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來自于付拾一最大的贊譽。
敏郡王腼腆微笑,聲音透出小歡喜:“付小娘子喜歡嗎?
喜歡我把廚子送給你?
”
付拾一頓時就覺得嘴裡的點心它就不香了:有必要這麼土豪嗎?
而且動不動就送東西……很讓人有負擔啊。
敏郡王一直看着付拾一,這會兒就連忙改口:“那還是天天送點心來吧。
付小娘子請我吃,我也請付小娘子吃。
”
付拾一看一眼荷花酥,從善如流改了口:“好。
”
敏郡王熱心推薦:“付小娘子再嘗嘗别的。
”
付拾一不敢再吃:敏郡王的熱情,還是叫人有些負擔的。
回了拾味館,敏郡王去老位置坐下,付拾一去給他煮面。
翟升正在廚房練習刀工。
翟升滿頭是汗,看一眼付拾一壓低聲音:“師父,我發現敏郡王長得還不錯。
這麼一打扮之後,還真的是個富貴公子的樣。
”
付拾一斜睨翟升:“你究竟想說什?
”
翟升小心翼翼控制着手裡的刀,将莴筍切成細絲,半點不敢走神:“我就是覺得,敏郡王其實也挺好的,要不您就從了吧。
”
付拾一看着翟升,忽然有一種一刀劈死這個不孝徒弟的沖動。
付拾一咬牙切齒:“我天天養着你吃飯,是給你閑壞了是不?
”
翟升吓得一哆嗦,本來比頭發絲粗不了多少的莴筍絲,變成了比門栓細不了多少。
付拾一還面無表情布置作業:“那一盆雞爪,你用來練解剖。
你試試,把雞骨頭剔出來,但是雞爪要完整。
今晚我做一份無骨雞爪吃。
”
翟升驚呆了:這是人能幹的事兒?
師父你是要培養仵作,還是要培養一個變态殺手?
而他的表情顯然很好的取悅了付拾一,付拾一咧嘴一笑:“怎麼?
做不到?
做不到就别吃飯了。
”
翟升讨好一笑:“師父——”
事實上,當男人粘膩起來,還真沒女人什麼事兒了。
那粘膩的勁兒,讓付拾一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最後,付拾一忍無可忍:“嘴閉上,我給你示範!
”
付拾一拿起雞爪,三道兩刀,那骨頭就出來了。
翟升咽了咽口水:我沒看清。
付拾一将刀扔給了翟升,自己去煮面。
廚房裡現在是有現場的面的。
這是為了客人點方便,所以,就在上午時候提前擀面,存在那兒。
等到要煮的時候,去取一點就行。
現在菜多,所以付拾一在煮面的時候,不僅加了雍菜嫩尖,還加了一把紅蘆菔絲稍微燙下。
雞湯是現成的,裡頭還加了香菇和筍絲。
筍絲是春日存下來的幹筍絲,很香很脆嫩。
将面鋪在底下,然後将菜放在上頭,最後,再将各色菜鋪在面上,放一個帶溏心的水煮荷包蛋。
最後才加上雞湯,灑上幾粒蔥花。
這一碗面,不見一點肉絲,可卻得了雞肉和山珍的精髓。
将這一碗面端上去時,付拾一還配了兩個涼菜:涼拌雞絲,酸脆莴筍片。
酸脆莴筍片是專門為夏天研發的菜,酸爽脆嫩,帶一點莴筍自身的清甜,帶一點開胃下飯的酸辣,而且顔色也是清新可人的碧色。
敏郡王吃的第一口,眼底就放出了亮光。
付拾一與他相視一笑,作為廚子的靈魂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下廚的人,總是格外喜歡會吃的人。
這就是千裡馬和伯樂的關系了。
這會兒橫豎也沒有顧客,付拾一就幹脆坐在櫃台那兒算賬。
她得算算自己現在有多少錢,夠不夠買兩個宅子。
付拾一算來算去,錢也不夠,加上上次的金餅子也不夠。
于是她忍不住婆娑了一下下巴:不知道今天這個事情,陛下會不會再給我一匣子金餅子。
萬一要給的話,錢不就夠了?
付拾一越想越是快樂,最後“嘿嘿”的笑出聲來。
笑得張春盛他們幾個渾身發毛,頻頻看過去:小娘子這是怎麼了?
一個人都笑得這麼起勁兒……
氣氛正詭異着,那頭王二祥領着一人過來了。
衆人定睛一看,登時就沒了好臉色:可不就是那個臨時漲價的房東?
付拾一同樣也是收斂了笑容,不過還是請房東坐下喝茶。
房東今天的态度有點大相徑庭。
和上次腰闆很硬的态度,完全就是兩個模樣。
這次房東顯得謙遜很多,而且臉上笑容就沒斷過。
付拾一先發制人:“不知您找到了合适的人沒有?
”
房東笑容一僵,大概沒想到付拾一就這麼不給他臉面,不過他也沒發作,反倒是笑呵呵道:“付小娘子生意這樣興隆,我還是想和付小娘子合作。
畢竟其他人……”
付拾一笑眯眯:“膽子小?
不敢接?
不過還是有人看我這裡生意不錯,想接過去自己試試吧?
怎麼談不攏?
”
房東臉色更僵硬。
付拾一催促他:“您今日來,究竟是想做什麼呢?
”
房東伸出手:“二百貫,我将房子賣給付小娘子。
如何?
您也不用搬家了不是?
”
二百貫也是實惠的。
付拾一沉思片刻,就在房東以為她動心時候,就聽她緩緩開口:“隔壁的鋪子,比咱們這邊大,院子也方正。
關鍵是,屋子夠新。
買屋子,還送家具。
不僅如此,人家房子還沒出過什麼事兒。
幹淨得很。
人也厚道,有什麼都跟我說過了。
”
殺人無形,誅心為上。
張春盛等人簡直要給付拾一鼓掌:付小娘子這個嘴巴也太犀利了,嘲諷人都不帶拐彎的!
就連敏郡王也聽得津津有味。
這一刻,敏郡王在衆人心裡,是無比的接地氣。
房東已經連上臊紅一片了。
王二祥想起這個事情也是一肚子火:當不良人這麼久,隻有我橫着走的,還沒别人耍過呢!
王二祥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房東。
房東尴尬一笑,開始抹眼淚訴苦:“我這也是被逼得沒辦法了——也不是故意瞞着的。
再說了,放了這麼久,我以為沒事兒了——”
付拾一糾正他:“不是你以為沒事兒了,而是你以為我們都忘了。
”
房東尴尬癌發作,晚期,不治身亡。
付拾一笑眯眯:“二百太貴了。
您找别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