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聽見這個聲音,下意識的捂住了額頭:背後說人壞話最怕什麼?
當然是最怕正主聽到。
可是現在正主不僅是聽到了,而且還就在這。
這個尴尬啊……
當然,說話的人,更尴尬。
張姮見鬼一樣的表情,讓付拾一登時又有點兒想笑。
李長博的表情也有點兒尴尬。
“她怎麼會在這兒?
”張姮的嘴唇開開合合,慢慢失了顔色。
付拾一歎一口氣,解釋一句:“這裡畢竟是飯館,河源郡主經常過來吃飯的。
”
而這麼一小會兒功夫,河源郡主就已經過來了。
河源郡主複雜的看了一眼付拾一,又嘲笑張姮:“别以為自己出身好,就得意洋洋的自傲起來。
我告訴你,在李縣令眼裡,别說我,你也比不上付小娘子一根毫毛。
”
“付小娘子會驗屍,你會麼?
”
“付小娘子會做菜,你會麼?
”
“付小娘子會破案,你會麼?
”
河源郡主臉上鄙夷神色顯露無疑:“什麼都不會,你好意思和别人比?
”
付拾一忍不住低頭看了自己一眼:原來我這麼優秀的嗎?
張姮則是忍無可忍:“我會的,她會嗎?
我會琴棋書畫,哪一個不精通?
騎馬女紅,哪一樣不厲害?
”
河源郡主嘴皮子更利索,鄙夷的神色更嚴重:“這些哪一個能幫李縣令破案?
這些哪一個不是有條件就可以學?
”
“驗屍的話,就算付小娘子肯教你,你敢學嗎?
”
現場一片尴尬和沉默。
張姮目瞪口呆看着河源郡主,最後怒不可遏:“你到底幫誰?
!
”
河源郡主看張姮像是大傻子:“你說呢?
”
張姮差點就哭出來,最後咬着牙,眼睛都紅了:“你們合起夥來欺負人!
”
付拾一有點想說實話。
不過卻被河源郡主搶了先。
河源郡主瞪着眼睛驚訝:“不是你自己來的拾味館嗎?
你來我又不知道!
再說了,你不提起我,我也不會過來啊!
”
“這就算欺負人了。
那你剛才吓唬人家付小娘子又算什麼?
”
最後張姮是真眼淚落下來,委屈的跑了。
付拾一遺憾歎了一口氣:跑了也沒忘記帶走金镯子,可見是神智很清醒。
河源郡主看一眼付拾一,提醒她:“以後躲着點她,她這個人,可記仇了。
”
說完自顧自回去吃飯,又瞪了李長博一眼。
被瞪的李長博神色如常,半點無辜也沒有。
李長博看着桌上的菜,問付拾一:“飯錢給了沒?
”
付拾一一個激靈,叫了蔓娘來問。
蔓娘說給了。
她這才松一口氣。
蔓娘納悶:“她是誰啊?
”
付拾一斟酌了一下,說了句大實話:“小心眼的神經病。
”
李長博言簡意赅吩咐:“下次再來,不接待。
若問,就說是我的意思。
”
付拾一沒反對。
隻是回頭夜裡吃飯時候,囑咐了一番:“最近一段時間,一定小心一些,若有什麼不對的,就立刻告訴我。
”
付拾一也是有點兒擔心的。
張春盛點頭:“放心吧,家裡有我們呢。
情況不對,我們就立刻報官。
”
這個法子……
付拾一嘴角抽了抽,給了張春盛一個贊:“這個法子很妙。
”
蔓娘淡淡道:“最近高将軍常來。
”
付拾一就更放心了。
第二日,付拾一陪着燕娘去賣餅,王二祥和厲海來吃早點。
一人點了一碗馄饨,配一張卷餅。
付拾一也煮了一碗馄饨,和他們一起吃一口。
付拾一問厲海:“昨日查出來沒有?
那叫做蕭元的,到底和蕭川的死有沒有關系?
”
厲海沒開口,王二祥興緻勃勃的開了口:“付小娘子是不知道,這個箫元,也不是省油的燈!
長安城又個青熊幫,那幫主和他交情不錯。
所以幫了他很多忙。
”
“那日中午,箫元叫人将蕭川帶去了一個地方。
足足在裡頭呆了一個時辰才放了人出來。
”
王二祥一副賣關子的樣子:“付小娘子猜猜看,那地方是在哪裡?
”
付拾一興緻缺缺,舀起一顆馄饨,慢慢的吹:每次王二祥都這樣賣關子,越是問,他越來勁。
王二祥目瞪口呆:“付小娘子竟然好不好奇嗎?
”
付拾一反問他:“這有什麼好奇的?
”
王二祥噎了一下,才回答:“是酒樓。
不過,應該是沒動手。
”
“動手了屍體上肯定有表現。
”付拾一說了句,然後看着王二祥,用上了激将法:“不會吧,就這麼點消息?
”
王二祥:……
不過他還是很快被激發了顯擺的心思:“怎麼會?
聽那店小二的意思,箫元和蕭川說了不少話,還讓蕭川一直跪着。
又将酒潑在了蕭川身上。
”
“另外,箫元警告蕭川,讓蕭川去退婚。
”
付拾一揚眉:“那就有意思了,那麼蕭川答應了沒有?
”
王二祥搖頭,一臉無奈:“那就不知道了。
店小二也不敢偷聽太多。
上了菜就出去了。
”
“那天蕭川吃東西沒?
”付拾一最關心這個。
王二祥還是搖頭。
付拾一凝重的看住了王二祥,語重心長:“二祥啊,你的能力退步了啊。
這一次,竟然沒打聽個底朝天,這可不像是你的本事啊。
”
王二祥聽着這話,忽然就開始羞愧反省:是不是還不夠努力?
厲海擱下筷子,緩緩開口:“付小娘子放過他罷。
”
付拾一這才放過了王二祥。
王二祥卻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中,無法自拔。
眼看應卯時辰快到了,付拾一也擱下筷子,交代燕娘回去路上小心,随後便一同進了衙門。
進了衙門後,厲海道:“我問過青熊幫的人,那日箫元是發現了蕭川一個把柄,借此要挾蕭川。
”
付拾一當然好奇:“什麼把柄?
蕭川那樣的人,會留下一個把柄?
”
厲海搖頭:“旁人不知,箫元沒具體說。
”
付拾一心中暗道:那看來就要将箫元請過來,好好問一問了。
“另外,那日是箫元的車夫送蕭川歸家的。
蕭川衣裳被弄髒了,太狼狽。
”厲海又道。
付拾一心裡就隻剩下了一個卧槽:這就是嫌疑人了!
若說箫元沒有可疑,都說不過去了!
應卯之後,李長博也問起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