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絕和安十七回到東宮後,安十七又悄悄地溜出了東宮,去了山珍館。
安十三正在等着花顔的消息,見到安十七找來,知道他是有事兒,立即帶着他進了山珍館的密室詳談。
安十七将花顔進了皇宮禁地,得知了原來魂咒是她四百年前自己給自己下的之事說了。
安十三聽聞後,半晌驚駭得沒回過神來。
安十七等着安十三回神,想着這事兒公子若是知道,不知該會有多難受。
魂咒永世無解,也就是說,少主的命,五年也就到頭了。
以後過一天少一天,擱誰知道都會受不住。
安十三好半晌才開口,“這可怎麼辦?
”
安十七搖頭,臉色灰暗,“少主說沒有法子,當初她沒給太祖爺留餘地,也沒給自己留餘地。
”
安十三又沒了話。
二人相對沉默許久,安十三道,“将此事盡快禀告給公子吧!
少主瞞太子殿下,不會瞞公子的。
”
安十七點頭,“少主瞞太子殿下也是沒法子,魂咒永世無解若是被太子殿下知道,後果不堪設想。
少主是為太子殿下,也是為了南楚江山和江山下的千萬黎民百姓。
”
安十三也贊同,“這是少主的決定,我們自當遵從。
”話落,道,“我今日就啟程回臨安見公子,當面與公子說此事。
”
安十七颔首,将那兩本古籍交給他,“一并給公子吧!
少主和太子殿下都看過了,我也看了,連魂咒的皮毛都沒記載。
”
安十三接過,看了一會兒,揣進了懷裡。
花顔午睡了一個時辰,醒來時,見雲遲正睜着眼睛看着她,目光溫溫潤潤的。
她笑着伸手輕輕地拍拍他的俊顔,詢問,“你沒睡?
”
雲遲搖頭,“睡了一會兒,比你早醒了一會兒。
”
花顔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腦袋在他胸前親昵地蹭了蹭,然後看向窗外,“天色還早,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
明日便是中秋了,宮裡有宮宴,你我也不能缺席宮宴跑出去玩。
後日我就要離京了,算起來,還就今日有空閑。
”
雲遲點頭,“想去哪裡?
”
花顔想了想,笑着說,“去半壁山轉轉吧!
這時節,半壁山後山上的桂花應該開滿了整個山坡,想必十分好看,與皇宮禦花園裡的那幾株被精心修剪的桂花想必沒法比較。
”
“好。
”雲遲沒意見。
于是,二人收拾一番,雲遲吩咐人備車,很快就出了東宮。
剛走不遠,遇到了五皇子和十一皇子,二人似乎剛從宮裡出來,正要前往東宮,見到雲遲的馬車,連忙上前。
小忠子勒住馬缰繩,對裡面小聲說,“太子殿下,遇到了五皇子和十一皇子。
”
雲遲“嗯”了一聲,随手挑開車簾。
五皇子和十一皇子連忙見禮,“四哥,四嫂。
”
雲遲點點頭,“你們要去哪裡?
”
五皇子還未作答,十一皇子嘴快地撓撓腦袋說,“上書房也放假了,我讓五哥帶我出宮走走,正要去東宮小坐。
”話落,他好奇地問,“四哥,你們這是要出宮去哪裡?
”
雲遲淡笑,“去半壁山賞桂花。
”
十一皇子眼睛一亮。
五皇子一把拉住他袖子,笑着說,“那我們就改日再找四哥和四嫂小坐,就不打擾四哥和四嫂了。
”
雲遲看十一皇子眼神暗了下去,沒說話。
花顔打量着二人,她第一次來京,最先見到的皇室之人就是他們了。
幾個月過去,五皇子倒是沒什麼變化,十一皇子似長高了些。
上一次她受二人之邀在前往湘水河遊湖,利用柳芙香退婚,給二人惹了麻煩,說到底,還欠着二人的人情。
于是,她笑着對雲遲說,“五皇子和十一皇子若是無事兒,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半壁山賞桂花吧?
