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遲聽了花顔的話,斷然地搖頭。
花顔瞧着他,淺笑,“你搖頭做什麼?
我去過北地,況且我将程子笑在北地的生意以及他手裡這些年收集的東西都要到了我手裡,北地雖亂,但我帶着人過去,雖不說輕而易舉肅清北地,但也不是太難。
”
雲遲依舊皺眉,“不行。
”
花顔仔細打量他,見他繃起了臉,摟住他脖子,笑看着他,“你是舍不得我對不對?
”
雲遲闆着臉,“你身體不好,除了我舍不得外,也不想你去北地涉險。
萬一你癔症發作,我不在你身邊,如何能行?
”
花顔笑着說,“天不絕時刻跟着我,有他在,你就放心吧。
”話落,見他依舊搖頭,輕聲說,“我最怕的就是皇宮,若是不再接觸舊事,我癔症就不會發作,北地沒有讓我發作的東西,不會有事兒的。
”
雲遲眉頭擰緊,“即便無人可用,你也不能去。
”
花顔放下手,有些生氣,“雲遲,你曾經說過,哪怕我嫁你,你也不會拘束着我,我如今人還沒嫁你呢,你就這般反悔食言而肥了嗎?
”
雲遲一噎,沉默地看着她。
花顔見他眉眼不複早先的笑意,歎了口氣,又重新抱住他的腰,勸說,“雲遲,你不能離京,讓我去有何不好呢?
我們大婚之期還有幾個月,北地不肅清,指不定還會出什麼事兒影響我們大婚呢,我與你一心,如今這般時候,誰去也不如我去讓你信得過。
”
雲遲抿緊嘴角,不說話。
花顔腦袋在他胸前蹭了蹭,“再說了,我如今在東宮住着,本來也不能住太久就要回臨安,畢竟依照規矩,大婚前是不能再見面的,如今我去北地正好。
”
雲遲依舊不語。
花顔又輕撫他的臉,這一張容顔,真真是眉目如畫,讓她怎麼看也看不夠,她低笑着說,“我從來沒打算做你籠子裡的金絲雀,你也沒打算讓我做金絲雀對不對?
那北地之事,如今舍我其誰?
”
雲遲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花顔松開摟着他脖子的手,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又晃他胳膊,聲音軟軟的,“好不好嘛?
”
雲遲眉眼終于顯出無奈的神色,看着軟軟的與他撒嬌的花顔,伸手揉揉眉心,“你怎麼這麼……”
花顔擡眼看他,等着他說出後面的話。
雲遲住了嘴,一把将她拽進懷裡,低頭吻住了她嬌軟的唇瓣。
花顔乖覺地任他抱在懷裡,淺淺地回應他。
許久,雲遲放開她,低啞地說,“你去的确讓我放心北地之事,但我舍不得你,一日不見,已然讓我思之如狂,更何況北地山長路遠,你去了,怕是我又寝食難安了……”
花顔低笑,伸手捏他的臉,揶揄,“太子殿下,出息呢!
”
雲遲又低頭吻她,“自從有了你,還哪裡要出息?
”
花顔無言地輕笑。
方嬷嬷帶着人端來晚膳,險些擦槍走火的雲遲才不舍地放開花顔,花顔臉紅地坐離雲遲遠了些拿起筷子用膳。
雲遲瞅了她一眼,不舍蔓延上眉梢眼角。
用過飯後,雲遲認真地看着花顔,“當真想去北地?
”
花顔誠然地點頭,“去。
”
雲遲又狠狠地揉了揉眉心,“多少時候?
”
花顔想了想說,“最多三個月。
”
雲遲眉心又跳了跳,說,“三個月太長了。
”
花顔低笑,“那我盡量讓時間再縮短點兒。
”
雲遲又沉默下來。
花顔趴在桌子上,托着腮看着他,顯然他即便千萬個不樂意,如今依舊同意了。
雲遲沉默片刻後,抿唇對花顔說,“我本來打算這兩日帶你去皇宮禁地,我給了看守皇宮禁地太祖爺留下的那一支暗衛的暗首三日時間考慮是他主動打開皇宮禁地的溫泉宮,還是由我帶着東宮的人闖進去。
”
花顔一怔。
雲遲盯着她說,“後日是三日期限。
”
花顔手指蜷了蜷,默了片刻,輕聲說,“我還沒做好準備。
”
“害怕?
