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淮安王這個問題,李長博沉吟了許久,卻回了兩個字:“你猜?
”
這一瞬間,付拾一仿佛看見淮安王裝叉的臉裂開了。
那種感覺,怎是一個爽字了得?
要不是顧慮陛下這會兒心情微妙,而她自己也是情緒複雜,她真的就會笑出聲來。
不過即便是沒笑出聲,也忍不住的嘴角瘋狂上翹。
而其他人,則是震驚的看住了李長博,沒想到李長博會給出這麼一個回答。
淮安王死死的盯着李長博,面色一度猙獰:“你如此,就不怕其他世家大族與你斷交?
”
“我行得正坐得端,他們若與我斷交,豈不是成了心懷不軌的人?
他們大概不會這麼愚蠢。
”李長博實話實說:“名聲越好的人,越容易被敬重才對。
”
淮安王,卒。
付拾一深深的看李長博,想雙手雙腳都舉起來給自家小男朋友鼓掌:這怼人的技術!
突飛猛進不說,還毫無痕迹!
陛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個事情,暫且這麼的吧。
怎麼處置,容朕再想一想。
”
說完這話,陛下是一點不想多呆,大步流星的走了。
等清場之後,不良人們呼啦啦的回來了,王二祥跑第一個。
他滿眼期待的看付拾一。
付拾一殘忍的轉開了目光,隻問李長博:“你身上還有傷,我先送你回家吧。
”
原本想着演戲還要一段時間,可沒想到現在根本就不用了——
那自然還是要和小男朋友親親熱熱的啦!
付拾一義不容辭的扶住了自家小男朋友的胳膊,偷偷的吸了一口他身上的香氣。
李長博應一聲,淡淡囑咐謝雙繁一句:“謝師爺仔細封口。
”
謝雙繁應一聲,随後瞪了王二祥一眼:“聽見了?
想要腦袋不要?
”
王二祥生無可戀轉身就走:那還是腦袋更重要。
付拾一是真擔心李長博的傷,故而就問他:“傷口疼不疼?
”
李長博剛想說不疼,但是想起小時候看見别人家小孩子哭鬧就被哄一哄的樣子,于是硬生生的将那個“不”字咽下去:“疼。
”
于是付拾一就心疼死了:李縣令不是個嬌氣的人,說疼,那肯定是真的疼。
付拾一恨不得扒開衣裳給李長博吹一吹,可惜隻能遺憾忍住,然後一本正經寬慰他:“沒事,疼說明傷口是有知覺的,沒有壞死,這是好事。
”
方良在後頭跟着,腳下忍不住就是一個踉跄:郎君怕是再也不想說話了。
而李長博也就真的沉默了很久很久。
付拾一還以為他疼,于是更加賣力:“這點疼不算什麼,我跟你說最疼的是什麼?
其實應該是擦破皮你知道嗎。
你知道為什麼擦破皮比大傷口更痛嗎——”
李長博望天,幽幽的歎一口氣,認真無比道:“不想知道。
”
“不知道啊?
那我告訴你——咦?
不想知道?
”付拾一後知後覺的刹住車,然後看李長博。
這才發現李長博一臉的生無可戀。
于是,她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好像是……說錯話了。
強烈的求生欲迫使付拾一開始拼命試探:“那,要不我給你做好吃的?
”
李長博面無表情:“不想吃。
”
“那我給你講笑話?
”付拾一有點尴尬的咳嗽一聲。
然而李長博還是面無表情:“不想聽。
”
最後付拾一沒了法子,隻能道:“那我給你揉揉?
”
“吹吹?
”
“表演戲法?
”
“我叫大夫給你開點止疼藥?
”
李長博輕歎一聲,終于說了實話:“付小娘子還是别說了。
”
付拾一老老實實閉嘴,自己也覺得自己可能不太适合說話。
方良恨鐵不成鋼:之前的那種甜蜜蜜的感覺呢?
!
騙子!
兩個騙子!
這還不如之前了!
說好的小别勝新婚呢!
春麗納悶的問方良:“你走路就走路,跺腳做什麼?
誰惹你了?
”
“我腿麻!
”方良仰天無聲長歎:主仆兩個人,一樣一樣的!
上了馬車之後,付拾一忍不住又有點兒好奇:“那信真的是付縣令留下來的?
”
“沒有。
”李長博面對付拾一,回答得幹脆利落:“是我編的。
”
付拾一目瞪口呆的看着李長博斬釘截鐵的樣子,總覺得他是還在生自己的氣,于是小心翼翼哄他:“剛才是我不好,現在說正經的事情呢——”
所以别鬧……
李長博正色道:“我沒開玩笑。
真的是我編的。
”
付拾一覺得不可能:“那你那信怎麼來的?
陛下也不可能跟着你一起撒謊啊——”
“而且我看得真真的,信真的是有點年頭的樣子。
”付拾一狐疑的盯着李長博:“你不可能在這種事情上撒謊啊。
這不是你的性格吧。
”
李長博覺得無奈:有嘴也說不清的感覺是怎麼回事?
于是,最終李長博就隻是反問了付拾一一句:“付小娘子覺得,我會騙付小娘子嗎?
”
“若是我發現了東西,我會果真不告訴付小娘子嗎?
”
付拾一被這麼一問,頓時就有點兒不那麼确定了:“嗯……大概……不會吧——”
李長博肯定的說了句;“絕對不會的。
”
他輕歎了一聲:“付小娘子應該知曉的。
”
沉默了一陣子,付拾一艱難的接受了自己小男朋友真的是個影帝的事實,然後從最開始不可置信變成了驚歎:“那你給陛下的是什麼?
!
”
李長博神色自然:“我臨時寫的一封信。
信上是幾句話,就是告訴陛下一起做一場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的試探試探。
”
付拾一這下徹底隻剩下了驚歎:!
!
!
所以我今天是有幸看到了兩個影帝互相飙演技嗎?
而且這個演技也都太好了吧!
都毫無做作的痕迹啊!
“你們怎麼辦到的——”付拾一喃喃的問,心裡一排彈幕全是“卧槽”。
李長博輕描淡寫:“自然而然就辦到了。
”
那樣子,讓付拾一想起了一句詩來: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于是付拾一的嘴角抽了抽,發現自己家這個小男朋友原來還是個裝叉犯!
但是!
長得好看的人,就算是裝叉,也是好看的——
付拾一按住狂躁的心,無聲尖叫:啊啊啊,好帥好帥啊!
保持住保持住就是這樣!
雲淡風輕不問世事就是這個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