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付拾一話是這麼說,但在場的人,哪一個心裡不明白這是付拾一來給他們送錢了?
兩個嫂子錢是不缺,嫁妝裡鋪子也不少,可誰能拒絕輕松到手的錢?
而且付拾一雖然說這個隻是小錢,但吃過了這種炒貨,誰心裡不明白這個小零嘴的前景?
所以,王甯還能平靜一點,但兩位嫂嫂都多少有點兒激動。
二嫂更是忍不住道:“哪裡還用你出力?
這個方子拿出去,你分一半走都使得!
”
大嫂斟酌片刻,和二嫂商議:“我以為,拾一和阿娘一人占三成,我們一人兩成,你看如何?
咱們也不用出多少力,無非找幾個可用的人——實在是花不了多少工夫。
”
二嫂沒有異議,當即點頭:“應該如此!
”
付拾一卻回絕了,想了想到:“要不這樣,我們三個小輩一人兩成,長輩占四層。
”
她和兩個嫂子都是同輩,而且又不出力,如果分得比她們多,是不合适的。
這畢竟不是和外人做生意。
而且,付拾一想了想,還是要告訴她們一聲:“而且我想着,與其等到将來别人模仿我們,不如我們早早的就将方子散出去。
不然将來,恐被競争,不但開不下去,也别想掙錢。
”
她一說這個話,成功的轉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兩位嫂子,包括王甯在内,都顧不上商議怎麼分紅,先将注意力放在了這個事情上,齊聲問道:“這怎麼說?
”
大嫂更是道:“如果我們将方子随便給别人,那豈不是更快就有人做出跟我們一樣的東西了?
”
二嫂也是着急。
王甯則是若有所思。
付拾一笑眯眯将自己的想法跟她們說:“其實我的想法很簡單,就是加盟。
隻要不是長安,隴西這一帶,每一個大城,咱們都可以選一個人作為合作對象。
”
“咱們把配方給他,他可以去經營,可以将店鋪開到那個大城所轄的每一個縣上,甚至鄉裡。
”付拾一怕她們不明白,索性用手指頭沾了一點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樹狀圖。
長安城是她們這個總店,總店底下是别人開的分店。
“我們可以和他們簽契約,他要經營,便要用我們的招牌,并且保質保量,不可濫竽充數,否則一經發現,就取消合作,另選他人,而且他還要給我們賠款。
因為他影響了我們聲譽。
”
“我們每年,隻收取一定的加盟費,可以是半層紅利,具體數目可以慢慢商議。
而大城市的,可以收取底下縣鎮上的加盟費。
我們隻需要每年派出一隊人巡查就可以,包括查賬,包括抽檢他們的産品質量。
”
付拾一壓低聲音:“這個可以理解為監察使。
跟朝廷管理是一個道理。
隻不過咱們就是一個小店鋪,沒那麼複雜。
”
王甯聽懂了,她端起茶水來,猛的灌了一口,十分震驚:“你竟然能想出這樣的法子。
”
大嫂和二嫂也是震驚臉,跟着喝水壓壓驚。
二嫂喃喃感歎:“這……就不怕掙不着錢了。
”
付拾一點點頭,笑出八顆大白牙:“對,這樣咱們就可以一直細水長流。
而且作為第一個搶占市場的招牌,咱們會被所有人知曉。
就算有其他模仿的人,也沒辦法搶走我們的顧客。
我們價格可以稍微高一點,主打質量。
針對有錢顧客。
這樣其他人也有錢賺,不至于形成惡意競争。
”
大嫂按着胸口,忽然覺得自己和這位沒過門的妯娌,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
她艱難道:“這也想得太周全了。
”
二嫂也反應過來,用一種複雜的目光看住付拾一,忽然就覺得自己沒起什麼競争對比的心思,真是太明智了:“這樣做,其實你若一個人做——”
付拾一看着兩位嫂嫂,重複了一遍自己之前的話:“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我雖然喜歡錢,但并不想做商人。
我還是更喜歡當仵作。
”
賺錢是愛好,是生存,也是生活。
但當一個法醫,是夢想,是實現人生價值。
兩者可以并存,但夢想注定要用全力。
說完這句話,付拾一還“嘿嘿”笑了兩聲,對她們三人撒嬌道:“就讓我做一個躺着不動,就能數錢的人吧,兩位嫂嫂就帶着我一起發财吧~”
王甯看她沒個正形的樣子,嫌棄的用手指頭戳她:“坐好了坐好了,還想躺着發财,你倒會使喚人。
”
付拾一腆着臉央道:“兩位嫂嫂就疼我這一回吧——”
大嫂還沒見過付拾一這個陣仗,一時懵逼。
二嫂也有點兒反應不過來:不是,這不是她們幾個占便宜嗎?
而且還是占了大便宜,怎麼小弟妹反而這樣——
但無形中,兩位嫂子對付拾一,就親近了許多,而且看她的眼神,也跟看自家親妹子一樣了。
本來她們兩個年紀就比付拾一大上十來歲,這會兒更是不由自主就生出憐愛和呵護之心。
大嫂拍了闆:“你若放心,隻管交給我們。
你是不知,你二嫂經營鋪子可是厲害,她的嫁妝鋪子,年年都進項火熱,幫她看了兩回賬,可讓我羨慕。
”
付拾一嘿嘿笑:“那我正好跟着一起發财。
”
二嫂紅了臉,嗔道:“就是小打小鬧,算什麼火熱?
”
王甯冷眼旁觀,戳破付拾一:“我看你們三個,就屬你年紀最小,心眼最多,兩個嫂嫂被你賣了,還得替你數錢。
”
“那哪能?
”付拾一毫不猶豫:“這可是親嫂嫂。
将來隻有我們聯手的,哪有我們互相鬥的?
您這挑撥離間,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不是親兄弟呢。
”
被反過來挑撥離間的王甯:……好氣,但又生不出真的生氣來。
大嫂和二嫂“撲哧”一聲笑出聲,二嫂也皮了一皮:“都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
我看我們是妯娌同心,無人能敵!
”
王甯瞅着三個兒媳婦,忽然有點兒感慨:自己當年怎麼就沒遇上這麼聰明的妯娌呢?
要遇到了,也不至于年輕時候吃那麼多虧,還被其他房打壓。
當然看來看去,王甯還是覺得付拾一這樣的,世間少有!
沒有遇到,才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