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付拾一疑惑出聲:“李縣令?
”
李長博這才回過神來,而後失笑:“自是怕的。
”
付拾一沒想到聽到這麼一個回答,當時就意外的看一眼李長博:“當時我是半點也看不出——”
李長博輕笑一聲:“當時你半點不怕,我又如何好意思說怕?
”
這個理由很強大,瞬間說服了付拾一。
付拾一笑出了聲,“原來你也是好面子的。
”
“我非聖賢。
”李長博很是坦然的承認了。
不僅承認了以往的,還坦白了現在的:“而且,我現在還有個不是很聖賢的想法。
”
付拾一好奇得不得了:“什麼想法?
”
在這一瞬間,李長博眼底滑過狡黠,然後他伸手輕輕拉住付拾一的手,将頭湊過去:“就是,我想與付小娘子你更親近。
譬如,這樣——”
他細膩的唇瓣一瞬間落下來。
有那麼一點點錯覺,付拾一覺得他很甜,像蜜糖一樣的甜。
不過很快付拾一就沒功夫走神了。
……
反正最後,付拾一也沒機會和李長博說起案子。
畢竟直到李長博該走了,她也還在暈暈乎乎的症狀裡緩不過來。
最後,等到緩過來,付拾一隻能摸着嘴唇懊惱的想:這厮學習能力太強,怕是以後要出大事啊——
翌日,付拾一和李長博一起回了衙門。
這才知曉了賬本的事兒。
賬本是來自于一個挺大的商号,叫莫氏商行。
是走水運的一個商行。
甚至于遠在海上,也有自己的航線和生意。
但是之所以找到他們有些費勁,是因為這家商号正在進行一場交接。
原本的當家人意外亡故,如今嫡子和次子卻産生了分歧。
而且兩人都不承認将賬本送出去請人盤賬。
最後還是他們家的小女兒,承認了這件事情,這才免去了一場風波。
錢也是小女兒給的。
知道凜兒父親死了,她吃了一驚,險些驚呼出聲,随後關切問是怎麼死的。
說到了這裡,王二祥就忍不住學起了當時那位小娘子的神色:“她就是這樣的。
付小娘子你說,這樣的情況,是不是絕對有隐情?
我反正覺得,必定是有。
”
付拾一點點頭:“看上去的确像是另有隐情啊——”
“反正等到我們說完了前因後果,她這才松一口氣。
”王二祥收回了手,冷哼一聲,卻分明透出八卦氣息來:“她都不好奇有人去偷賬本。
甚至沒有追究這個事情的意思。
你說古怪不古怪?
”
古怪,是很古怪。
付拾一若有所思的點頭。
謝雙繁從旁邊路過,打斷了這個八卦交流會:“人家不過問這個事,對咱們來說是好事。
如今都過了臘八,眼看就要過年。
你們還想不想過個安生的年?
”
王二祥被噎得說不出話來,最後委委屈屈的嘀咕:“我這不就是好奇嘛——”
付拾一也挺好奇。
但是這種事情就是如此,人家不提追查,那他們也沒必要去查。
如果那個小偷真是殺人兇手,那還好說,查下去也是義不容辭。
可偏偏對方根本和殺人案無關……
付拾一同情的看着抓心撓肺的王二祥,寬慰他:“沒關系,還有别的事情等着你去發掘!
比如上次那個仙童,你最近沒打聽出什麼?
”
王二祥一聽這個事兒,登時又來了精神:“打聽出來了好多,怎麼能沒打聽出來?
”
這下,都走出去兩步的謝雙繁,又倒了回來。
謝雙繁壓低聲音問:“打聽出什麼了?
”
付拾一側頭,就看見他炯炯有神的目光:……說好的事不關己就應該高高挂起呢?
王二祥一看觀衆這麼捧場,頓時身心舒泰,而表演和口才能力都得到了成倍的提升:“他啊,身份查出來了。
本名叫周興德。
從前就是學雜耍的。
”
付拾一點頭:“那就能說明,為啥他能搞出那麼多噱頭了。
”
做雜耍的人,其實還真是知道不少冷知識的。
“不過其實那個道士更厲害。
他啊,從前在别的地方就搞過事情。
煉丹把人給吃死了好幾個,在那邊呆不下去了,這才往長安城來了。
”王二祥撇嘴鄙夷:“真的是當我們長安城是什麼地方?
”
付拾一更加點頭:這年頭的煉丹,其實就是一個化學實驗。
所以他們兩個人加在一起,還真算是狼狽為奸,互添助力——
“不過那道士可能不大行了。
除辛說,本身身體就有毛病,如今斷了藥,怕是熬不過去了。
我昨天去看了一眼,的确隻剩彌留了。
”王二祥有一點的義憤填膺:“倒是便宜他了。
”
“至于那個周興德,估計也很難熬過流放這個事。
”王二祥更加癟嘴:“不過這算是惡有惡報。
”
付拾一瞅着王二祥那樣,忍不住“吃吃”的笑:“二祥啊,你怎麼沒打聽打聽,這個周興德,當年幹沒幹過壞事?
”
王二祥咳嗽一聲:“怎麼沒打聽過?
壞事他沒那個膽子,不過你們怕是不知道,他其實居然還有個女兒!
他居然能讨到婆娘!
雖說後來那個婆娘帶着人跑了,可他愣是把女兒給養大了!
他弄了個小宅子,買了丫鬟,将人養得好好的!
”
“我問出了地址,偷偷去看了一回,其實還真的挺好看的——一點看不出不正常。
”
付拾一也有點驚訝,不過微微揚眉後,也就平靜了:“侏儒症隻要不是遺傳性的,也就不會生出這種畸形的後代。
”
說夠了八卦,付拾一才想起來:“對了,刑部那頭有什麼動靜沒有?
那個案子,還沒查出個端倪嗎?
”
“沒有什麼消息。
”王二祥說給付拾一聽:“不過,刑部已是準備放假了。
”
付拾一:……所以這個案子就這麼暫且擱置了?
就在付拾一想這個的時候,王二祥已是開始問謝雙繁:“謝師爺,咱們什麼時候開始過年啊?
今年過年衙門給發什麼年禮?
”
謝雙繁氣得胡子亂顫:“去去去,瞎打聽什麼?
好好的巡你的邏!
”
打發了王二祥,謝雙繁才捋着胡子輕哼:“我傻了才告訴你!
告訴你我還不如拿個鑼上街上說去!
”
付拾一“哈哈”大笑,然後也擠眉弄眼的上去打聽:“不能告訴他,那告訴我一下怎麼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