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得不說,徐縣令的确是聰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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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沖着這個,付拾一覺得,他肯定能帶着鐘約寒師兄弟兩個完美避過這一場禍事。
李長博接下來又将大概的情況說了一遍:“發現的時候人還沒死。
不過情況不太好。
”
不過不等付拾一接下來再問,他就立刻補上一句,“估計這會兒已經死了。
”
說這話的時候,李長博的神色顯得有些意味深長。
付拾一其實想問的卻不是陳安的死活。
而是那個酒館老闆。
付拾一壓低聲音:“那酒館老闆呢?
”
“當時事情還沒被人知曉。
所以并無幾個人知道。
能知道的都是親信。
”李長博微微沉吟之後,到底沒敢将話說滿。
付拾一還是第一次看到李長博如此凝重的樣子。
她心裡也被帶得有些微微煩躁起來。
她張口,下意識的勸道:“不行的話,李縣令就别管這個事了。
”
避開這件事,避開所有的麻煩和危險。
李長博沒想到,付拾一一時之間想到的竟然是這個。
微微一愣之後,他反倒是眼底浮現出一絲笑意:“付小娘子怕我出事?
”
付拾一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件事情牽扯太大。
陳安現在都已經在刑部當差,而且是個校尉了,怎麼也不該死的如此慘。
”
“對方恐怕是手眼通天的人。
”
“咱們這樣,猶如逆水行舟。
一個不小心就得翻船。
”
說着這話的時候,付拾一無意識的揉搓着自己的衣裳,将那一小片布料揉得皺巴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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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也是微微皺着。
任誰都看得出來,付拾一這是滿心都是不安。
李長博想了一想,眉眼之間的那點笑意卻更加明顯起來。
他并沒有說自己的事情,反倒是反問了付拾一一句:“那付小娘子為何還要繼續逆水行舟?
”
問出這話的時候,李長博心裡有一絲微微的期待:如果付小娘子肯将這件事情告訴自己的話……是不是就說明付小娘子心裡已經當自己是最信任的人?
那自己付小娘子心裡的地位……
帶着這樣一絲隐秘的期待,李長博幾乎是有些迫切的看着付拾一。
付拾一被這樣一句反問,問的有些猝不及防。
直接就愣在了,當場有些慌亂。
她總覺得李長博之所以會這樣問,一定是覺察了什麼。
不過付拾一最後還是下意識的就打了個哈哈:“我又不一樣。
我一個人也沒個什麼牽挂,就算是因為這件事情惹上了麻煩,也沒什麼好後悔的。
”
甚至她還玩笑一般正義的說了句:“這不是為了人間正義嗎?
”
李長博微微皺了一下眉頭,有些情緒迅速的在眼裡閃過。
不過很快還是又舒展開來,玩笑似的回了一句:“難道就去赴小娘子,為了人間正義,不許我這個縣令,也是為了人間正義?
”
仔細想想,李長博覺得自己有些着相了。
其實這件事情就算是和付小娘子沒有任何關聯,隻要是他發現這樁案子有問題,他最後也會選擇這樣的做法。
這樣一想之後,李長博反倒是心頭松快了一些,也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去執着付拾一會不會告訴自己。
在付拾一覺得該告訴他的時候,一定會告訴他的。
李長博重新輕松起來,隐隐含笑地看着付拾一。
付拾一總覺得剛才那一瞬間,李長博的神色雖有些複雜,想法恐怕也是複雜,但是現在忽然一下子卻又什麼都看不出來了。
她疑惑地看着李長博,卻還是認真勸他:“李縣令和我又不一樣,李縣令還有那麼大一個家族,家裡還有那麼多的人……”
李長博不愛聽這樣的話,所以直接打斷了她:“都是一樣的。
付小娘子身邊也有在意你的人。
也有你在意的人,不是嗎?
”
付拾一本來想反駁,可是張了張口發現自己還真的沒法反駁。
拾味館的那些人,都是她在意的人,也是在意她的人。
不知不覺中她好像已經有了很多的牽絆。
付拾一死死的皺起眉頭,覺得很多東西都和自己最開始設想的不太一樣了。
這種變化好像不太好。
因為會讓她無法慷慨赴死,無法無牽無絆得去調查這件事。
甚至會不敢鬧個石破天驚,也要個公道……
付拾一後悔了。
李長博将付拾一的反應,全部看在眼底。
也猜到了付拾一的心思。
最終,李長博也有些無奈,歎了一口氣微笑起來,柔聲對付拾一道:“所以我們就要更加小心。
謹慎行事,保護好自身。
一定要從這件事情裡安身而退。
還要得到想要的結果。
”
付拾一原本都有些恹恹的,這會兒聽見李長博這話,才一下子豁然開朗,驚覺自己陷入了情緒的牛角尖。
付拾一本來就是開朗的性子,這會兒想開了,自然也是笑起來:“李縣令說的對。
”
一路到陳安的宅邸,大門早已經敞開着,他家裡的人也是焦灼的等着,臉上是惶惶不安。
出了這樣的事情,陳家的人都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
本來都全是仰仗着陳安過日子。
如今陳安的兒子都還小,才不過十一歲,根本撐不起一個家。
家裡也沒有别的什麼家業。
也沒有個兄弟幫襯——
李長博和付拾一直接就趕到了現場。
陳安是死在自己書房裡的。
從發現他出事兒到他死,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沒要了。
陳安是被人割喉而死,所以書房裡全部都是鮮血淋淋。
付拾一一看到那個樣子,就知道這當時肯定是割到了動脈。
否則不會血噴的那麼高。
像是開了個小花灑一樣。
陳安躺在地上,誰也沒敢動他。
他老娘,和老婆,兩人都哭的不能自己了。
付拾一歎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進入工作狀态,不去多想。
否則看着這一幕,她就會覺得這一切好像都是自己帶來的。
是她讓這個家支離破碎,蒙上了一層陰影。
。
付拾一沉聲道:“讓家屬去别的地方休息。
不要讓他們靠近現場。
再留下一個人與我們說一說當時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