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萬安陽軍加入,無人刺殺搗亂,鳳城和魚丘兩地的赈災十分快速順利。
青魄易容的蘇子斬對鳳城和魚丘兩地逃跑的官員下了通緝令,很快就将受災之後不作為反而逃跑躲避的官員抓了回來,當街斬首示衆。
同時,将方圓百裡的知州府尹以及相鄰幾個縣縣守衙門官員悉數罷免官職,押入天牢,等候裁決。
鳳城、魚丘、黑龍河一帶方圓百地,不出三日,便變換了一重天。
無人知曉這是太子妃花顔在暗中所為,卻都知道這是太子殿下派來的武威侯府公子蘇子斬代太子殿下懲處貪官污吏,殺了黑心的貪官,查辦的大快人心的大案。
無論是鳳城、魚丘幾地受災大難不死活下來險些又被餓死的百姓們,還是臨縣沒受災卻被陰沉沉的官網壓制的百姓們,似乎一下子突破了陰雲,看到了晴空朗日。
程子笑頂着安珂的臉指揮着五萬安陽軍修築鳳城的城牆、為受災後房倒屋塌的百姓們修建了新的房舍,方圓百裡的大夫都被請來為受災的百姓們看診,受災的百姓們領了足夠入冬的米糧……
等等一系列赈災的事宜做得快速且有條不紊,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無家可歸投奔親戚的百姓們以及占山為王的百姓們陸陸續續地回到了鳳城。
短短幾日内,鳳城有了生機和人聲,重新地熱鬧了起來。
花顔在入住鳳城三日後,收到了雲遲的書信。
花顔看到雲遲的書信後,讀了一遍,信中沒寫什麼,卻是讓她皺起了眉頭,臉色有些不好。
采青在一旁小聲問,“太子妃,怎麼了?
可是太子殿下有了什麼難事兒?
”
花顔皺着眉頭說,“他用左手給我寫的回信,右手怎麼了?
受傷了?
”話落,她有些生氣地說,“他瞞着我呢,以為我看不出嗎?
笨蛋!
”
采青探頭瞅了瞅,雲遲的字迹在她看來沒什麼變化,但她相信花顔,“您趕緊回信問問殿下。
”
花顔點頭,立即提筆寫了一封信,詢問他右手怎麼傷了?
同時又嚴厲地說不準瞞她,否則她的事兒也不告訴他了。
給雲遲的信送走後不多說,收到了安書離的書信。
安書離在信中說:太祖爺制定的兵制已過了四百年,到如今,是該改改了。
安陽王府一脈的子孫,曆代至今,重文輕武,嫡系子孫,有大才者不少,但都喜文治,皆不是掌控軍權的料,所以,安陽王府的兵權,一直被旁系從武的子孫把控。
如今,四百年,據他所知,安陽王也不過是拿着軍符而已,早已經掌控不了安陽軍中事務。
即便有虎符在手,軍中聽不聽令,不好說。
另外,南楚四百年内無兵戰,曆代以來,雖有西南境地之憂,但曆代帝王忌憚南疆蠱王,所以,從未敢真正對西南境地用兵。
四百年來,南楚雖偶有動亂,但從未大規模内亂動兵,所以,内地兵馬,已被養廢了。
北地的事情,他在穿河谷也得到了些消息,十分亂,安陽軍中卻是有牽扯不幹淨之事。
他的意思是,不必顧忌安陽王府,一旦安陽軍有危害,她隻管對之下手,掌控安陽軍。
北地官官相護,政治不清,史治不明,危社稷,害百姓,不得不除。
信中末尾提到,他會給安陽王密信一封,讓安陽王當朝主動将兵符交給太子殿下。
另外,囑咐她萬事小心。
花顔看罷安書離的信,好心情地笑了笑,雖然安書離這封信來得不及時,已晚了些日子,但卻說明了他的一個态度。
她計算着日子,想着他的密信既然已經送到了她手裡,估計此時也早已經送到京城了。
若是安陽王聽安書離的話的話,此時應該已經将兵符交給雲遲了。
有了兵符,雲遲自然不會不作為。
誠如花顔所料,安書離的密信在兩日前便送到了京城,這封密信與他給花顔的密信不同,而是陳述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北地的安陽軍,已早就不再是安陽王府的安陽軍,而是暗中早已經被人收買所用。
如今北地出了如此大的亂子,若是安陽軍被人利用參與造成兵亂的話,那麼,他讓安陽王好好地想想,到底是什麼後果。
