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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再次

花嬌 吱吱 6067 2024-10-29 13:59

  郁棠和徐小姐決定去逛銀杏園。

  銀杏園在宅子西北,離她們住的院子有點遠,若是沿着抄手遊廊過去,得繞一大圈,走一、兩個時辰,若是沿着府裡的青石甬道過去,隻要三刻鐘。

  青沅勸她們走青石甬道:“路邊開滿了山茶花、白玉蘭、仙客來,這個時節,姹紫嫣紅的,若是有風吹過,花枝搖曳,像一片海,特别地漂亮。
你們一定要看看才好。

  兩人當即決定聽從青沅的勸告,走青石甬道去銀杏園。

  青沅立刻吩咐下去,自有青萍和青蓮帶着小丫鬟捧了茶水、小杌、坐墊、涼扇等物。
浩浩蕩蕩地跟了一大群人,青沅這才長籲了(一)口氣。

  三老爺平時不怎麼住這裡,就隻留了打掃清潔的仆婦。
這次三老爺過來的時候,又隻帶了舒先生幾個人,還好四管事趕了過來,從其他宅子調了一部分仆婦,要不然小姐身邊連個奉茶的都沒有,他們這些随身服侍的可就丢大臉了。

  郁棠卻覺得有些興師動衆,不過,她見徐小姐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想着這可能是常态,也就随遇而安,不去為難那些丫鬟為了迎合她而改變習慣了。

  路上,徐小姐說起杭州城的名勝來:“雷峰塔肯定是要去看看的,還有湧金門,聽說那裡船隻如梭,坐在樓外樓的雅間,除了可以看見湧金門還能看見錢塘門,而他們家的醋魚更是一絕,來了杭州城的人都要嘗一嘗……”

  這就是想出去玩的意思。

  隻要不是陪着去逛街買衣飾,郁棠覺得徐小姐去哪裡她都能同行。

  隻是沒等她們走到銀杏園,就有楊三太太身邊的小厮喘着氣追了過來,道:“殷二爺到杭州城了,三太太讓您趕緊回去。

  徐小姐又驚又喜,對那小厮道了句“知道了”,然後歉意地望着郁棠,道:“今天是我不對,約了你出來又沒能陪你……”

  “你快去吧!
等你忙完了我們再約!
”郁棠笑着道,“你們過來不就是為了等殷知府嗎?
别讓他等急了!

  話雖如此,但徐小姐自從接到殷浩的信,讓她們不要胡思亂想之後,就沒那麼擔心徐家和殷家的處境了,她聞言不由道:“我是想見他啊,可他要是能晚幾天到,我覺得那就更好了。

  徐小姐時時處處不忘記玩。

  郁棠莞爾。

  她送走了徐小姐,也沒了閑逛的興緻,和青萍幾個回了自己的住處。

  青沅正在指使幾個婆子清洗院牆的牆角,見郁棠這麼快就折了回來,忙迎上前來,虛扶了郁棠,道:“您沒有去銀杏園嗎?

  郁棠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青沅,青沅笑道:“要不我下午陪您過去走走吧!

  “還是等有機會再說吧!
”郁棠更想知道殷浩的到來會不會給裴家帶來什麼變故,她想了想,問青沅:“你見過淮安知府殷浩嗎?

  “見過!
”青沅笑着服侍郁棠在廳堂的圓桌旁坐下,道,“殷二爺曾經是三老爺在六部時的上峰,和三老爺私交甚笃。
後來三老爺回鄉守制,殷二爺在淮安做了知府,三老爺每次去淮安,都是住在殷二爺家裡的,殷二爺每次來杭州,也是住在三老爺的私宅。

  但通常的官吏是不能輕易離開治地的。

  殷浩這樣來拜訪裴宴,沒有什麼關系嗎?

  郁棠心裡有事,草草地用了午膳,坐在窗前做香囊。

  馬上就要端午節了,她從前不怎麼和人來往,如今不僅和馬秀娘親如姐妹,大堂兄也娶了個稱心如意的大嫂,她還交了一群如裴五小姐這樣的朋友,今年的端午節恐怕得多做幾個香囊送人了。

  郁棠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心無旁骛地,很快就做好了三、四個香囊。

  青沅來禀她:“三老爺和顧大人回來了,和殷二爺一起,在書房裡說話。
晚膳十之八、九要給殷二爺接風的,您看您這邊什麼時候擺飯好?