”雲遲看着她的眼睛。
花顔點頭,聲音忽然輕了又輕,“是啊,害怕。
”
雲遲握住她的手,“不怕,有我在。
”
花顔指尖冰涼,被雲遲的手握在手裡,暖了暖,低聲說,“讓我考慮考慮。
”
雲遲颔首,“好。
”
花顔對他笑了笑,到底提起這件事兒影響心情,她的笑容很淺很淡。
雲遲轉了話題,“既然你要去北地,那我自然是要駁回武威侯的奏請了。
你覺得讓誰去北地當你的明槍合适?
”
花顔笑着說,“那就看你最信任誰了。
”
雲遲如玉的手叩了叩桌面,“其實,蘇子斬去北地最合适。
”
花顔眨了眨眼睛。
雲遲看着他,“去北地的人,需要有鐵血手腕雷厲風行,如今京中這些人,隻會暗地裡鬥心思,但若說手段厲害能震懾人,唯他一人。
”
花顔“唔”了一聲,琢磨了一下,笑着說,“那就讓他去?
他在明處,我在暗處幫他?
”
雲遲縮了縮眼眸,“我以為他去的話,你就不必去了。
”
花顔失笑,嗔了他一眼,“說了這麼半天,我以為你同意我去北地了,原來依舊是在這裡跟我鬥心思呢。
”
雲遲伸手扶額。
花顔認真地說,“子斬身子還需要仔細地将養一年,不過若是讓他去一趟北地,有天不絕在身邊,自然能為他好好調理,應該無大礙。
他在明處吸引人視線,我在暗中助他,盡量不讓他累到,雖到底是費些心思,但想必也能擔得起來。
”
雲遲颔首,“他去比武威侯去合适,也免了武威侯覺得我不信任他的心思,畢竟蘇子斬是他的兒子。
”
花顔點頭,“那就這樣說定了?
稍後我便給子斬去信?
讓他直接從臨安去北地?
而我出京去北地與他彙合?
”
雲遲又掙紮片刻,點頭,“好吧。
”
花顔笑逐顔開,“你放心,我定一日給你寫一封信,時刻讓你曉得我在北地的動态。
”
雲遲“唔”了一聲,低聲說,“雖你與他如今成了知己知交,但也不要每日都喝他釀的醉紅顔。
”
花顔大樂,她人還沒走,他這是不舍又吃味了,這醋吃得可愛,不說不讓她喝,因為他知道她愛喝蘇子斬釀的醉紅顔,隻說讓她不要每日喝,她笑着點頭痛快地答應,“好。
”
雲遲還想再交代什麼,對上花顔笑開的臉,又揉揉眉心,自己也覺得好笑,“罷了,不提他了。
”話落,站起身,“我去書房給他寫信,陪我去書房?
”
花顔痛快地起身,将手塞進他手裡,“嗯,陪你去。
”
雲遲反握緊她的手,出了房門,去了書房。
到了書房後,雲遲書信一封給蘇子斬,又将一塊令牌随手放在書信上,轉頭對花顔說,“你也給他去一封信?
”話落,他微笑,“畢竟我的信與你的信在他心中分量不一樣。
”
花顔好笑地看了他一眼,這話他倒是沒說錯,蘇子斬素來與他不對付,滿京城唯他敢與雲遲公然作對,但蘇子斬為她要入朝,她與雲遲在通信中提過此事,如今借北地的機會,讓二人達成一個君臣共識倒也是好事兒,她也不多說别的,提筆也給蘇子斬寫了一封信,與雲遲的信放在了一塊。
雲遲封好信函,清聲喊,“雲影。
”
雲影應聲現身,“太子殿下。
”
雲遲将信函和令牌遞給他,“派一個人連夜出京,送去臨安給蘇子斬。
”
雲影應是,接了信函,立即吩咐了下去。
花顔笑着說,“今日梅府給我下了帖子,讓我去做客,我應了,既然如此,我就從梅府做客回來,再定出京日期吧。
”
雲遲伸手環住她纖腰,“不急,書信送到臨安最快也要兩日夜,馬上就是中秋節了,你在京中多待幾日,過了中秋之後再走。
”話落,低頭吻她,暗啞地說,“這幾日,不讓你下床了……”
花顔眨眨眼睛,又氣又笑,這是什麼話!
雲遲攔腰将她抱起,出了書房。
回到鳳凰西苑,當夜,自然是紅羅帳暖,百般折騰,直至三更。
------題外話------
月底了,寶貝們,月票别留着了,過期作廢的,麼麼麼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