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個時候,還能想到回老家娶媳婦種地……
還真不是一般的心理素質好。
衆人意味深長看向儲歆:這要不是這孩子有點粗心,還真是個厲害人物了。
至于什麼風光下載,聽一聽就得了……
“你們就沒想過,葉元旺找上門要錢?
”徐坤忍不住問了句。
儲歆沒吭聲,說話的還是丹宵:“約定的日子還沒到呢——而且說不定那時候我們都已經走了……”
衆人簡直想鼓掌。
這要是真的按照這師兄弟兩個的說法做成了,那還真是要讓這兩個人發達起來了。
那錢還不是一般的少呢。
兩人分一分,去鄉下買地,娶個媳婦,完全就可以過土财主的日子了。
徐坤狐疑的看了師兄弟兩人一眼,忍不住問:“你們師父真是意外帥死的。
我怎麼覺得,像是故意呢。
”
這個付拾一倒是可以幫忙證明:“一般來說,這麼高,是不會摔死人的。
要真謀殺,兩人不會用這麼蠢的方法。
萬一人沒死,他們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
這年頭,跟着師父學東西,師父一個不高興,打個半死也沒地伸冤去——師父就和父母是一個階梯的,打人根本不犯法。
當然,打死了還是不行。
徐坤冷哼一聲:“搞不好當時人根本沒死,就是他們鬼迷心竅,合夥弄死了。
”
這句話這麼猛然一聽,倒是還真有那麼幾分道理。
付拾一看一眼那裝屍體的樟木箱子:“其實等五座來了,一看就能知曉。
”
徐坤點點頭:“反正他們兩個是跑不了了。
”
就在這個時候,袁實塔也被帶過來了。
徐坤又是審問。
甚至問起了那個凳子。
袁實塔有點慌:“那個凳子,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
原本是該在那兒的——”
丹宵忽然想起了什麼,蓦然瞪大了眼睛:“不對啊!
那個凳子,那天我們就沒動過啊!
知道第二天還要表演那個,我們收拾東西時候,沒動那凳子!
師兄!
師兄!
你想起來沒有!
頭天夜裡,師父還跟我們說了句,以後凳子就不用挪動了!
”
“我那天根本沒動過那個凳子!
早上起來我看見還在那兒的。
我一直以為是師兄你不小心——”丹宵看住了儲歆,是真有點着急。
儲歆一愣:“你沒動過?
那……我當時一起上的台,也沒動過……我還以為是你粗心大意了。
”
師兄弟就這麼對視一眼,然後齊刷刷瞪圓了眼睛,看住了袁實塔。
袁實塔立刻避讓開去。
徐坤這頭也和李長博對視了一眼。
李長博倒是幹脆,直接就給了徐坤一個建議:“打吧。
”
這還是李長博少有的,直接要打的案子。
徐坤立刻就是點點頭,然後就要下令打。
結果不等打,袁實塔“噗通”一聲就跪下了:“是我掃地時候動了一下,暫時收起來了。
當時想的是回頭再放回去,可是誰知道一忙起來就忘了!
”
袁實塔一把鼻涕一把淚,實際上臉上還是幹的:“我真是不小心的!
真是不小心的!
我也沒想到會摔死人啊!
我當時聽你們說,也許泰通他摔暈了就被人帶走了,我也沒多想,以為是巧合來的!
”
不得不說,這師兄弟兩個弄出來的騙局,還真是将所有人都給騙到了。
但是徐坤卻不怎麼相信:“胡說!
我看你根本就是不敢承認自己的過錯,所以看着他們師兄弟兩個将人藏起來,騙過官府的時候,才不吭聲!
你就是想讓這個事兒神不知鬼不覺過去!
”
袁實塔登時就嚎哭起來:“真不是我啊!
我沒有啊!
我真不知道他們做了什麼啊!
我一直在外頭呢!
我都沒看見!
還是外頭實在是太亂了,我才不得不進來問問怎麼辦!
我一進來,他們就告訴我,泰通不見了啊!
我也沒看見什麼,我真是不知道啊!
”
“不信可以問問當時看幻術的那些人,我是不是一直在門口!
就是對面鋪子的人,也能瞧見我!
”
袁實塔這話說的是實話。
但是他的演技的确也是挺好的。
嚎歸嚎,喊歸喊,但是确實是一滴眼淚也沒有。
完全這就是個市井小民。
撒潑一流,偷奸耍滑的心思也有,但是殺人案……他恐怕還真不敢。
付拾一看向徐坤:這個事兒,還是得看徐坤相信誰了。
儲歆卻氣勢洶洶叫嚷起來:“肯定就是你!
絕對就是你!
你不可能不知道!
不然問起凳子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實話!
你就是想讓我們師兄弟兩個當替罪羊!
當時報官也是你提的!
”
丹宵也小聲附和,不過氣勢就不太夠了。
袁實塔立刻大聲喊冤。
付拾一看着眼前這一幕,隻覺得頭疼——這可真的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但是誰也不知究竟是怎麼樣的。
更扯不清楚。
徐坤一拍桌子:“都給我住口!
到底是我斷案子,還是你們斷案子!
”
鐘約寒就是這個時候來的。
鐘約寒一來,徐坤近乎是讨好一樣放柔了聲音語氣:“鐘郎君來了啊?
你受累給看看,到底這人是怎麼死的。
”
鐘約寒頂着那一張冰山臉,面無表情的點點頭:“若是不行,恐怕還是要帶回衙門。
”
如今在這裡簡易辦案,的确也是不太符合流程——但是大家懶得折騰。
畢竟這麼的天,太陽又曬,來回折騰,實在是……受罪。
徐坤的态度很好:“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
付拾一看着都差點笑出聲來:徐縣令如今可真是直不起腰闆啊!
鐘約寒以後這是有好日子過了。
這一刻,付拾一忽然意識到:自己怎麼有一種嫁女兒的心情呢?
鐘約寒本來就是能獨擋一面的仵作,這會兒完全也是不遲疑,直接上前去,叫了不良人幫忙,将箱子掀開,屍體擡出來。
那味道感人,可鐘約寒愣是将面表情給維持得好好的,絲毫不為之所動。
付拾一深深感慨:這看上去就是個做法醫的好苗子啊。
因為屍僵已經緩解,所以屍體倒是很好擺弄。
擺在門闆上後,鐘約寒三下五除二将衣裳也解開了,大概檢查一下屍體表面。
就得出結論:“無明顯外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