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事情,也不是沒櫻
付拾一和衆人一起點頭,都是深以為然。
李長博揉了揉太陽穴:“先叫人去查明再。
然後其他人先回去歇着。
該輪班的也輪班。
”
這麼耗下去,人都要耗死在這裡。
徐坤一聽這話,心裡頭就開始打算盤:要是李長博一走,自己就發現新的線索,将案子一破——嘿嘿嘿……
李長博看一眼徐坤,眼底平平靜靜,面帶笑意:“徐縣令,你我誰先歇?
”
徐坤毫不猶豫:“自然是李縣令先歇。
這畢竟是出在萬年縣,李縣令也不過是來幫忙。
哪能我比李縣令還要逍遙?
”
付拾一暗暗點頭:這話聽着還像是人話。
李長博緊接着一句:“那我就祝徐縣令在我不在的時候,先将案子破了。
”
徐坤心頭一驚,臉上堆笑:“李縣令笑了。
就算又什麼新線索,我也一定會立刻叫人告訴您的。
這次事情的功勞,李縣令當居首功。
”
李長博笑笑:“功勞倒是無所謂,我隻怕在聖上跟前交差不了。
”
完這話,李長博一絲一毫也沒磨蹭,帶着付拾一他們就先回去了。
出去時候,那個謝瀚海和曾泰匾還在外頭候着呢。
曾泰匾看謝瀚海的樣子,分明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看見李長博出來,曾泰匾還要上前來話。
付拾一一看他那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用聽就知道他想什麼。
付拾一幹脆出聲:“這件案子尚且還有諸多疑點,你若真為了周家人好,就耐心等着。
”
曾泰匾微微一愣。
李長博反倒是先問他:“既然你是周家的夥計,那你可知道,平日裡周家有沒有和誰家有怨?
”
曾泰匾又是一愣。
謝瀚海就在旁邊冷眼看着,面上還是謙和文雅的書生樣。
竟好似半點不想跟曾泰匾計較。
付拾一略一思索,就明白為什麼:曾泰匾隻不過是個普通人,謝瀚海卻自诩是要登科進士的人。
兩者之間地位太多懸殊,謝瀚海根本不屑于跟他計較。
付拾一想:謝瀚海越是這樣,反倒是越不像會做這個事情的了。
因為他根本就不屑,也覺得不值得。
而曾泰匾想了很久,才慢慢回答一句:“街對面的王記烤餅鋪,王掌櫃從前也是做點心的。
後來慢慢做不下去,才改做烤餅鋪的。
但是烤餅哪有點心賺錢?
”
頓了頓又道:“還有斜對面的劉記糧鋪。
從前掌櫃的在他家拿面,後頭嫌棄那面不好,還貴,就換了另一家實惠的。
從那之後,他們家就沒給過周掌櫃好臉色看。
”
“那别的呢?
”李長博再問:“這些都是生意上的,可否有私人恩怨上的?
”
起這個,曾泰匾就搖頭:“沒有了。
周掌櫃人很厚道。
即便是對我這樣的夥計,也很客氣。
我家中老母親過壽,他特意放我回去呆了三日,故而我才不在……”
曾泰匾起這個,似乎有些難過:“若是我當時在就好了。
不定就能警醒一些,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
李長博颔首:“我們知道了。
你們若無别的事情,就先回去等消息吧。
”
謝瀚海沒有異議。
曾泰匾卻道:“我也沒地方可去,從前是睡在鋪子裡的,如今鋪子都燒了——還能去哪?
我就在這裡守着,等接了案,我好給周掌櫃送葬!
”
李長博自然也管不着,微微颔首之後,就領着人出來了。
結果剛一出衙門,謝瀚海就湊過來了句:“我看兇手必定是他。
”
李長博看謝瀚海:“何以見得?
”
謝瀚海意味深長:“他一定要冤枉我,連半句解釋都聽不進去,分明是想栽贓嫁禍。
而且……我曾見過他看粉娘的眼神,他分明也是喜歡粉娘的!
因愛生恨,所以動了這樣的心思,也不奇怪。
”
李長博微微一沉吟,随後言道:“沒有證據,也不好亂。
不過這件事情,衙門會查清楚的。
若有需要,還請謝郎君多配合。
”
完李長博領着人就先走了。
付拾一緊緊跟着。
上車之後,李長博忽然了句:“我叫人仔細看過,其他那幾家,金銀的确都被偷盜了。
這幾家人家裡,都是殷實人家,不該半點金銀珠寶都沒櫻”
尤其是女眷。
大唐女子愛打扮,縱是沒錢的人家,買不起鮮花,絨花也要買一朵戴。
木頭骨頭簪子也要多買兩根。
更何況是殷實人家。
想到這裡,李長博忽然側頭看了一眼付拾一。
但見付拾一随意绾了個錐髻,面上半點脂粉也沒有,身上也是樸素的一身男式圓領袍。
素面朝不,渾身上下,唯一一點裝飾,竟然也不過就是一對耳珠。
那耳珠也隻是一對普普通通的瑪瑙圓珠。
李長博微微蹙眉:付娘子賺了那麼多錢,怎麼就舍不得給自己買一對紅寶石的耳珠?
付拾一被李長博這麼看,還以為自己臉上哪裡髒了,趕緊掏出帕子來,問:“哪裡髒了?
”
李長博一愣,回過神來:“什麼?
”
付拾一莫名其妙看他,莫名其妙想起了呆頭鵝的形容來。
她摸了摸臉頰:“李縣令不是看見我臉上髒了?
”
李長博趕緊搖頭:“我就是覺得,付娘子身上太過樸素,不像是别的女郎家——”
付拾一滿頭黑線:李縣令我懂了,你是覺得我不像女人。
付拾一咳嗽一聲:“畢竟是辦案,怎麼方便怎麼來。
身上飾物太多,萬一掉了,我自己還心疼。
就懶得戴了。
”
鐘約寒和徐雙魚對視一眼:付娘子簡直愛錢如命啊!
她這樣真的還能嫁出去?
李長博瞧着付拾一不甚高興,趕忙補救:“不過付娘子生麗質,無需太多贅飾,這樣反倒更好。
”
付拾一皮笑肉不笑:“李縣令過獎了。
”
心頭卻難得有點兒不喜歡李長博了:哼,李縣令原來也是如此膚淺的男子!
枉費我還覺得他是一股清流!
我不像個女人怎麼了?
誰規定女人一定要戴首飾了?
再了,我驗屍,打扮給鬼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