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大少奶奶是一個十分擅長與人相處聊天之人,花顔隻要樂意,更是會與人如何相處,所以,二人路上也聊得十分愉快。
梅大少奶奶發現花顔其實是個很好相處的人,不同上次,這一次,提到雲遲,她都會眉眼含笑,發自内心地笑語嫣然,可見是真真正正地喜歡上了太子殿下。
馬車來到梅府,梅大少奶奶先下了馬車,花顔随後下了馬車。
門口,梅老夫人帶着梅府的一衆人等在等候,看起來似乎等了許久了。
花顔連忙上前對梅老夫人見禮,慚愧地說,“是我起晚了,勞煩外祖母等候,真是不該,還有上次,也十分抱歉,望老夫人不怪罪我。
”
梅老夫人握住花顔的手,笑呵呵地打量花顔,聽着她喊外祖母,不再是梅老夫人,可見這一回是把自己當了自己人來親近了,歡喜慈愛地說,“你這孩子,說什麼呢?
我自然不怪你,誰年輕的時候,都有個折騰勁兒,這是朝氣,尤其是你敢跟太子殿下折騰,這份心氣本事,就讓人佩服,不怪不怪,如今你們和好了,外祖母高興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怪你?
”
花顔雖然知道梅府既然邀請她來做客,就是不怪她上次之事,但是多多少少還是覺得歉疚不好意思,此時見梅老夫人沒有半絲芥蒂,心裡也輕松了幾分,笑着挽住她說,“既然外祖母不怪,那我就厚顔叨擾了。
”
梅老夫人樂呵呵地點頭,拍着她的手說,“就将這裡當做自己家,怎麼随心如意怎麼待着,别拘謹。
”
花顔笑着點頭,“好。
”
一行人說着話,進了梅老夫人的院子。
婢女們擺上瓜果茶點,梅老夫人笑着推到花顔面前,“這栗子糕太子殿下小時候最喜歡吃,每次來,一盤都不夠他吃,你快嘗嘗可喜歡?
”
花顔也不客氣,笑着捏起栗子糕嘗了一口,點頭,“不甜不膩,酥爽可口,是很好吃呢。
”
梅老夫人笑逐顔開,“吃吧,多吃幾塊,太子殿下說也過來用午膳,不過聽聞北地出了事兒,他這兩日忙,大約不會來得太早。
”
花顔點頭,她早上确實沒吃幾口飯菜,栗子糕可口,便又多吃了幾塊。
梅老夫人見花顔一點兒也不扭捏拿捏,幹脆爽快,十分喜歡,樂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縫。
梅府的大夫人上次被梅疏毓吓了個夠嗆,梅老爺子要家法處置梅疏毓,梅疏毓在武威侯府蘇子斬院落裡躲了一陣子後跟着陸之淩去了西南,到如今留在了西南,她一直擔着心,如今見到了花顔,忍不住開口詢問,“太子妃,毓兒在西南可還好?
這孩子隻給府裡來了一封信,說一切都好,勿念,其餘的什麼也不說,着實讓我擔心,你可能與我說說他的情況?
”
花顔聞言笑了笑,“大夫人寬心,毓二公子在西南境地很好,陸之淩駐守西南百萬兵馬,他輔助陸之淩在西南軍中做副将,太子殿下平順了西南,如今西南十分太平,隻需要穩定軍心,練軍而已,不會有什麼事情的。
”
大夫人松了一口氣,“那就好,這孩子慣會胡鬧,我實在對他放心不下。
”
花顔笑着說,“毓二公子是個可塑之才,太子殿下平順西南境地,毓二公子立了許多功勞,否則太子殿下也不會将他留在西南百萬軍中擔任要職,大夫人盡可放心,此次西南一行,他受的鍛煉良多,待有朝一日回京,你見了他,隻會欣喜。
”
大夫人聞言也高興了,“我這心一直提着,太子妃這樣說,我就真放心了。
”
梅老夫人笑着說,“你呀,我早就與你說過,毓兒雖胡鬧葷玩了些,但不是個壞的,你偏偏愛操心,兒孫自有兒孫福,毓兒那孩子有福。
”
花顔誠然地點頭,“毓二公子的确命裡有福。
”
一行人又有說有笑地閑聊了片刻,有婢女禀告,“老夫人,老爺子來了。
”
梅老夫人向外瞅了一眼,對花顔樂着說,“這老東西,今日一早就對我絮叨了半晌,一定要我派人去東宮問問,你愛吃什麼,給你做什麼。
”
花顔抿着嘴笑,“勞外祖父費心了。
”
梅老夫人笑呵呵地說,“你喊他一聲外祖父,他估計會飄起來。
”
花顔笑着起身,迎了出去,迎到門口,見了梅老爺子,梅老爺子還如上次見時一樣,沒什麼太大變化,隻不過不闆着臉了,她笑着見禮,喊了一聲,“外祖父!
