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味館的美味,讓它成為了長安城當之無愧的打卡聖地。
那些個騷人墨客,遊俠名人,來了長安城,不來一趟拾味館,都不好意思跟别人提起自己到了長安城。
好些地方的詩文會上,甚至都會提起拾味館:“你去過拾味館嗎?
”
無他,是因為付拾一開發了個新的玩法。
這些人,喝多了,就喜歡到處留下墨寶。
最開始留了一面牆,後來牆不夠了,付拾一幹脆就用空白屏風。
寫完一個就換一張。
至于替換下來的——當然是拍賣了。
付拾一才不樂意替這些人專門弄個倉庫收藏呢。
拍賣出去,還能賺點錢。
有了錢,就可以讓貧困兒童去讀書啦!
深知教育重要性的付拾一,和丁越娘辦起來的幼兒園,漸漸又發展出了小學堂。
小學堂顧名思義,就是小學生們的學堂。
不同于幼兒園,小學堂完全是照着後世的小學來辦的。
分成了不同的年級,每年兩個學期,隻要是适齡兒童,都可以送來。
有錢的交錢,沒錢的,又有天賦的,可以申請助學金。
而這個助學金的來源,主要是靠社會捐贈,以及付拾一拾味館的義賣。
那些墨寶雖然大部分都不值錢,但架不住量大。
再加上偶爾一兩個名士,那就多了不少收入。
因為學校的貧困,所以書本都是公用的,可以重複使用,而筆也換成沙盤和小黑闆。
小學的意義,付拾一定位得很清晰:讓讀不起書的孩子,至少有個機會學會認字,學一學算經,摸一摸算盤。
見識一下書本裡的世界,懂得一些淺顯的道理。
她堅信,個人一小步,社會一大步。
從來大環境的改變,都是從某一小群人的改變開始。
她想讓這個讓她熱愛的世界更好一些,再好一些。
芃芃已經讀小學了。
而且成功突破了七歲大關,正式開始換牙。
蟬奴也已經五歲。
姐弟兩個已經上學整整一年,在幼兒園裡瘋玩了一年後,而今剛剛進入小學。
進入小學後,老師每天都會布置作業。
最近一段時間拾味館忙,付拾一會在衙門沒事的時候提前下班過來幫忙,順帶着芃芃和蟬奴放學後也過來。
等芃芃寫完作業,姐弟兩人玩一會兒,正好李長博也就下班過來,帶他們兩個回家。
芃芃寫作業還是很認真的。
這一點,也是最像李長博的。
即便是在不喜歡的事情,隻要是必須要做的,她都會一絲不苟的完成,不會拖延。
付拾一表示自愧不如。
寫完作業,芃芃就帶着蟬奴開始玩。
兩人玩兒的是木頭小車。
裡頭裝了發條,擰足了之後,那木頭小車能往前跑一段路。
雖然這是個很幼稚的玩法,但是兩姐弟通常能津津有味的玩大半天。
有時候,芃芃還會讓心愛的小白來坐車。
小白如今越來越像白晶晶了。
不僅有茂密的頭發,還有漂亮的裙子,就是一身骨頭架子多少顯得有些晃蕩……
付拾一每次看見小白,都很無語凝噎:這麼萌萌哒一個小骨架,是怎麼被芃芃搞成了白骨夫人既視感的?
但她不敢說什麼。
如果說了,芃芃必定會哀怨的舉着小白問她:“小白不好看嗎?
”
沒當這種時候,付拾一就會深深的後悔。
後悔自己怎麼沒有給女兒一個正常的洋娃娃!
而就在芃芃和蟬奴玩得高興時,兩人注意到了一個帥叔叔。
那個叔叔有一把比他們還高的長劍。
然後點了一碟子花生米,捧着個酒壇子一邊喝一邊念叨什麼。
芃芃捏住了小鼻子,“哇,好臭哇!
”
蟬奴也緊緊的捂住了嘴巴和鼻子,發出了同樣的驚呼:“好臭哇!
”
然後喝酒的帥哥就留意到了他們。
畢竟這兩聲音一個比一個還大,想注意不到都很難。
他無語凝噎了片刻,才放下酒壇子,豪邁不羁的抹了抹嘴,樂道:“臭?
酒香醇厚,哪裡來的臭味?
我看分明是小娃娃不懂。
”
芃芃和蟬奴都不服氣。
他們覺得自己聞到的就是臭氣。
然後他們就去找了付拾一。
一人拉一邊,不服氣道:“就是臭氣!
像是三天沒洗的臭襪子!
”
蟬奴也肅穆點頭:“想偷吃了臭豆腐!
”
付拾一哭笑不得:誰這麼大威力?
然後她就看見了喝酒的帥哥。
不得不說,這是一張挺能打的臉。
而且好似還有點異族人的血統,看上去眼窩深邃,高鼻大眼的。
這些五官,組合在一起,就是傳說中的頹廢風。
有那麼一瞬間,付拾一想起了大明星朝偉。
引得付拾一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才一把捂住了鼻子。
無他,帥是真的帥,臭也是真的臭。
付拾一無語了。
擡手捏住鼻子,付拾一問帥哥:“你幾天沒換衣裳沒洗澡了?
身上酒都馊了。
”
對方一愣,臉龐紅了起來,也不知是喝酒喝得,還是被這話給搞得不好意思。
但他最終一揮手:“人生在世,對酒當歌!
此乃酒香也!
”
付拾一嘴角抽了抽,她确定對方是喝醉了。
而且醉得一塌糊塗的。
付拾一無語的看着對方:“這酒和你以前喝的可不一樣!
還是少喝點吧。
年紀輕輕的,酗酒幹什麼?
”
這是特地蒸餾出來的高度酒,酒精濃度最高的那一部分,被送去了醫院,剩下一部分,就拿來賣了。
但喝慣了米酒,果酒的人,猛的一喝這個,都會栽。
畢竟,誰會覺得入口那麼美妙的酒,是醉人的呢?
顯然,這話引來了帥哥的不快。
他不悅的往懷裡掏去,深邃的眼睛寫滿了“你是個俗人”的意思,嘴上更是道:“罷了,罷了,我且去——去——”
付拾一狐疑的看着他那僵在懷裡的手,心中開始鳴笛:不會吧不會吧?
這麼好看一個帥哥竟然要吃霸王餐嗎?
最終,對方還是掏了個寂寞。
反而尴尬一笑,深吸一口氣,輕車熟路道:“掌櫃的,我錢忘帶了。
您看——”
付拾一冷笑一聲:“本店概不賒賬!
”
帥哥不說話了,臉上漲得通紅。
四目相對,唯有尴尬默默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