”
雲遲似乎也明白花顔的意思,颔首,“好。
”話落,對二人道,“上車吧。
”
十一皇子大喜,立即反拉五皇子袖子,“多謝四哥、四嫂。
”
五皇子先以為雲遲不想二人打擾,如今見雲遲同意,也不再推脫,笑着道謝,跟十一皇子一起上了馬車。
車廂寬敞,多兩個人也不顯擁擠。
雲遲詢問十一皇子課業。
十一皇子苦下臉,硬着頭皮答了兩個問題。
花顔在一旁坐着覺得好笑,他這個太子殿下,還真真是有幾分嚴厲兄長的意思。
皇帝一直不怎麼管諸皇子的課業,在雲遲出生立他為太子後,隻對雲遲很是悉心教導,其餘皇子無論是從天賦,還是從後天培養教導,都不及雲遲,皇帝也不在意,他求的隻是江山安穩,兄弟不同室操戈,有一個太子就夠。
到了如今,皇子們大多都成年,果然如皇帝期待的那樣,雲遲越發地出衆,而其它皇子一個個的庸庸碌碌,成年皇子做着閑差,未成年的扔在尚書府交給先生教導,學多學少,也不拷問。
反而是雲遲,不同于皇帝,自從五年前監國後,便隔三差五抽空督促兄弟們的課業。
五皇子比他小兩歲而已,卻也是在他督促中長大的,而十一皇子甚至更小的皇子,更不必說,提到課業,兄弟們見了他如老鼠見了貓,怕得緊。
十一皇子正是貪玩的年紀,所以,課業學的馬馬虎虎,答題磕磕絆絆。
雲遲考完了兩個課題,見十一皇子不敢看他,一副恨不得從沒上過車的模樣,也不再理他,轉而詢問五皇子課業。
五皇子與雲遲年歲相仿,又是他下面的第一個兄弟,前幾年被他看得嚴,時常被他教訓,課業學得緊,半絲沒敢疏忽落下,哪怕如今,雲遲不再管他,他也養成了溫書的習慣,如今雲遲一考,自然是對答如流。
十一皇子見五皇子比他答得明顯好了不是一個層次的課業,哀怨地看了五皇子一眼。
想着五哥就不能答差點兒?
對比的他成了不好學的笨蛋。
五皇子回答完,看到十一皇子甩來的眼神,氣笑,伸手敲十一皇子的腦袋,“四哥将你交給我,我對你管得寬松,是我的錯,你不會,我也沒臉,若是題再答差了,被四哥趕下車,以後更沒臉出現在四哥面前了。
”
雲遲難得露出絲笑意,“難得你還記得被我趕下車的事兒。
”
五皇子笑,“記得清楚,那一年,我跑出去玩,沒溫習課業,四哥考我,我一個字也答不上來,大雪的天,将我扔下了馬車,走了半個時辰,才回了宮。
”
雲遲道,“從那之後,你就長記性了。
”
五皇子笑着點頭,“不敢不長了。
”
雲遲看向十一皇子,語氣不輕不重地說,“聽到了嗎?
是不是你想讓我親自管你?
”
十一皇子一吓,連忙告饒,“好四哥了,我再也不敢了,以後一定不貪玩,好好學。
”話落,舉起手,“我保證。
”
雲遲随意地瞥了他一眼,“再有下次,答得這麼差,我就将你送去麓山。
”
十一皇子臉一白,連忙保證,“麓山那個魔鬼先生嗎?
不要啊,我一定好好學。
”
“不想去,就好好學。
”雲遲看着他,聲音蓦地嚴厲,“父皇生了你們,為皇室開枝散葉,他是完成了自己生的責任,未盡教導之責,一半是他身體孱弱,有心無力,一半原于他對江山的考量。
子不言父之過,本宮不敢言父皇之過,不敢說他做錯了。
但本宮在一日,你們就給本宮記住了,你們既身為皇室的子孫,别以為隻頂着一個皇室的姓糊弄混日子就夠了,皇室可以養人,但不養廢人。
同是雲姓,别侮辱了投胎到這個姓氏。
”
十一皇子脖子一縮,頓時不敢出聲了,大氣也不敢出了。
五皇子顯然是聽過雲遲這樣的話的,所以,比十一皇子鎮定,他笑着說,“十一比别人皮些,四哥放心,我以後一定對他嚴厲些,嚴加管教。
”
雲遲點頭,“再管不好,你也去麓山。
”
五皇子點頭,“一定管好。
”
他雖是被雲遲管出來的人,但也沒學的多好,要他自己掂量,估計不及雲遲一半,今日考他的題不難,也是他沒有意為難,他才能考得過關,但若去了麓山,魔鬼先生挑剔得很,他估計也一樣會被修理得把一層皮,他對自己如今的日子滿意,自然還是不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