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顔拽着七公主,跑在無人行迹的街道上,七扭八拐,繞了好幾條街,最終又回到了距離東宮最近的榮華街。
七公主跑得滿身是汗,氣喘籲籲,在花顔停下腳步時,她已經喘不上氣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四嫂,我跑不動了。
”
“嗯,已經到了,我們不必再跑了。
”花顔也同樣一屁股坐在地上,氣喘籲籲,想着這副身子自從被……哎,真是弱不禁風了。
二人歇了半響,似乎才活過來。
七公主擡眼打量了一下四周,驚奇地說,“四嫂,這是榮華街。
”
花顔點頭,站起身,拍拍屁股,“對啊,就是榮華街,我們來的就是這裡。
”
七公主也站起身,拍拍屁股,納悶,“這裡在半夜裡有什麼好玩的?
”
花顔神秘地一笑,“當然有,跟我走。
”
七公主愈發好奇,點點頭。
花顔帶着七公主又走出幾十步,來到了一處燈火通明的門面前,門前的牌匾上寫着“春紅倌”三個大字,她瞧了一眼,徑直走了進去。
七公主驚駭地一把拉住她,“四嫂,這裡不能進。
”
花顔停住腳步,笑問,“為何?
”
七公主臉色發白,“這裡……這裡是那種地方,不能進的。
”
花顔似笑非笑,“哪種地方?
”
七公主看着她的表情,後知後覺地驚悚地說,“四嫂,你說帶我來的地方,不會就是這裡吧?
”
花顔誠然地點頭,“對啊,就是這裡。
”
七公主頓時有了想死的心,幾乎要哭出來,“這裡都是男人……好人家的女兒是不會來這裡的……我們不能進去……”
花顔看着她,好笑,“你的意思是,你死活也不進去了?
”
七公主肯定地點頭,重重地點頭。
花顔颔首,也不強迫她,“那好,你不進去也行,那我進去了啊。
”說完,她走了進去。
七公主睜大眼睛,上前一步,死命地拉住她,“四嫂……”
花顔無奈地停住腳步,見她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模樣,笑着說,“知道你為什麼喜歡陸之淩喜歡到沒有自我的地步嗎?
”
七公主一怔,搖搖頭。
花顔點點她額頭,教誨說,“那是因為你見過的男人太少了。
這世上,有千千萬萬的男人,形形色色,未必那一個就是你的菜,應該多見些世面,你就會知道,以前自己的眼界有多麼狹小了。
”
七公主驚異,“是這樣嗎?
”
花顔肯定地颔首,“自然是這樣的。
”
七公主依舊躊躇為難,“可是這樣的地方,五哥告訴我,是污穢的地方,不能來,來了我就完蛋了,即便不死在這兒,父皇若是知道,絕對也賜死我。
”
花顔“嘁”了一聲,“五皇子什麼時候告訴了你這個?
”
七公主立即說,“幾年前,我讓他帶着我逛街,走到這裡,好奇地問他,這是什麼地方,他告訴我的。
”
花顔想着五皇子還真是個好哥哥,她輕輕地拍了拍七公主的臉蛋,笑眯眯地說,“他說的不對,這裡是個好地方,你随我進去,就知道了。
你父皇嘛,不讓他知道不就得了?
”
七公主依舊掙紮,“四嫂,就算不被父皇知道,但若是被四哥知道了,我們也死定了。
”
花顔翻白眼,“他呀,若是他知道,你就推在我身上,是我帶你來的,與你無關。
”
七公主依舊不敢進去。
花顔對她挑眉,“你就不好奇嗎?
”
七公主心下打鼓,“好奇是好奇,但是……我怕……”
花顔溫柔地拍拍她,“乖,不怕,隻要你跟着我,我就不會讓你出事兒,我們女子,來這世上走一遭,也該多長些見識,被那些條條框框的束縛過一輩子,多沒意思。
”
七公主不知是因為花顔的語氣神色太溫柔,還是因為被她的話語說得動了心,終于點了點頭。
花顔笑着拉着她走了進去。
..
二人剛踏入門口,裡面便有人迎了出來,這人是個女子,約莫三十來歲,沒有脂粉氣,面容姣好,穿着寶藍色的裙子,一身清爽,她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笑臉迎客,聲音也是清清爽爽,“兩位姑娘,是來找人?
還是來玩樂?
”
花顔笑容可掬地看着她,“好姐姐,我與妹妹是來玩樂。
”
那女子又仔仔細細地打量了她們一眼,笑問,“可是與哪位公子有約?
”
花顔搖頭,随手将懷中的一疊銀票都掏了出來遞給她,“沒有與哪位公子有約,姐姐幫我看看,這些銀兩,夠我請哪位公子相約一夜?
