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五花大綁的人,不是楊光,又是誰?
付拾一看着楊光。
楊光看着付拾一。
四目相對,付拾一爆發出一串杠鈴一樣的笑聲,甚至最後笑出了豬叫聲。
楊光不堪受辱,目光森冷一片,像是淬了毒的鋼刀。
如果不是嘴巴被堵着,估計他還會口吐芬芳。
衆人聽着付拾一的笑聲,俱是滿頭黑線。
李長博清了清嗓子,打斷了自家未婚妻:“還是回去再笑吧。
現在先回衙門,城門該關了。
”
而且已經到了宵禁時間。
雖然李長博自己就是縣令,但是遇到巡邏的人,還是難免要多費口舌。
早點回去,就少點盤問。
付拾一愉快的表示同意,就是嘴角的弧度一直沒落下來,心情那叫一個好,當場就唱起了好日子:“今天是個好日子~心想的事兒都能成~今天是個好日子,打開了家門~咱迎大魚~”
王二祥悄悄問:“付小娘子怎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小曲?
”
這個問題,李長博會答,但是他不能答。
因為他感覺,可能付拾一唱的,和原來的也不一樣。
一路回了衙門。
李長博問了楊光一句:“你交代嗎?
”
楊光神色激動,安靜如雞。
付拾一小聲提醒:“嘴堵着呢。
”
李長博這才想起這個事情。
他揉了揉眉心,不怎麼誠懇的道歉:“我竟忘了這個事情。
”
随後他扯出陽光嘴裡的布團,重新問一遍:“你交代嗎?
”
楊光顯然不打算這麼承認,他反問李長博:“李縣令這樣做,就不怕村民們聯名上告嗎?
李縣令想屈打成招嗎?
”
他的态度已然很明顯。
李長博面上微微露出幾分遺憾。
随後,他揉了揉眉心,疲憊的打個哈欠:“既然他今天不打算開口,那就算了。
明日再來問吧。
”
說完這話,他看向付拾一:“咱們回家去睡覺?
”
付拾一笑眯眯:“我看也行。
也許明天他就想通了。
”
反正進了衙門,經曆了熬夜套餐的人,通常都會想明白,什麼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
而且付拾一不明白的是: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何苦還要狡辯呢?
明明都人贓并獲了。
桃容還沒走,畢竟宵禁,她也沒法回平康坊,此時弱弱的問一句:“那我怎麼辦?
”
“就在衙門睡吧。
”付拾一笑道:“驗屍房那邊,我也有個小屋,平日用來午睡,或者看書,我叫人帶你過去睡。
”
桃容臉色慘白,臉上寫滿了不願意:“驗……驗屍房?
”
付拾一保證臉:“驗屍房保證很太平,絕對不會有你想象的那些事情發生!
而且我還有個徒弟也住那邊,你完全不用怕!
”
看着桃容依舊抗拒,她隻能換一個提議:“要不然,就随便找個屋子,打個地鋪?
或者你去找值夜的聊天,熬一宿也行——”
帶回家去肯定不合适。
付拾一不想和旁人同睡,而其他人那,基本也都是幾個人住一間,放哪裡去都不合适。
桃容最後還是選擇了熬一宿,通宵聊天去。
付拾一拍了拍她的肩,誠懇道:“辛苦你了,明日給你加工錢。
這是鑰匙,熬不住了,随時去睡。
”
桃容接過了鑰匙。
付拾一和李長博就回去睡覺了。
楊光就這麼看了半天,直到兩人真走了,他這才确定:兩人是真走了。
魏三拽着楊光,冷笑一聲:“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不見黃河不死心。
我要是你,這會兒就後悔死了。
”
楊光将信将疑的看魏三,總覺得他是在騙自己。
但是他的心底,也隐隐升起了一股不安來。
付拾一這頭回去,倒是睡了個安穩覺。
第一次做編劇,就收到了如此好的效果她表示很滿意。
這種滿意,直接導緻她睡眠質量上升。
尤其是第二天一大早,付拾一煮面條時候,磕出個雙黃蛋來——雖然這嚴格來說,并不代表好運,甚至是一種畸形,但是還是會讓人高興:畢竟雞蛋黃真的美味!
這個雙黃蛋,付拾一最後放進了李長博碗裡:最近李縣令廢寝忘食,自己還把他出賣了,理應給他補一補。
于是吃到了雙黃蛋的李長博,也是微微揚眉:“雙黃蛋?
”
“說明今天會有好事發生。
”付拾一笑眯眯。
李長博嘴角也翹起來,眼睛變成彎彎的月牙:“承蒙付小娘子吉言。
”
兩人吃過早飯,一路到了衙門,不疾不徐的将手裡頭堆積的事情辦一辦,這才想起了楊光。
此時,已是日上三竿了。
熬了一夜的楊光,早已經覺得眼睛酸澀不已,腦子又痛又一片混沌,整個人都遲鈍了。
他腦子裡隻剩下一個念頭:困,好困!
想睡覺!
想睡覺!
而此時此刻,他終于也明白魏三的話不是誇張。
他也更明白,那個看上去年輕好糊弄的白面郎君,不是什麼好忽悠的,反而是面白心黑,吃人不吐骨頭。
看見李長博那一瞬間,他好似看到了救星。
語氣肯定是豪橫不起來了,更不敢質問了。
楊光甚至有那麼一點點卑微:“李縣令就放了我罷,我隻是一時糊塗,認打認罰。
”
李長博微笑臉:“楊郎君怕是忘記了自己做過哪些事情了,要不楊郎君還是再想想吧。
”
付拾一也點頭:“楊郎君再想想。
”
楊光在這一瞬間,差點哭出來:我想什麼?
!
付拾一看他那樣子,就好心提醒他:“你真的隻是對桃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其他的女人呢?
比如,林月娘——”
提起林月娘,楊光的面色變化了一下。
随後他就問:“林月娘是誰?
”
他的表情很茫然,好像真的不認識林月娘。
付拾一不想說話了:真的是,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李長博則是徐徐開口:“楊郎君不妨說說,昨日為何會對桃容做那樣的事情?
或者說說,你若是将桃容劫持走,你會對她做什麼?
”
結果楊光居然義正言辭的說了句:“我隻是一時鬼迷心竅。
她和我妻子長得太像,但完全不是一類人。
我妻子端莊,她卻放蕩不堪,我就是想教訓教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