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算有付拾一和李長博在此坐鎮,也架不住衆人豐富的想象力。
終于還是有人忍不住提了出來:“埋在這裡的人到底是誰?
會不會是鬼魂回來複仇?
”
付拾一:……這就讓我有點難說了。
李長博淡淡的掃了一眼衆人:“子不語,怪力亂神。
”
“若真有鬼魂複仇,那還要我們做什麼?
”
付拾一默默的伸出了大拇指:點贊!
李長博低頭掃了一眼地上的那些骸骨,又看向付拾一:“能拼出來嗎?
看看究竟是怎麼死的。
”
這也是付拾一打算的。
根據這些骸骨數量,以及那兩個圓溜溜的頭骨,付拾一直接推斷:“這裡是兩個人。
”
接下來就是做拼骨遊戲的時間。
這些學院的學員們,又一次有了非常好的實踐機會。
付拾一直接就将骨頭分成了幾堆,大家一起來拼湊,就可以将速度提升起來。
很快在衆人的努力之下,兩句詩還就被拼湊完整。
根據盆骨,付拾一得出結論:“這是一男一女。
女人應該是生過孩子。
而且是生産孩子不久之後還沒有痊愈就遇害了。
”
付拾一指着女性屍骸的盆骨給他們看:“你們看這個盆骨,明顯是分離狀态,隻有生産過的婦人會這樣。
甚至盆骨處還有一點骨折迹象。
這在難産的時候是很有可能發生的。
”
因為屍體白骨化很完全,而且他們身上的衣物基本上已經腐爛,所以付拾一還推斷了一下這兩人死亡時間:“至少是十年起步,二十年以下。
”
“根據牙齒情況可以推斷,這兩位死者應該都還很年輕。
男的可能也就不到二十五歲,女的應該在二十歲左右。
”
付拾一拿起其中男性頭骨,指着對方後腦勺上的骨折痕迹給衆人看。
學員們湊上來仔細的觀察。
付拾一輕聲開口:“這明顯是一個劈砍造成的傷口,你們看,這是一個長條形的裂口,形狀很規則,而且四周蛛網骨裂也很均勻。
”
“最關鍵的是,幾乎沒有什麼骨頭碎片,骨頭斷面很平整。
”
“一般隻有斧頭或者剁骨頭的刀能夠造成這種情況。
”
“如果是鈍器砸出來的,或者是猛烈撞擊造成的,骨頭斷裂處,會明顯是不整齊的,也會有很多小碎片。
”
“袁炳子後腦上的傷,最終如果剝開皮肉,你們會發現,這兩個傷是差不多的。
”
“而且中間深,兩邊骨頭上隻留下了一個痕迹,更能證明,這個傷口就是斧頭造成的。
”
“這個人的死法,就和袁炳子是一樣的。
”
付拾一說完這些話之後,那些學員們已經開始瑟瑟發抖,報團取暖了。
徐雙魚都有點兒扛不住:“這怎麼感覺,真的是有關聯呢?
”
付拾一:……你這麼一說,連我都覺得了好嗎?
但是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慌?
就算是鬼魂報仇,那該驗屍的時候,也要驗屍!
李長博卻是一臉平靜:“那還有别的嗎?
”
“男性死者生前應該是被打過。
你們看,頭骨正面。
”付拾一将頭骨又翻過來給他們看。
在眉骨上,和鼻骨上,下颔骨上,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或者骨裂痕迹。
尤其是鼻子上,直接骨頭碎了,缺失了一塊。
牙齒也缺失了好幾顆。
“這種就屬于是擊打傷。
或者是拳頭造成的,或者就是鈍器造成的。
”付拾一研究了一下傷口位置,表情忽然就複雜了:“你們覺得不覺得,這個傷的位置,和袁炳子臉上的傷,也是一模一樣?
”
可能位置略有點偏差,但是大概的都是差不多的。
衆人集體哆嗦了一下。
徐雙魚聲音弱弱的:“付小娘子别說了,怪吓人的——”
付拾一則是皺眉繼續看骨頭:“另外,這具屍骸的腿骨上,也有骨裂痕迹,應該當時腿也受到過攻擊。
”
她看一眼徐雙魚:“你進去,檢查一下袁炳子的腿。
”
徐雙魚哆哆嗦嗦應了,硬着頭皮壯起膽子往裡頭走。
不多時他出來,點點頭:“腿上的确有骨折,估計隻是砸了一下,沒徹底斷開,但肯定有骨裂,淤血非常明顯,是生前傷。
”
付拾一皺眉:“這樣的話,傷就完全對上了。
”
一個至少死了十年的人,和袁炳子的傷完全對應起來——
李長博輕聲講了自己的分析結果:“要麼,這是同一個人殺的,而且這個人殺人,喜歡按照設定好的規矩來。
要麼,就是複仇。
”
他低垂目光,看着地上的骸骨:“這兩個人,究竟是誰?
和袁炳子他們又是什麼關系?
”
徐雙魚提議:“問問袁大寶?
”
衆人紛紛點頭:袁大寶知道這裡有兩個人,那說不定也知道這兩人是誰呢?
然而袁大寶這一次,卻直接搖頭了。
問多了,他就抱着腦袋不停地尖叫,惹得那些老鄉群情激奮的。
最後,也就隻能作罷。
但現在看來,不管這兩個人是誰,很顯然,他們的死,和袁炳子一家的死,都有了莫大的關聯!
付拾一繼續看女性屍骨:“女性屍骨上,除了盆骨有骨折痕迹,幾乎沒有發現任何傷,骨頭也很完整。
所以推斷,造成她死亡的,要麼就是難産,要麼就是窒息,再要麼就是内髒受損,或者皮肉傷,比如——割喉。
”
衆人又打了個寒噤。
抱起了頭骨,付拾一仔細觀察:“通過觀察女性屍骸的牙齒,不難看出,她跟男性屍骨一樣,都是飲**緻的人,牙齒磨損很小。
而且很注意牙齒的衛生。
”
這種情況,通常隻有富人才是如此。
“再通過她的骨相,也不難看出,她的容貌應該是很好看。
可以說是個美人兒。
”付拾一很肯定的言道。
衆人:……那見色起意嗎?
不過,十年前,袁炳子也不算年輕了……
李長博沉聲道:“如果畫出樣貌,說不定會有人認識。
甚至官府可能還有失蹤記錄。
”
付拾一點點頭,不過卻沒親自動手,直接交給了李長博:“你來,我畫男性。
”
就在這個時候,學員們又在底下挖到了更多的屍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