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這話刺激得那仙童一蹦三尺高:“你!
!
!
”
不得不說,小個子蹦跶起來,還有點詭異的萌感。
付拾一面對憤怒,疑惑反問:“怎麼了?
說實話不行嗎?
”
“我……我懶得和你廢話!
”那仙童聽完這話,直接氣得哆哆嗦嗦的留下這麼一句,然後就背過身去不言語了。
付拾一幽幽的歎息:“實話都不讓人說了。
你說你,雖然身體不是成年人,可是心智卻是成年人。
但是你怎麼這麼幼稚呢?
”
仙童氣得又轉過身來了:“我怎麼幼稚了!
”
“說句實話就不理人了。
我還沒說完呢。
”付拾一嘀咕:“這不是幼稚是什麼?
不過你沒否認,看來我猜對了。
”
仙童僵硬在那兒,半晌垂頭不言語了。
這回是真的不言語了。
不管付拾一怎麼刺激,都是不言語。
等到李長博和尤志年說完了話,退出來之後,付拾一就悄悄告訴李長博:“這個仙童恐怕幹的就是招搖撞騙的行當。
他們還有同門和師父。
”
李長博看付拾一,微微揚眉:“付小娘子想來個一網打盡?
”
“那得看李縣令的意思。
”付拾一惆怅的歎了一口氣:“這個事情,不好辦啊。
他都不肯多說。
”
說起這個,李長博就止不住的悶笑:換成誰,也不肯多說。
“那你那頭呢?
”李長博笑得付拾一更加郁悶,于是用肩膀輕輕撞了一下他的胳膊:“尤志年說什麼有用的沒有?
”
“說了一點有用的。
”李長博壓低聲音:“尤志年說,那人身上有一股藥味。
不知是受了傷,還是怎麼的。
”
“而且年紀可能不算太年輕。
”李長博伸出三根手指頭:“少說這麼大歲數。
”
付拾一撅嘴:“所以嘛,我就知道他留了一手。
”
“但是觀主師兄,年歲已經很大了。
”李長博皺起眉頭:“要不是如此,也不會賣掉道觀。
”
“或許他們之間有什麼關聯?
”付拾一也想不明白,所以就跟着皺眉:“反正聽起來不像是同一個人。
”
這個事情到現在,弄得有點雲裡霧裡的。
李長博揉了揉付拾一的臉頰:“不管如何,肯定是要找到原先的觀主,如今這麼多屍骸,也要有個交代。
”
“這個案子,刑部那頭,估計也要上報一聲。
”李長博輕輕握住付拾一的手:“不着急,慢慢來。
”
頓了頓,他又自然而然的問了句:“今晚吃什麼?
”
付拾一斜睨李長博,打趣他:“我看你都越來越熟練了。
”
拾味館就像是李長博第二個家。
每天他們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飯,互相之間的感覺,像是老夫老妻十幾年。
付拾一深深的冒出一個疑惑:難道我就不配有熱戀期?
李長博被打趣了也是一臉坦然:“隻會更加熟練。
”
“那你回去接太夫人。
”付拾一小聲和他商量:“昨日煮火鍋沒叫太夫人,太夫人回頭知道了,肯定和我急。
我們今晚吃關東煮吧。
”
“這是什麼?
”李長博面上頓時露出疑惑,身體卻很誠實的點頭應下。
付拾一沒法解釋,隻能道:“你吃了就知道了。
”
關東煮其實比火鍋還要簡單。
不過裡頭煮的都是魚丸肉丸一類的東西,所以味道隻剩下鮮。
李長博回去與杜太夫人一提,杜太夫人登時起身:“走走走。
”
瞧着那矯健的步伐,竟是連拐杖都不用了。
李長博趕緊去扶着,略露出幾分無奈:“祖母不必着急。
”
“你們天天吃好吃的,也不叫我。
如今卻叫我不着急!
”杜太夫人斜睨自家孫兒,面帶控訴:“長博啊,你如今大不如從前啊!
”
花嬷嬷聽着都覺得無奈:“太夫人少說兩句罷。
許多東西您又不能吃,再說了,付小娘子都教會這邊廚娘了,您想吃什麼,不過是吩咐一句罷了。
”
杜太夫人繼續看李長博:“那也是一個人吃。
哪裡比得上拾味館熱鬧。
”
這話說得李長博瞬間心軟:“是孫兒的不是。
總想着天冷,就不願意叫您動。
”
杜太夫人斜睨李長博:“哼!
又沒下雪!
下雪了,我也是做轎子!
”
李長博:……
猶豫片刻,他還是問了句:“要不然,還是送您回去?
如此才熱鬧——”
這話還沒說完,杜太夫人就氣得瞪他:“他們多無趣?
我看你是如今将付小娘子騙到了手,就想撇開我!
”
最後李長博隻能賠不是。
一路到了拾味館,杜太夫人還不忘告狀。
付拾一先遞給杜太夫人一小碟子紅糖糍粑,“您邊吃邊說。
”
杜太夫人眉開眼笑接過去,誇贊一句:“果然還是付小娘子貼心。
”
李長博在旁邊坐着,無奈搖頭。
付拾一笑眯眯看着,言道:“那每日太夫人過來吃飯吧?
您反正也一個人,隻要不嫌棄我這裡人多,隻管過來。
”
杜太夫人從善如流:“那再好不過,長博,還愣着做什麼?
快交錢。
”
李長博腦袋上冒出一個問号:?
付拾一咳嗽一聲,略略不好意思:“那個,李縣令已是給過錢了。
給了不少。
足夠的。
”
杜太夫人轉頭就又瞪了李長博一眼。
李長博更加無奈,最後失笑:罷了,反正付小娘子遲早也是我家的,不必拘泥這些。
幾個人說說笑笑的,付拾一就将鍋底調好了。
關東煮其實不難。
主要是木魚花煮出來的湯底難。
本來付拾一也沒想過做關東煮,要不是在西市遇到了賣鲣魚幹,她也做不出來。
木魚花是由比較珍貴的深海鲣魚加工而成,把經過多次烘烤幹燥的鲣魚削成薄片,就是木魚花。
這東西,雖然難得,可惜長安人卻不懂得煮,所以有點不好賣,付拾一也是看價格不算貴,這才買了一塊。
泡發煮熟當鹹魚吃當然是不可能,所以付拾一就用刨子做了木魚花。
木魚花卻也不能久煮,不然會發苦發腥。
而後将泡軟的海帶片放入木魚花湯汁裡浸泡個幾分鐘。
同樣也不能久泡。
最後過濾湯裡的雜質,倒入大砂鍋中。
再加入調好的醬油,米酒,味噌料,就可以煮開後小火慢炖——值得一提的是,味噌其實就是黃豆醬!
目的就是讓湯更鮮更醇。
魚丸是張春盛他們早就做好的。
除了魚丸,蝦丸之外,還有自己做的肉腸,以及各類豆制品。
當然,付拾一沒忘了雞蛋。
這些東西都在大砂鍋裡咕嘟入味了,大家這才開吃——口重的蘸料,口輕的吃原味。
付拾一一邊吃一邊想:不知道這個時候,日本那邊有沒有這個吃法?
如果沒有,說不定還可以逆向傳播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