  郁棠從來沒有想過裴宴今天晚上還會繼續在這邊用晚膳,她笑道:“就和之前一樣就好。

  青沅應了,但很快又折了回來,道:“隔壁楊三太太身邊的婆子來見小姐,說是楊三太太想請了您過去用晚膳,您看您……”

  昨天楊三太太和徐小姐一個下午沒有出門,今天殷浩過來之後楊三太太卻邀請自己去用晚膳,郁棠覺得楊三太太肯定是找她有什麼事,她也想打聽殷浩的來意,就順勢答應了。

  青沅服侍她重新換了件衣服,去了楊三太太那裡。

  她們住的院子和郁棠住的一樣大小,院子中間太石湖豎立,石榴花含苞,茶梅花怒放,一派春意盎然的景象。

  雙桃垂着眼睑,覺得還是她們住的地方更好一點——她們住的屋子後面還有個小溪,從郁棠的内室推窗,不僅可以看見遠處的鳳凰山,還可以看見一片花香四溢的梨花林。

  不過,每處的院子風景不一樣,也許她們住的地方正好應了春景。

  雙桃在心裡思忖着,不聲不響地服侍着郁棠用了晚膳。

  楊三太太拿了楊家自家炒的“雪水雲綠”招待郁棠。

  郁棠也沉着氣,等楊三太太開口說話。

  喝過三茶杯,叙過兩茬話,楊三太太見郁棠始終随着自己說話,極其沉穩的樣子,不由暗暗點頭,對郁棠的評價又高了幾分,她這才道:“我聽說張老大人家的大老爺去了,這件事可是真的?

  郁棠在心裡琢磨着。

  張紹的死最多也就隻能多瞞這兩天,而以殷浩和裴宴的關系,殷浩就算來的時候不知道,吃過接風宴肯定也就知道了。
她們又是住在裴府,她就算是這個時候告訴楊三太太,也于大局沒有什麼影響。

  “我也聽說了!
”郁棠道,還趁機打聽起殷浩的來意來,“殷大人是為了這件事過來的嗎?

  楊三太太看着郁棠那張花容月貌的臉,心裡有點可惜。

  這小姑娘少有的聰明,隻是生在了尋常人家,再多的聰明也沒有發揮的餘地。

  她心中一軟,道:“那倒不是,他是為了鹽引的事過來的。
張巡撫的事,我們也是剛剛才聽說的。

  裴宴說過,他在江西買田莊就是為了用糧食換鹽引,而兩淮鹽運使和漕運總督府都在淮安。

  看來殷家和裴家的關系,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深厚。

  要不然殷浩一個京官,又何苦外放到淮安來做知府。

  郁棠笑道:“周大人已經趕過去了,張府那邊想必能搭把手。

  她這是在告訴楊三太太,京城的事裴家和周家都插手了,殷家是個什麼态度,也要盡早拿定主意才是。

  楊三太太眼中閃過一絲光亮,突然笑道:“郁小姐,你們家一定要招婿嗎?

  郁棠聽着心裡一緊。

  楊三太太這是要給自己做媒嗎?

  别人做媒她好推脫,以楊三太太的見識和眼光,她要是給自己做媒,她父母肯定會滿意的。

  她莫名的就是不想嫁人,至少現在不想嫁人。

  “我姆媽和我阿爹是這麼打算的。
”郁棠低下頭,好像很羞澀的樣子,眼角的餘光卻一直盯着楊三太太,“您可能不知道,我們家不僅僅因為我是獨女的緣故,還因為我大伯父也隻有我大堂兄一個。
我們家,人丁太單薄了。

  楊三太太覺得陳氏還是很疼愛女兒的,何況世事無絕對。

  她笑了笑,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而是頗有些開誠布公地對郁棠道:“我們可能再在裴家住五、六天就要啟程回京城去了。
張家出了這樣的大事,我們早點回去也好。
我這兩天還有些親戚故交要走動,阿萱畢竟是徐家沒有出閣的小姑娘,這幾天就煩請郁小姐給阿萱做個伴,陪她在杭州城裡轉一轉,也免得她無聊,到處亂跑,惹出什麼事來。

  徐小姐聽了不依道:“我是那麼不懂事的人嗎?

  楊三太太和郁棠看着她沒有說話,眼神卻都充滿了“你就是這樣的人”的意思,讓徐小姐好一陣子不服。

  郁棠在楊三太太那裡坐到了戌時才告辭。

  春天的夜越來越晚,半露的月亮都能把夜晚照亮。

  郁棠慢慢地走在香氣暗浮的春風中,思忖着要不要去見見裴宴,把楊三太太找她聊天的事告訴他。

  前世,她在李府的時候,林覺最喜歡挂在嘴上的就是“事無巨細”,說隻有什麼事都知道了,才能盡在掌握之中。

  楊三太太找她聊天,也算比較重要的事之一吧?

  郁棠想着,不知不覺地就朝着裴宴住的地方走去。

  雙桃想着郁棠應該是迷路了,忙拉了拉她的衣裳,笑着提醒她:“小姐這邊走。
那邊是去前院的路。

  郁棠聽了,一時間猶豫起來。

  就算是要去,也應該明天早上去。
如果是怕耽擱了裴宴的事,完全可以讓青沅幫着遞信。

  她為何要自己去告訴裴宴?

  郁棠伫立在青石甬道上,如被濃霧籠罩,好像太陽一出來就能看清楚周圍的景物,又好像被隔着千山萬水,總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

  “郁,郁小姐!
”有男子溫和而又不失文雅的聲音遲疑地道。

  郁棠擡頭循聲望去,看見了顧昶英俊的臉龐。

  “顧大人!
”她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指了指自己,道,“您是在叫我嗎?

  要知道,她前世還是顧曦的妯娌,都沒有和顧昶面對面地說過話。

  她重生,居然和顧昶說上了話。

  郁棠感覺非常地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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