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七百八十六章:返京前
景和帝自六月出京,至今已經出巡三月有餘,這其間數次禦辇龍舟換乘,遊行數千裡江山,從北到南,真真看盡殊色江山。
從最後一站登船,景和帝攜衆人踏上歸途,直到距離京都還有半月路程時,他們來到了姜氏一族的發迹地。
雖說自承元帝開國,族人遷徙至京都附近,不過族地也沒空着,承元帝将這裡建成了大規模書院群和書館。
經過幾代耕耘,此地文氣已然豐韻。
景和帝歸鄉後的駐地,安排在了姜家唯一保留的族園。
自從姜氏族地改建,這個唯一保留的族園,占地面積也翻了幾倍,成為了大型皇家園林。
雖說姜氏皇族數十載未嘗來此一回,可是朝廷仍然安排了足夠的人手打理維護。
所以景和帝一行進了族員,就讓巧妙的風景吸引了。
“咱們姜氏難得回家一趟,傳朕旨意,大家在此整休半月,半月之後再啟程歸京。
”景和帝梳洗過後,背着手站在久雅閣的院子裡,仰頭看着天空,吩咐給鄭安聽。
“還有,傳話給老二老三他們,讓他們好好兒在老家轉轉,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感受感受本地的文氣學風,學學本地的淳樸忠義,也是讓他們莫要忘本。
”景和帝雖然感到疲勞,卻還沒忘了那十幾個兒女,尤其是最小的魯王和元和公主。
“賢妃甯妃那兒的供應要豐厚,魯王和元和尚幼、又無敬嫔淳嫔在旁,須得她們多精心些……你派人盯着些,若是她們照顧不來,就送到兩位貴妃駕前,由她們代為照顧。
”
鄭安連聲應喏,心裡卻覺着幾位娘娘要是聽見皇上這樣說,怕是要惱了。
“哦,對了,還有皇後!
她跟前兒的嬷嬷沒帶來,你要安排妥帖了,莫要讓人怠慢了去。
”
……
“庶務原就是兩位貴妃掌管,而今駐紮回家,和回宮無異,仍由她們掌管料理就是。
”
盧皇後被安置在了逑洲遠閣,剛整頓好準備休憩,就聽兩位貴妃遣人來問庶務之事。
“她們和我都是惠王府的老人兒,是曉得我的性子的,最是喜歡清靜。
皇上這次出巡,總共帶來五個後妃,她們倆和我是舊相識,大家不用客氣。
至于另外兩個妃子,既然以前沒見過,那以後也不用見了,大家就不要互相打擾了。
”
盧皇後懶洋洋的交代宮女傳話:“我這住的地方樣樣都全,就不勞她們費心了。
”
……
安貴妃聽完嬷嬷的傳話,沉默了片刻,揮手讓其退下。
待清和小築的廳裡隻剩下她和荟景,她才揉了揉額頭。
“娘娘,皇後那兒真就不管了?
”荟景靠過去,給她按摩着穴位。
安貴妃歎氣:“不管庶務的皇後,也是皇後!
能不插手她院子禮的庶務就不要插手,那可不見得是好差事!
”
荟景受教的點點頭,不停地調整着按摩的力度:“既這樣,您怎麼還憂慮重重?
這皇後又不管事,又不用咱們操心她院子的事宜,多輕松啊!
也省得讓人鑽空子,鬧騰!
”
“這是出巡,不是在宮裡啊……我跟宮裡受苦受累處理宮務,難不成出來玩兒,還要惦記這個、惦記那個,生怕誰厚此薄彼、照顧不均?
!
”安貴妃搖搖頭,擺楞着保養極好的指甲,十個手指甲剛描好的粉色指甲油上,銀色線條勾勒出不同形态的竹葉。
荟景輕按着安貴妃耳尖兒上方的穴位:“娘娘要是想躲懶,怕是要趕早,要是慢半拍,隻怕要讓謝貴妃搶先了。
”
安貴妃噙着笑看向窗外:“你放心,謝貴妃就是和我所想一樣,也不會推托的。
”
“這是為何?
”荟景有些詫異。
之前一直在路上,自然是誰的車駕誰負責。
而今休整半月,正是一堆事務糾纏的時候,半月之後就能重掌宮務,誰耐煩在這時候忙碌?
推托一下,還顯得不留棧權力。
“自然是因為本宮也不會推托啊!
”安貴妃扭過頭,眼眸亮晶晶的看着她。
荟景:“……”
剛剛挑剔這個累那個忙的是誰啊?
!
“你不懂!
”安貴妃站起身,走了出去。
荟景見狀,忙不疊跟上。
主仆随意的在清和小築附近溜達,這裡距離久雅閣、逑洲遠閣都不近,倒是跟謝貴妃的留雲雅閣遙遙相對。
安貴妃遠眺前方,看着遠處的湖面,情緒放緩下來。
“銘兒的消息呢?
”遠眺了半晌,安貴妃想起女兒送來的問候信,忽然扭頭問荟景。
荟景:“……”
按例,楚王這會兒該來請安的。
“王爺住在靠外的瑜山院,這會兒時候不早了,想是不好前來,畢竟後妃都在咱們這個中園裡了。
”
“你不用給他找借口,他這是和本宮怄氣呢!
”安貴妃嗤笑,搖搖頭,“哼!
本宮現在想來,不知究竟是他天生涼薄,還是耳根子太軟?
前有盛菡,後有陳詠棠,本宮瞧着,竟是誰都能指揮得他團團轉,反倒是我這閣當親娘的,對他毫無影響力可言!
”
荟景聽了也是唏噓無奈。
之前楚王為了盛菡就跟自家娘娘鬧了不快,之後因為王妃的人選又和娘娘起了嫌隙。
等到娘兒倆的感情剛好些了,又冒出了個陳詠棠。
為能讓她以側妃之名嫁到楚王府,楚王跟自家娘娘已經僵持數月。
“娘娘莫急,王爺就是越得不到越執拗,您想想當初那盛六娘,王爺不也很堅持?
現在怎麼樣了呢?
”
荟景這句安慰很實際,可惜,卻對安貴妃無用。
“盛六娘的威力,可遠比不上這個陳詠棠啊!
”安貴妃說着說着,不由有些心寒,“他總認為我跋扈專斷,不肯考慮他的感受,可他要娶陳銜的侄女入府,還一副真愛的模樣!
這要置本宮于何地?
他有考慮他娘和他妹妹嗎?
!
”
安貴妃越說越生氣:“他常說我不疼他,不許他和慧王相争,可他怎麼不看看他自己?
遇上個巧言令色的陳銜,就能信任相托,若真讓他上位,這江山究竟是姓姜還是姓陳都說不定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