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接過籃子,強忍着心痛,真心實意的道謝:“多謝李縣令。
”
李長博貼心地說了句:“要不還是換成别的?
”
付拾一抱着籃子,想着自己接下來,每天都要吃這身價巨貴的瓜,還不能拿出去賣掉,幾乎快要哭出來:“我覺得甜瓜也挺好吃的。
”
付拾一那一副肉痛的樣子,惹得李長博忍不住輕笑。
然後李長博壓低聲音,對付拾一說道:“實在不行就悄悄的賣幾個,反正敏郡王送了那麼多。
而且往後宮裡還會送好幾次瓜。
”
“也就第一批的瓜最貴。
後頭就不值錢了。
”
付拾一瞪着李長博:李縣令,難道你是魔鬼嗎?
一定要這麼誘惑我嗎?
還是你在考驗我?
所以最後付拾一堅定不移地搖了搖頭,用異常堅決的聲道:“這是李縣令的一番心意,我就算是窮死,也不能賣朋友送給我的東西!
”
方良内心悄悄的提醒:可以賣敏郡王的呀!
李長博想了想,決定不逗她了:“付小娘子要是真要餓死的時候也沒什麼不能賣的,畢竟若真是朋友,付小娘子不得已賣了,那也不必計較。
”
付拾一熱淚盈眶:我确定了,李縣令就是人間天使!
敏郡王氣喘籲籲地跟着張春盛提着東西回來了。
左手一隻雞,右手一隻鴨,根本就沒有顧慮過自己的形象。
所以當李長博擡頭看過去的時候,看見的就是敏郡王這副鬼樣子。
李長博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敏郡王笑呵呵地跟李長博打招呼:“李縣令也過來了,正好一起吃飯!
我把菜都買回來了!
”
敏郡王這頭是真心實意的好客。
李長博看了看敏郡王又回頭看了看付拾一,發現兩人臉上都是如出一轍的笑容。
李長博微微頓了一下,随後才笑了笑:“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
”
偏偏這個時候,敏郡王就看見了付拾一手裡的籃子,一下子就誤會了:“付小娘子要送瓜給李縣令吃?
李縣令那裡也得了這個瓜的——”
付拾一:……不,這是李縣令送我的瓜。
付拾一尴尬地看向李長博,總覺得他下一刻就會露出尴尬的神色:送禮還被别人壓下這麼多頭——總會不好意思的。
誰知李長博卻大大方方地說了句:“我也不知敏郡王派人送了這些過來,所以特地拿了兩個想讓付小娘子嘗一嘗。
”
付拾一簡直被李長博的心胸寬廣折服: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這份心胸!
敏郡王這下也就尴尬起來,于是咳嗽一聲:“李縣令竟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果然是合該我們親近親近。
”
方良也覺得有些尴尬:早知道剛才就應該請郎君送别的東西。
不過,方良偷偷的打量了敏郡王一眼,忍不住思量:敏郡王為什麼對付小娘子如此大方又殷勤?
結果最終李長博和付拾一,誰也沒能在家裡吃上飯。
因為還真出了新案子。
這個案子和之前的案子還有關聯——
陸二叔死了。
就死在了縣衙的牢房中。
王二祥氣喘籲籲過來報信時,明顯有些心虛。
說話時候也十分小心翼翼:“陸家二叔,死在了咱們牢裡。
”
一聽這話,李長博頓時就皺起眉頭:“好好的,怎麼會死了?
”
王二祥搖了搖頭:“突然就死了。
師爺叫我來請縣令回去。
”
李長博還沒有決定好要讓陸家二叔接受怎樣的刑罰。
結果人就死了。
這事兒還是有些尴尬的:主要是對上頭不好交代。
付拾一卻敏銳地嗅到了不一樣的東西:“既然突然死了,讓他們先驗屍過沒有?
”
王二祥點點頭,同情的看了付拾一一眼。
付拾一:好了,你别說了,我都明白了,他們三個什麼也沒看出來。
王二祥不小心就說了實話:“三位郎君各持己見。
争論了半晌。
”
“也沒有争出一個結果。
”
付拾一:……我怎麼那麼恨鐵不成鋼呢我?
付拾一仰天長歎:“我還是去拿勘察箱吧。
”
付拾一留戀的看了一眼桌上剛剛擺上的飯菜,跟着李長博一路往衙門而去。
路上李長博還有些不好意思:“又要讓付小娘子費事兒了。
”
付拾一倒是無所謂:“職責所在罷了,倒是李縣令這樣,總是沒有一個閑暇的時候,才是真正的費心費力。
”
“李縣令能有這樣的恒心和毅力,能一直堅持如此,實在是叫人佩服。
”
這一連串的彩虹屁輕輕松松地就冒出了口。
付拾一忍不住的想:看來如今我也得了方良的精髓。
李長博輕笑一聲:“付小娘子這話說得——付小娘子既然是職責所在,我是縣令,更有職責所在。
付小娘子都沒有喊過一聲累,我又如何能落在其後?
隻是付小娘子這般能幹,倒是讓我有些追趕不上。
”
方良低着頭卻忍不住悄悄地想:郎君啊,你們這樣又有什麼意思?
翻來覆去那麼幾句話,難道都聽不膩嗎?
然後方良就聽見付拾一說了句:“我就算再好不也要有人慧眼識珠才行,有道是千裡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李縣令可謂有伯樂之才。
”
付拾一這塊還沒能讓方良驚歎,那頭李長博就已經又說了一長串:“哪裡哪裡,我隻是普通人罷了,主要是付小娘子猶如光芒萬丈的稀世珍寶,任何人隻要看一眼,就能看出不同尋常之處。
”
方良臉都綠了:你們這樣說話就不累嗎?
王二祥在旁邊聽得目瞪口呆:你們到底是怎麼想出這麼多的詞兒的?
我怎麼覺得我的書讀得真的太少?
方良同情地看了一眼王二祥:你看都給這孩子吓傻了。
眼看着付拾一還要說下去,方良趕緊提醒:“那頭案子還等着呢。
”
兩人這才都住了口。
等到了衙門裡,付拾一一眼就看見三人組站在門口等着自己。
而且三人都是欲言又止。
付拾一按住額頭:我看你們三個都白跟我這麼久。
一具屍體三個人就有三個不同的意見,你們還有臉來見我?
李長博咳嗽一聲,解救三人組:“先進去看看情況再說。
”
付拾一也挺好奇的:究竟是什麼樣的死法,居然就讓三人組得出了三個不同的意見。
長安縣縣衙其實還是挺人道的,陸二叔畢竟是殘疾人士,所以叔侄兩個是住在同一間牢房。
這樣也方便互相之間有個照應。
所以其實就等于陸二叔死在了自己侄兒眼皮底下。
付拾一進去驗屍之前就已經有些困惑這件事兒:究竟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