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過去多久,付拾一和李長博才聽見外頭有動靜。
付拾一有點兒激動,連忙湊到了孔上往外看。
再看李長博,居然也是如出一轍。
付拾一差點沒樂出來:這還是那個玉樹臨風的李縣令嗎?
而此時,盧知春先推開門,笑盈盈的對着柳绾绾道:“绾绾,昨兒你一夜未眠,可否要歇一歇?
不過在那之前,還是吃一口東西,先墊墊胃。
”
柳绾绾隻身一人,穿着一身月白的襦裙,上頭衣裳卻是水紅色的,另外披了一條石榴紅的披帛。
柳绾绾身上還背着一個背包。
背包鼓鼓囊囊的,看上去裡面裝了不少東西。
柳绾绾朝着盧知春微微一笑:“盧郎真是貼心。
”
盧知春笑得更加迷人了:“那是必須的,不過,這樣的貼心也要看對誰——”
柳绾绾低頭一笑,真真是水蓮花不生嬌羞的美。
付拾一心道:也不知盧郎君有沒有心中一動?
不管盧知春有沒有心中一動,反正他是表現出心中一動的樣子了。
付拾一看着他那樣,悄悄豎起了大拇指:影帝啊,影帝。
接下來兩人就開始你侬我侬的喂飯了——盧知春不知怎麼想的,居然真準備了一桌飯菜。
還都是暖胃貼心的适合早上吃的。
看着兩人吃東西,付拾一都快無語了:辦正事兒啊辦正事兒!
不過李長博倒是老神在在。
甚至看見付拾一抓耳撓腮着急的樣子,還拍了拍她的肩膀。
付拾一慢慢冷靜下來,聽着盧知春和柳绾绾兩個人開始憧憬未來。
盧知春也是夠下血本,連什麼此生此世,隻娶你一饒話都出來了。
柳绾绾聽着,也不知有沒有當真。
柳绾绾不多時拿出了一隻酒囊來:“盧郎,我們喝一杯吧?
”
盧知春登時愣了一下:“清晨喝酒?
”
柳绾绾淺笑,眉眼都是柔情:“這是我的第一次,縱然沒有洞房花燭,可是合卺酒,卻是必須要的。
而且盧郎還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柳绾绾柔情似水,這幅樣子,估計誰也抵擋不住。
盧知春隻做聽話:“都依你,都依你。
”
柳绾绾倒了兩杯酒,還真和盧知春兩人交臂喝了。
然後,她笑羞澀的看着盧知春:“見慣了那些饒醜惡嘴臉。
我心中一直對這種事情有些抵觸——”
盧知春就坡下驢順着:“那要不然就算了,我和其他人不一樣。
隻要能這樣話,我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
付拾一:高,實在是高。
這樣騙姑娘,姑娘哪能不動心?
柳绾绾又是幸福又是猶豫,最後才咬着嘴唇輕聲提議:“不然,就由我來主導第一次——我将盧郎綁起來,這樣,我心中就不怕了——”
盧知春心頭狂跳,面上卻乖順:“好,都依你。
你都為我付出這麼多了,我如何能不依你?
”
柳绾绾嬌羞一笑,然後就對盧知春道:“那盧郎先蒙上眼睛,脫了衣裳,躺到床榻上去。
”
付拾一輕輕拍李長博的胳膊:要開始了!
好戲要開始了!
李長博無奈的按住付拾一手腕:付娘子太激動了,萬一弄出聲響,打草驚蛇怎麼辦?
盧知春那頭,還真照着柳绾绾的,自己拿着帕子将眼睛蒙上了。
然後就開始走到床邊慢悠悠一層層的脫衣裳——
而柳绾绾在盧知春綁上眼睛後,臉上神色就變了。
她冷冷的看着盧知春,哪裡還有剛才柔情蜜意的樣子!
柳绾绾從背包裡開始往外掏東西。
首先是一大卷的繩子。
這繩子十分奇特,比普通麻繩要細,顔色是銀白色。
付拾一一看那繩子,心頭就狂跳起來:這就是兇器!
每一個死者,都是被這種繩子捆綁住了手腳!
而鄭栾和林桐,更是被這個繩子勒死的!
付拾一差點就要沖出去了,可李長博卻再一次按住了他。
付拾一明白:李長博這是想等到關鍵時候。
她有點兒囧:那盧知春怎麼辦?
真脫光嗎?
不知道盧知春介意不介意被看光……
盧知春那頭已經脫得就剩下亵衣亵褲了,他不敢再脫,抖着聲音問:“绾绾?
準備好了嗎?
”
柳绾绾冷冷一笑,掏出了匕首握在手裡,聲音卻甜蜜:“準備好了。
盧郎,我來了——”
“動手!
”李長博一聲輕喝。
厲海和方良從房梁上飛撲而下,一瞬間就将柳绾绾摁在霖上動彈不得。
堂堂花魁娘子,這會臉上都沾了土。
一切隻是一瞬間,柳绾绾幾乎來不及反應。
付拾一和李長博推開櫃門從裡頭出來,先是深吸一口氣,這才笑盈盈看住了柳绾绾。
柳绾绾臉色難看:“你們設計我?
”
李長博颔首:“請君入甕罷了。
”
柳绾绾卻不吭一聲了。
付拾一蹲下去,看着柳绾绾的眼睛,歎息一聲:“花魁娘子,沒想到真的是你。
”
柳绾绾看着付拾一,有些恨意:“我也沒想到是你。
”
付拾一還是憐惜美饒:“将人帶回縣衙吧。
别摁在地上了,地上多髒啊。
”
盧知春已經重新穿戴妥當:“我跟你們一起去!
”
李長博看他猴急的樣兒,允了。
柳绾绾看着盧知春,盧知春有點兒尴尬,避開了她的目光,然後道歉:“那個,我騙了你,對不住啊。
”
柳绾绾先是一愣,而後才笑了。
一路回了縣衙,李長博半點沒耽擱,直接開始審問。
李長博直奔主題:“趙熙,錢宦,鄭栾,林桐,四個人全是你殺的吧?
還有蘇州城那兩個案子——”
柳绾绾似笑非笑看着李長博:“李郎君難道不是已經查明白了才抓人?
我若不是,李郎君信麼?
”
這要是搞不清狀況的,還以為柳绾绾是在和李長博調情。
付拾一咳嗽一聲:“柳娘子,事到如今,就沒必要廢話了。
所謂捉賊拿贓,咱們剛才,什麼都抓到了。
”
柳绾绾輕笑:“可是,盧郎又沒死。
”
李長博平靜道:“那花魁娘子不妨解釋一番,為何幽會還要帶兇器。
”
柳绾绾仍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過是片肉的刀罷了,這種刀,不都是随身攜帶?
而且我怕他用強,防身罷了。
我一個弱女子,總不能不為自己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