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除辛的“妙手回春”下,嚴宇确診了。
不過不是什麼大毛病,就是急怒攻心之下,不小心咬斷了牙齒——嗯,就是因為太生氣時候,用力咬牙的緣故。
然後,偏偏嚴宇還想瞞天過海,将牙齒直接吞掉。
就……被嗆住了。
所以,就有了馬車上那慘烈的一幕。
得知這個消息,付拾一悄悄松了一口氣,總算是覺得不那麼後怕了:真要是給人氣死了,那估計是要賠錢的啊!
而且,陛下那兒獎金也沒了!
不過這個神奇的事情,還是讓人很無語的。
李長博就半天都沒說話。
最後付拾一沒忍住,問了一句:“那……他是不是蛀牙了?
”
除辛沉默三個呼吸,“估計是之前就已經有斷裂了,所以才會出現這個情況。
也有可能是牙齒不好。
”
付拾一還想再問兩句,看了看已經明顯萎靡不振的嚴宇,最後隻能長籲一聲:“這個故事告訴我們,做人還是不要氣性太大啊。
以及,還是要坦蕩一點。
不然,容易鬧出誤會。
”
長安縣衙門衆人:……這個誤會是挺大的。
畢竟剛才所有人都以為嚴宇這是要挂了,吓了一大跳。
除辛都是一路小跑來的。
結果到最後:牙齒出血?
最後,将嚴宇送入監牢時候,所有人都是憋着笑的。
而嚴宇本人的頭,再也沒能擡起來過。
不過這些都是題外話,真正讓人高興的是,案子已經破了。
雖然一宿沒睡,但付拾一這會兒奇異的還很精神。
想到謝安,她還是有些遺憾:“如果當時我沒有下令封校,或許謝安就不會有事。
”
李長博對這個事情,倒是看得很坦然:“一切皆是命定罷了。
若是不封校,可能就是嚴宇殺人了。
”
嚴宇殺人,很可能就是殺他買來那些男子。
這些人本來就是嚴宇買來的,就跟他手裡的物件差不多。
所以殺人的罪過,是不至于要了嚴宇的性命。
唯一嚴重點的,是損傷屍體。
說來也是可笑。
可這就是事實。
大家心知肚明,這就是嚴宇的小算盤。
做了這樣的事情,就算被查出來,可是根據律法,最終還是不算嚴重,多賠錢,再吃點苦,也就罷了。
倒是繡娘,謝安是良民,故意殺人,就是死罪了。
而用李長博的邏輯,就是這兩夫妻,不管他們怎麼做,肯定都會殺一個人。
但誰的命,不是命呢?
付拾一心裡有點堵得慌,低頭反思自身:“還是我太不行了。
如果我能得出更多證據,就能早點抓住嚴宇。
”
李長博擡手落在付拾一後腦勺上,輕輕摩挲一下,“不用想那麼多。
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
付拾一心裡略略好受點,但還是覺得,自己必須更加努力才行。
如果,能做出儀器就更好了。
說起儀器,付拾一想起另外一件事情來,于是神神秘秘笑了:“對了,回頭我送你個禮物。
特别有意思!
”
“有意思”三個字,付拾一加重了語氣,然後成功讓李長博心中悄悄一哆嗦:忽然覺得未必是好事呢?
李長博悄悄的吞了一口口水,努力維持住雲淡風輕,并且做好心理建設:付小娘子給我的,就是最好的!
哪怕是條沉甸甸的金腰帶!
那也是最好的!
”
他下意識擡了擡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發冠。
嗯,今天戴的不是那一根壓得頭皮痛的金簪。
一路回了拾味館,付拾一洗漱之後,倒頭就睡。
這一覺,直接睡到了下午時候。
她還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搖醒的。
一睜開眼睛,她就看見了河源郡主那張明豔美貌的臉蛋子。
那臉蛋子上,全是溢出來的亢奮。
河源郡主用力搖晃着付拾一,恨不得将她從床上直接提起來:“快快快,醒醒!
”
付拾一迷蒙中問:“這麼開心?
下金子了?
”
“你腦子裡除了金子還有什麼!
”河源郡主窒息了一瞬,而後嫩蔥一樣的手指頭就戳到了付拾一的腦門上:“那麼喜歡金子,怎麼不把你家李長博給賣了?
!
”
付拾一猛搖頭:“你知道為什麼我要努力賺錢嗎?
”
河源郡主還真生出一絲絲的好奇來:“為啥?
”
“因為我想啊,萬一有一天有人拿着錢來告訴我,給我多少多少錢,離開李縣令。
這個時候,我就可以掏出更多的錢,趾高氣昂的讓她滾蛋!
”付拾一揚起下巴,一臉豪氣壯志。
河源郡主自動代入了王甯的臉,沉吟了一會兒,不得不承認:“那是挺爽的。
”
付拾一瞬間找到了知己:“是吧是吧?
”
河源郡主想起正事兒,一把将付拾一拉下床:“先别說這個了,快快快,下樓去看看。
那東西到底是什麼!
”
付拾一還沒反應過來:“啥玩意?
”
河源郡主描述了一下:“兩個轱辘,長得挺怪的——”
這下付拾一明白了。
她瞬間激動起來,随便披上個衣裳,抹了一把眼角的眼屎粒,“噔噔蹬蹬”的沖下了樓去。
河源郡主連追都追不上。
院子裡,裡三層外三層的圍着一圈人。
基本都是拾味館的。
見付拾一下來,所有人都像是見到了救星:“小娘子這是啥?
”
付拾一過去,人群自動分開,露出了裡頭的東西來:的确是兩個輪子,一個倒三角形的架子,還有兩個彎彎的把手。
後輪和那個三角架子之間,連着兩個圓盤。
圓盤上,套着一根細細的鍊條。
說實話,當看到這個具有熟悉造型,卻又不那麼完全相同的自行車時候,付拾一差點熱淚盈眶。
圖紙雖然是她畫出來的,但是……她還真沒想過能做出來。
自行車這種代步工具,出現在這個年代,是真的讓她覺得熟悉又陌生。
她上前去,撥弄了一下那個彈簧鈴铛。
鈴铛“叮當叮當”的響起。
再撥弄一下腳踏,齒輪帶動鍊條轉動間,果然也帶動了後輪的運轉。
河源郡主脫口而出:“紡車?
!
”
付拾一激動的手停頓了,顫抖的心也變成了驚愕的心。
她低頭看了看自行車,忽然覺得:嗯,原理是差不多的吧?
不過這個關聯,就讓人覺得很靈性了……
付拾一咳嗽一聲:“倒不是紡車,是自行車。
來,我們來演示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