間再度爆發;那聲勢之浩大,怕是巴掌都不好使了!
嘿!
這誰家破的孩子啊!
安安生生坐你那竹轎不好麼?
跟這兒氣人做什麼?
當心考不進書院去!
讓自家孩子鬧的頭疼的大人們,氣得直跺腳!
探着腦袋看着哭鬧起來的小朋友們,盛苑壞心眼兒的捂着小嘴兒直笑。
她可看清了,剛剛有個小孩兒哭的鼻子都冒泡泡咧,還有打哭嗝兒的!
嘿嘿嘿!
還有打孩子的!
竹轎走的不算快也不算慢,強過很多行人,所以盛苑目不暇接之餘,脖子越抻越長。
“好咯,你要是再這樣看就該翻過去了!
”
盛蒽笑夠了,開始說妹妹。
她點着盛苑小鼻子說她:“你看着吧,等咱下了轎子,爹爹一準兒說你!
”
“哼!
”盛苑才不怕呢,噘着嘴仰起頭,繼續哼着自己剛剛編的歌謠。
盛向浔挺直身子,跟距離自己一步之遙的妻子氣說:“夫人,你聽到了吧?
聽到了吧!
這小孩兒多氣人?
我剛剛都怕人家群起攻之!
那麼多的人,有忍不住的,就算為夫功夫高也要抱頭跑竄了!
”
鄭氏笑了笑,妙眸看向他:“還不是你寵的!
那副淘氣樣兒多少回了?
!
哪次我氣得要揍她,你不是都攔着?
不是攥着我胳膊,就是抱孩子跑!
她這樣都是夫君你的功勞啊!
”
“這……”盛三爺臉皮微紅,讪讪的笑了笑。
幸好,很快就到書院了。
“來,夫人,為夫扶你!
”盛三爺積極的湊過去表現自己。
鄭氏笑了笑,拍他一下,讓他看倆閨女。
盛向浔這才想起還帶着倆小尾巴呢!
擡頭一瞧,就見淘氣的小閨女躲在她姐姐身後,偷偷看他們呢。
“過來吧!
咱們抓緊時間,到前面報名去!
”
盛苑一聽報名,立刻忘了心虛,蹦出來抗議:“不是說來看看?
怎麼就報名咧!
”
言罷,小家夥兒像是想到了什麼,忙不疊抱着姐姐胳膊不放,警惕的看着她爹:“您該不會打算把我今兒就撂這兒吧?
讓我寄宿在此?
嗚嗚,姐姐!
姐姐!
”
小家夥兒跺着腳腳,腦補的快把自己給吓哭了。
幸好盛蒽有姐姐樣兒,摟着小家夥兒,安慰:“不怕!
不怕!
姐姐在哪兒你就在哪兒!
肯定落不下你!
”
“嗯嗯嗯!
”小家夥兒吸吸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閃着感動的光。
盛向浔看着偷笑的妻子,氣得想撓頭:“你們姐妹情深夠了吧?
我說的報名是指報名參觀書院!
又不是讓你在這兒讀書!
你這小家夥兒,人不大想的還挺多!
”
嘎?
!
不是在這兒寄宿啊!
那就沒事兒了!
盛苑立刻活蹦起來。
雲栖書院專門安排了學生在回廊招待,若是有想來了解書院的人家,回廊招待的學生自然會安排。
盛苑左手牽着姐姐右手牽着爹爹,蹦蹦跳跳來到招待桌前,就見一個面目清秀的學生走了過來。
這人看着略微比姐姐大一點點,身着書生袍,很有書香氣。
他說話也很溫和,看着脾氣不錯。
這人自稱姓嚴,聽說她們過來了解書院,原本溫和的笑容變得愈發熱情。
“我帶您們去廣場吧,今兒書院舉辦學長舉薦會,來學校的家長們都齊聚在那裡了。
”
“哦?
”盛向浔聽得好奇,邊走邊問,“學長舉薦會是怎麼回事?
”
“學長這個職位,是幫着直學管理學生的。
學長舉薦會顧名思義,就是舉薦出本年學長的辯論會。
候選人辯論之後,由書院同學投票舉薦,候選人裡赢得最多舉薦票的獲勝。
但凡成為學長的同學,其所在學院的徽章将一躍成為雲栖書院本年度的代表徽章。
”
盛苑聽着覺得很有意思,看向這位學童,心說你會說就多說點兒!
盛向浔聽得笑了起來:“還是你們這些小娃娃趕的好,我當初讀書時可不曾有這些說道。
”
他這般說着又問:“我記得你們書院以前并沒有學院之說,隻是十幾個專研班,怎麼?
專研班變成了學院?
”
嚴同學聽到問及學校根本,想着山長之前叮囑過對于學童家長須得據實以告,便說:“書院現在除了專攻進士科的學院外,還增加了十數個副學院。
有專攻農事的、亦有鑽研兵法攻略的;有學習番邦語言的,亦有研究外邦國情的;
有學醫的,亦有學如何為師的;有學律法的,亦有學術數算經的;
有學以故事播民俗、寫話本戲文的,亦有學如何研究社會民生的;
有學工匠技藝研究機關的,亦有研究經濟商業的;有研究花草林木的,亦有研究天文曆法的;
有研究水利的,亦有研究畜牧的;有研究禮儀規範的,亦有研究古史文字的。
”
他跟說貫口似的,一口氣說出十數個學院的主攻方向,聽得盛苑眼冒蚊香圈兒。
這怎麼越聽越有種遠離科舉的不務正業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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