”
那女子看着銀票,先是愣了一下,然後伸手接過,麻利地清點了一番,須臾,有些古怪地笑起來,“姑娘所帶的銀票,足足有五萬兩,将我們這春紅館所有公子都包一夜,也是可行的。
”
花顔輕笑,随意地說,“那就勞煩姐姐給我們找一間足夠大的上好的房間,将得空的願意相陪的公子,都請到好了。
我與妹妹難得來見識一番。
”
那女子笑着點頭,“好,還真有這樣的地方。
”話落,清聲喊,“翠紅,請兩位姑娘上天雲閣。
”
有一個小丫鬟匆匆地跑了出來,模樣伶俐激靈,“兩位姑娘,請随婢子來。
”
花顔含笑點頭,拽了七公主,随着翠紅上了樓。
那女子見二人上樓,又喊來一人,“去問問各位公子,今夜咱們春紅倌來了貴客,願意相陪的,都前往天雲閣,告訴各位公子,這兩位姑娘可不一般。
”
有人連忙應是,立即去了。
那女子低頭又瞧着手中厚厚一疊銀票,看着銀票上順方錢莊的印号,又古怪地笑了半晌,再度招來一人,将銀票悉數交給那人,低聲吩咐,“将這些給公子送去,就說咱們春紅倌來的客人給的,今夜包場,問問公子,咱們這裡的公子,該怎麼伺候?
”
那人收了銀票,鄭重地應是,立即出了春紅倌。
那女子交代完事情,施施然地上了樓。
春紅倌環境雅緻,布置擺設精緻不俗,牆上有詩文畫作,空氣也十分幹淨無雜味,顯然是個十分高雅的場所。
若不是知曉這裡是做什麼營生的,乍然入内,還以為這是文人墨客相聚品茶議論詩文之地。
天雲閣更是春紅倌最上好的房間,十分寬敞,猶如一處小小的殿堂。
桌椅擺設,香爐燈璧,無一不是物中上品。
花顔走進來後,四下看了一圈,十分之滿意,笑着松開七公主的手,走到靠窗的一處長長的矮榻上半歪着躺下,随手一指桌案對面,對七公主說,“坐着歪着躺着,這裡沒有規矩,你随意。
”
七公主有些緊張,發現自己學不來花顔的輕松模樣,有些拘謹地坐在她對面的桌案另一處矮榻上。
翠紅端上來瓜果茶點,爽利地詢問,“兩位姑娘可喜熏香?
若是喜歡,婢子去找來燃上。
”
花顔笑着搖頭,“有美人香就夠了,還要什麼熏香?
不必了。
”
翠紅笑着點頭,為二人一人沏了一盞茶,“兩位姑娘稍等,公子們總要梳洗收拾一番才能出來見客。
”
花顔颔首,端起茶盞來輕抿了一口,道,“長夜漫漫,不急。
”
翠紅笑着退了下去。
七公主有些坐立難安,小聲說,“四嫂,我好緊張,總覺得我們這樣不對。
”
花顔取笑她,“膽子這麼小?
你追着陸之淩跑的時候,怎麼就膽子大得很呢?
”
七公主臉色又紅又白,“那不一樣。
”
花顔放下茶盞,笑着說,“沒什麼不一樣的,都是面對男人而已。
我們花了銀子,來找樂子,總不能花銀子變成找罪受,來也來了,你坦然些。
否則,就你這樣的,别說追不到陸之淩,小心一輩子嫁不出去。
”
七公主面皮動了動,還想再說什麼,見花顔神态安然,十分惬意,便将緊張死死地按捺了下去。
不多時,門口傳來響動,有一個清越的男聲詢問,“兩位姑娘,在下可否能進來?
”
“能的。
”花顔笑着開口。
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一個身穿翠湖色衣袍的男子走了進來,男子身子筆挺,瘦峭挺拔,看面相已然不年輕了,容色不算極俊,但卻生了一雙好眼睛,看人時,如春水拂過楊柳枝,讓人心窩子都蕩漾起來。
七公主睜大眼睛,心跳都快緊張地停了,她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既招待男人,也招待女人的地方。
花顔不客氣地将來人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遭,然後微挑了眉目,笑顔如花,“據聞春紅倌收藏着的公子們,都如世間頂級的佳釀,如今雖然剛見公子一人,卻猶如窺得冰山一角,果然誠不欺我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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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貝們,花顔策打破套路,無數人曾嚷嚷我一本本的總是套路沒意思,所以,如今不套路了。
我自以為寫書多年來,沒有哪本書不是在自己不能承受範圍之外的,所以,你們應該也鍛煉的與我一樣内心強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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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一番寒徹骨,哪來梅花撲鼻香?
如今有多苦,以後就有多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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