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幾個選項當中,李長博很快就有了一個意向:“看看毒蛇。
”
蠍子在這邊不常見,但是有毒的蛇類卻不少。
厲海點了點頭,飛快出去吩咐不良人個出去打聽打聽,看看最近有沒有人販賣毒蛇。
而李長博這頭揉了揉眉心之後,又去了一趟清河郡王府。
這一次卻是直接去見的蔡氏。
白天那一出鬧劇還沒有讓蔡氏緩過來。
聽見李長博過來,蔡氏下意識的就面目猙獰了一下,而後看向管家忙不疊的問道:“他又來做什麼?
”
看那樣子就知道,蔡氏這已經是心有餘悸了。
管家的臉上也是一片苦澀:“倒是沒說來幹什麼的。
不過看着臉色不大好。
”
白天經曆了那麼一出,現在都還不能休息,李長博的臉色能好就奇怪了。
但是衙門的人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管家可不知道。
所以蔡氏頓時就皺了眉頭。
然後吩咐管家去将庫房打開,取一匣子金餅子過來。
打算到時候給李長博作為見面禮。
等到管家将金子取出,這才去請李長博進了門。
在門口等了這半天,李長博也并不往心裡去。
見到蔡氏的時候,依舊是客客氣氣的拜見。
蔡氏也是貴族出身,自然和李長博也是一個路子。
兩人誰也沒有提到今日白天的不痛快。
客客氣氣的打了一陣子招呼,還閑話幾句。
然後李長博這才說起了自己過來的目的:“今日已經解剖完畢,倒是查出一些端倪。
不過我們聽到流言蜚語,說是令郎也是死的蹊跷——”
這話一出,蔡氏的臉色就變了,一下子站起身來不說,更是死死地盯着李長博:“你是從哪裡聽來的消息?
”
李長博一時之間有些無法确定對方的心思。
所以略微沉吟一下之後,隻是淡淡微笑:“我們自然有我們的法子,隻不過是一些捕風捉影罷了。
所以特地來問問您,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
蔡氏站在原地良久,邊上的神色也變換許多,一開口就忽然問了一句:“你們能查出我兒的死因嗎?
”
一聽她這樣問,就知道她心裡恐怕還真覺得自己的兒子死的有些蹊跷。
可就因為如此,李長博也忍不住生出了幾分疑惑。
幾乎沒有猶豫的,李長博就問了一句:“那既然有所懷疑,為何當時不報官?
”
蔡氏咬牙,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一句:“還能是為何?
自然是有人不允!
”
而這個不允的人,顯而易見就是清河郡王。
電光火石之間,李長博的腦子裡忽然就浮現出一個猜測。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番蔡氏,然後才輕聲問道:“您現在的意思,是想重新調查?
”
蔡氏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臉上寫滿了期盼,更有一種,近鄉情更怯:“能嗎?
”
李長博思忖片刻,才點了點頭:“可以試一試。
”
說完這話,他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又有些不大确定,怕給付拾一惹來麻煩:“但是不敢保證。
隻能說盡力而為。
”
蔡氏點了點頭,終于将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一些,重新變成了一個當家主母該有的樣子。
她緩緩的呼出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麼決定:“若真能查出,那麼,我便竭力配合這樁案子。
不管是誰牽扯進來,我都不會隐瞞半點。
”
管家在旁邊聽着,隻覺得自家大娘隻是有些瘋魔了:這都死了這麼久了,如何還能查出?
就算真的查出來了,報仇又有什麼用,反倒是家裡已經風雨飄搖成這個樣子,還要再去得罪人嗎?
但是即便管家心裡是濃濃的不贊同,此時此刻也不敢貿然插話,隻能等到李長博走後再去勸說。
李長博接下來也是言簡意赅,三下兩下就和蔡氏約定好了明日去開棺。
等到他要告辭的時候,管家就看向蔡氏。
蔡氏親自将那一匣子金餅子接了過來,然後鄭重其事的雙手托到李長博的面前:“李縣令為了我兒的事情奔波,實在是辛苦。
這點心意隻管拿去。
不管是喝個茶水,還是吃個點心都使得。
”
也就是說這些錢并不隻是給李長博的,還是給整個縣衙的。
其實這也算是一種規矩,請衙門的人辦事兒肯定是要給好處,再不濟茶水錢是要給一點的。
收了錢,不良人自然會好好辦事兒。
李長博看了一眼那一匣子的錢,臉上神色沒有變化,不過卻看了一眼方良。
一時之間方良還有些無法确定,李長博是真的要自己接。
所以略略遲疑了一下。
直到看見李長博點了點頭,他這才肯定下來,于是趕忙上去雙手接過。
李長博不鹹不淡的對着蔡氏道謝。
然後,就領着方良出來了。
方良有些納悶,抱着那沉甸甸的匣子,忍不住問:“郎君為何要收下這些錢?
”
這種事情還是破天荒的頭一回。
以前可從來沒有過。
他忍不住的想:難道是被付小娘子影響了?
自家郎君也開始愛财如命了?
李長博像是看透了方良腦子裡的想法,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無警告的意思。
方良幹巴巴的笑了一聲。
不敢再胡思亂想。
就在他以為李長博不會回答的時候,才聽見自家郎君緩緩說了句:“緩兵之計。
”
接下來李長博沒有再說一句話,上了馬車之後就是閉目養神。
今日這一天實在是消耗體力有些大,他有些吃不消了。
甚至在半道上就睡着了。
而他那一句話,也是讓方良琢磨了許久,才琢磨出一點味來。
付拾一回了家裡之後一直頻頻張望路上。
隻可惜等到天色漸晚,也沒等到李長博回來。
燕娘有些不理解:“小娘子為何非要等着?
李縣令可能回家去了也不一定。
”
付拾一搖了搖頭,臉上不經意露出一絲絲擔憂:“李縣令今日吐了好幾回,該吃點兒養胃的粥。
就怕他家裡沒有準備。
我在這裡看着他若是路過,正好就将那一瓦罐的粥交給他。
”
結果這樣一說之後,燕娘卻更加的不理解了:那照這樣說,直接送去李家那邊不就更好了?
付拾一看出來了,慢吞吞道:“這不是怕吃不到他嘴裡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