他信中建議,讓安陽王在盡快想清楚後,當堂将兵符交給太子殿下,否則,安陽王府滿門,怕是要為安陽軍陪葬。
安陽王收到密信後看罷,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安陽王不同于安書離,他是個真真正正的名門世家公子,一生順風順水,年輕時風流多情,大半的才情沒用于正途,悉數用于哄女人身上了,于政績上平平,不好不壞,若說他這一生經曆過的大事兒,沒有,所以,近來,關于北地之事,同時也攪得京城官場人心惶惶,讓他都覺得心裡沒底。
但是他自诩沒做過什麼,所以,無論是面對早朝來自太子殿下斬殺了戶部尚書後的低氣壓,還是朝臣們惶惶生怕那一日北地又來密折牽扯到自己掉了腦袋來說,他比别人要好的多。
私下裡,他還跟安陽王妃說,幸好咱們這些年沒與北地有牽扯。
安陽王妃不是深閨什麼也不懂的婦人,在聽聞戶部尚書當朝被雲遲推出午門外斬首,府邸抄家,家眷全部打入天牢後,也分外欷歔感慨,她與戶部尚書夫人雖不交好,但也有面子情,沒想到戶部尚書府一日之間落到了這步田地,着實讓人感歎,可見北地之亂,否則誰敢以朝廷名義加重百姓賦稅?
否則太子殿下焉能砍了戶部尚書震懾朝野?
她也對安陽王點頭,肯定地說,“幸好王爺你雖在女人面前不知事兒了些,至少沒背地裡做掉腦袋的事兒。
”
安陽王被她這樣一說,老臉有些挂不住地尴尬,“年輕時荒唐了些,你怎麼就不讓我過去這個坎了?
咱們兒子都大了,孫子都有了,你就不要再寒碜我了吧?
”
安陽王妃笑着點點頭,算是接過了這茬。
二人當時談論起北地和朝廷之事,誰也沒想到安陽王府掌管的安陽軍。
安陽王壓根就把北地的安陽軍給忘了。
如今經安書離一提,他渾身冒冷汗,當時已夜晚,天色不早了,但他還是沒等到第二日早朝,便匆匆拿了兵符連夜去了東宮見雲遲。
安陽王很少會去東宮,東宮的福管家聽聞他天色這麼晚了還來東宮,都愣了,想着這位王爺想必有極重要的事兒。
否則他不會輕易來。
于是,連忙禀告了雲遲,雲遲在書房,聞言也愣了一下,細微地想了想,似明白了什麼,颔首,沉聲道,“請王爺來書房。
”
福管家連忙将安陽王請進了東宮,請到了雲遲的書房。
安陽王見到雲遲後,便主動地将兵符交給了雲遲,自陳請罪道,“太子殿下恕罪,自太祖爺兵制始,四百年了,安陽王府對于二十萬兵馬的軍權,着實一直十分吃力,臣承襲父王爵位,自接了兵符以來,更是不知如何掌管兵權,對軍事之事,一竅不通,一直交給族中旁系武學出衆的子孫,但東南西北四地于京中甚遠,臣掌控不及,不知其私下為非作歹。
臣請太子殿下收回臣的兵符,接手安陽軍。
”
雲遲笑了笑,佯裝不知地問,“王爺為何突然來找本宮呈交兵符?
太突然了。
”
安陽王再拱手,“臣對北地軍中事兒一直不甚了解,以為甚是安平,今日收到書離信函,方才提醒了我,是臣糊塗,早就該将兵符交給太子殿下。
請太子殿下恕臣無能之罪,實在是掌控不了安陽軍了啊。
”
雲遲恍然,“原來是書離為解本宮之憂。
”話落,他歎了口氣,“本宮對北地之事,的确着實心煩。
多謝書離和王爺了。
”
安陽王心底一松,“是臣無能,多謝太子殿下才是。
”話落,見雲遲未接兵符,他往前遞了遞,試探地問,“太子殿下,是臣明日早朝當朝給您?
還是您現在就收下?
”
雲遲想了想,敬國公府的兵符是他早就與敬國公開誠布公談過之後,敬國公給了他兵符,他早就讓花顔帶去北地了,如今安陽王又送來了兵符,安陽王是通過花顔給安書離的一封信,而安書離立馬給安陽王通了信,如今将兵符送到了他面前,也算是表了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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