”
梅老爺子一怔,須臾,仔細地看着花顔,咳嗽一聲,面色舒緩地捋着胡須說,“你是太子妃,該我老頭子給你見禮才是。
”
花顔笑着說,“給長輩見禮,天經地義。
”
梅老爺子擺手,面上難得地挂了笑,“上一次見你,還沒這麼瘦,怎麼這一回見你,瘦了這麼多?
”
花顔笑着說,“在西南時,水土不服,一時沒調養過來,如今依舊在調養。
”
梅老爺子點點頭,“一定要好好調養,女兒家的身子大意不得。
”話落,當先邁進門檻,溫和地說,“進來吧!
”
花顔轉身跟着他又進了裡屋。
梅老爺子坐下身,又與花顔閑聊了幾句閑話,才開口詢問,“這一次來京,打算住多久?
”
花顔笑着說,“打算過兩日就離京。
”
梅老爺子一愣。
梅老夫人在一旁說,“距離你們大婚之期還有幾個月吧?
你剛進京才幾日,怎麼不多住些時日?
多住些時日也是無礙的。
”
花顔笑着說,“哥哥不允,隻給了我十日。
”
梅老夫人笑起來,“我聽聞你哥哥是個厲害的,原來還規定了日期。
”
花顔笑着點頭,“哥哥本來想拘着我一直在家中待嫁,十日已經是極大的寬限了。
”
梅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說,“我能體諒你哥哥,當年我哥哥也是,十分舍不得我,說什麼想多留我幾年的話。
”
花顔輕笑,“我哥哥也這樣說。
”
梅老爺子道,“臨安花家是個了不起的家族。
”
花顔笑笑,“也不算是了不起,隻是子孫世世代代守着自家的一畝三分地本分而活。
”
梅老爺子看了她一眼,“這就已經很不易了,多少家族都毀在了好高骛遠上。
”
花顔淺笑,不再多言。
衆人又閑聊了片刻,外面有人禀告,“老爺子,老夫人,太子殿下進府了。
”
梅老爺子點頭,“延兒呢?
可與太子殿下一起?
”
那人立即說,“是大公子陪着太子殿下一起回府的。
”
梅老爺子點頭,看了大夫人一眼,大夫人立即帶着梅大少奶奶一衆人迎了出去。
一行人走出後,屋中一下子空蕩了,隻剩下了梅老爺子和老夫人以及花顔三人。
不多時,一行人簇擁着雲遲來到了正院。
花顔喝着茶,看着外面如被衆星捧月一樣迎入府的雲遲,他步履輕緩,若閑庭信步,身姿秀挺,雅緻尊貴,陪在他身邊的梅府長房長孫梅疏延本也是豐姿俊秀頗具風骨的世家子弟,卻堪堪被他給比了下去。
這個人,無論在哪裡,似乎都是天上的雲端明月。
花顔瞧着,嘴角不由得彎起,好心情使得她眉梢眼角都帶了笑意。
梅老爺子和梅老夫人瞧見了花顔的神色,對看一眼,眼底都露出了滿意之色,這才是太子妃看太子殿下該有的模樣,上一回見花顔,她是半絲沒有這種神色。
雲遲邁進門檻,花顔起身,迎了上去。
雲遲見她迎到門口,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對她溫柔一笑,然後對梅老爺子和梅老夫人各見君臣和晚輩之禮。
見完禮後,雲遲拉着花顔入座,梅老夫人連忙吩咐人擺宴。
梅老爺子見到雲遲,免不了要問政事,“派往北地的人選可定下來了?
”
雲遲颔首,也不隐瞞,“定下來了,我打算讓蘇子斬前往北地走一趟。
”
梅老爺子一怔,“他去?
他不是失蹤了嗎?
難道已經回京了?
”
雲遲笑着搖頭,“未曾失蹤,隻不過是去了一個地方治寒症,如今寒症基本解了,我給他去信,讓他去一趟北地。
”
梅老夫人聞言大喜,“謝天謝地,寒症折磨他多年,解了就好。
”
梅老爺子尋思着說,“以如今北地的境況,他去北地,确實合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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