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李長博再出聲,卻是看向了石安,問了石安這麼一個問題:“石安,二妞到底哪裡去了?
”
石安陡然被問,“啊”了一聲,神情茫然,顯然沒回過神來。
李長博則是繼續往下說:“你若老實交代,我可做主,從輕發落。
”
付拾一也有些意外的看了李長博一眼:這個意思分明是……
隻是即便李長博這麼說,石安也并沒有要開口的意思,反倒是驟然站起身來,“貴人這是什麼意思,二妞去哪裡了,我怎麼知道——”
“你自然知曉。
”李長博淡淡道:“二妞的頭和腳,是你帶去扔在狗場裡的。
”
此言一出,所有人面上都露出了驚懼之色來:石安扔的屍?
那二妞豈不是……
齊大富此時卻洋洋得意起來,他幾乎是有些趾高氣昂的看住了石安,“我就說是他做的,你們偏不信!
”
不少人看向了石安,想着如果石安能夠辯解幾句,他們就信了。
然而面對衆人目光,石安雖然慌亂,可最終還是沒有出聲辯駁一句。
李長博盯着石安看了片刻,見他的确沒有開口的意思,這才緩緩說下去:“那日二妞到了你家時候,身上血腥氣必然已經很重。
”
“你不是看着她衣裳單薄才去拿衣裳,而是因為她身上的血迹太明顯,打濕了衣裳。
”
“她說肚子很痛是真的。
”
“膝蓋上破了也是真的。
但是她不會當着你的面撩起褲子查看。
”
“你是後來處理屍體的時候,才發現的。
”
這幾句話說完,石安已經站不住,一屁股跌坐了下去,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骨頭,沒了支撐和力氣。
他雙手捂着腦門,蹲坐在那兒,啞着嗓子說了句:“我真的沒殺二妞。
”
然而衆人都已經不相信了。
唯獨李長博輕輕的“嗯”了一聲:“二妞的确不是你殺的。
她隻是湊巧死在了你家。
你不知怎麼處置,所以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将二妞的死嫁禍給别人。
”
“可是村裡的人你都認識,嫁禍給誰家也不好。
而且你也怕帶着屍體出去,被别人看到,到時候你怎麼都說不清了。
”
随着李長博的一字一句,石安漸漸擡起頭來,愣愣的看着他,那灼熱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知己。
李長博輕歎一聲:“所以你最後就想到了狗場。
如果是二妞自己跑進了狗場,被狗吃得差不多了,也就沒人能想到你身上。
而且說不定狗場還會給齊家賠錢,這樣二妞的姊妹們也能過幾天好日子。
”
石安忍不住的點頭。
他隻覺得,李長博這一字一句的,全部都将他心裡想的說出來了,就好像是他自己說出來的一樣!
不,他自己來說,都說不到這麼準确詳細!
“但是你受了傷,本身就行動不方便。
”李長博繼續說下去:“而且你怕帶着屍體出去,到時候被人撞破沒法解釋。
所以你最後想來想去,就隻能想到把屍體剁碎了帶過去。
”
“大概你和二妞畢竟認識,她又和你阿妹一樣大,你心裡還是不忍心她被狗吃掉,所以你隻丢了頭和腳過去。
你差不多也知道令狐惠什麼時候去喂狗,所以你在那之前不久,将屍塊丢過去的。
”
說到了這裡,石安終于啞着嗓子說了句:“是。
”
衆人聽到石安親口承認,俱是啞然。
良久,都無一人出聲。
劉遠松神色複雜的問了句:“那二妞屍體呢?
”
石安低下頭去哭出聲:“我埋在了我阿妹墳邊上。
她們兩個年紀都差不多,也都是命苦的,到了底下,互相有個照應。
”
“那當時你們到處找人時候,屍體在哪呢?
”劉遠松有點兒納悶。
“就放在我家裡的。
”石安低聲答了:“我阿妹屋裡還有床,我就暫時放在床上了。
”
“他們到處找人時候也不會來我們家裡找。
齊家自己也不怎麼在意,又說可能是跑了,大家胡亂找了一通,也就沒繼續找。
第二天我趁着一大早都睡着了的時候,悄悄砍下了腦袋和腳,然後就裝在籃子裡,提着帶過去了狗場。
”
“路上萬一碰見人,我也可以說是不放心狗,想過去看看。
”石安說到了這裡蓦然哭出聲來:“我總夢見二妞找我要頭和腳!
我本來還想着等齊家下葬之後,再去偷回來,把頭和腳還給二妞,結果誰想到,令狐惠的兒子也不見了!
他們非說那是令狐惠兒子的頭和腳!
”
“我也不敢分辨,更不敢說出真相,隻能忍着。
”石安“嗚嗚嗚”哭得涕淚橫流:“我快要瘋了……”
這件事情對石安的心理壓力,肯定是很大的。
齊大富卻跳出來,指着石安鼻子就開罵:“你裝什麼好人?
二妞好端端的,怎麼會死了?
我看就是你殺了人!
你還把屍體弄成這樣!
你賠錢!
”
石安抱着腦袋,哭得更傷心了,一面哭一面解釋說自己沒有。
李長博看了方良一眼。
方良立刻上前去,将人給拉開了。
齊大富不敢和方良較勁,就開始一拍大腿哭嚎起來:“好好的女兒就沒了——這可怎麼辦啊——貴人們還要維護殺人犯啊——”
面對齊大富抑揚頓挫的哭聲,李長博淡淡出聲:“你女兒怎麼死的,你不妨問問你自己。
咱們再來說,到底誰是殺人犯?
”
他聲音清清淡淡的,卻透出一股不容反駁的威勢。
這威勢一瞬間還将齊大富給鎮住了,他愣愣的重複一遍:“問我?
”
李長博似笑非笑的看住了他,卻不言語。
齊大富慌了一會兒,終于回過神來,然後立刻搖頭:“不可能!
絕不可能!
你說二妞是我殺的?
這怎麼可能?
貴人還是莫要開玩笑了——二妞是我女兒,虎毒還不食子哪!
”
然而衆人看向齊大富的目光,已是充滿了懷疑。
郭金花也幫着齊大富說話;“怎麼可能是他?
二妞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
後頭他一直在家裡睡覺!
”
“二妞是死到了石安家裡,怎麼可能和我男人有關?
”
郭金花問的這個話,登時也讓衆人生出了濃濃的疑惑:是啊,人不是死在了石安家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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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去吃飯飯啦~大家明天見~今天吃冒菜,容我回頭給你們放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