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裡事情多,今日忙忙這個,明日忙忙那個,等付拾一真正一閑下來,就已經是正月初十的下午。
一看日子,她卻更加覺得緊迫了:正月十二就是婚期,滿打滿算也就隻還有十八個時辰——
這樣一看,時間就很少了。
隻不過,嫁妝都打包好了,十二日中午要宴請衆人的菜和肉都準備齊了,甚至紅燈籠和紅布紮的幔子也都準備穩妥,隻等明日挂上去。
她實在是沒有别的事情可做。
隻能來回晃悠,以此掩蓋自己内心的緊張和焦灼。
頭一回結婚,她心情難免緊張。
緊張之餘,又有點期待。
就在這個時候,李龜年來了。
他這些日子,将付拾一說的幾首歌改編妥當了,還找了歌姬來唱。
今日是來交作業的。
三首歌:花好月圓,愛你一萬年,月亮代表我的心。
那位歌姬别看長相普通,但是一開口,付拾一就被驚豔到了:這妥妥的實力派啊。
三首歌下來,付拾一表示很滿意。
李龜年也松一口氣。
接着幾個人坐下來聊天。
歌姬率先問了一句:“這個歌,真要當着一衆賓客的面彈唱?
”
她隐晦的提醒:“會不會太過直白?
”
付拾一卻表示:“這代表了我對李縣令的心意。
當然直白一點好。
不然他聽不懂怎麼辦?
别人聽不懂怎麼辦?
”
李龜年抹了一把頭上的汗:這樣直白的話,恐怕沒有人聽不懂吧?
“而且,如果我隻是追求李縣令,這些歌詞就孟浪了。
但我們畢竟是成親了嘛——夫妻恩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愛,就要大聲說出來!
”付拾一義正言辭。
李龜年沉默了片刻,誇了付拾一:“付小娘子說得很是。
不過,這樣的曲風,配上這樣的大膽直白歌詞,的确是别樹一幟,合在一起,也不顯突兀。
”
付拾一點頭:畢竟能流行那麼多年呢!
歌姬更是感歎:“付小娘子對李縣令的心意,的确是深厚。
”
但她有點不懂:“歌詞裡,為何有那麼一句,你問我愛你有多深,明月代表我的心呢?
”
付拾一解釋給她聽:“月亮從古至今,不管陰晴圓缺,總是都在的,所以我對李縣令的愛,不管多少萬年,也會一直在。
不管刮風下雨,不管白天黑夜,愛一直在,不會變。
”
李龜年眼睛都亮了,一拍大腿:“妙啊!
”
從前還隻是往别處想,如今這樣一聽,卻覺得這才是最妙的解釋。
不管陰晴圓缺,幾多變故,愛一直都在,永遠都在。
他真誠道:“三首之中,這首最佳。
付小娘子真的蘭心蕙質,竟能想出如此絕妙的表達。
”
付拾一:……難道不應該是沒文化嗎?
這首歌它也不是我寫的……慚愧,慚愧。
不過不管是不是她寫的,她都打算借來一用——
一想到婚禮,她就更緊張了。
隻是,李龜年還沒走呢,盧娘子和河源郡主就先後來了。
真的就是前後腳那種。
付拾一懷疑她們根本就是約好了的。
河源郡主剛成婚一個月,不過看上去面色紅潤,還微微圓潤豐滿了一點點。
一看這個樣子,付拾一就知道這一個月,河源郡主應該是過得很美滿很舒心了。
畢竟,幸福肥,隻存在于美滿的婚姻中。
付拾一壓低聲音問河源郡主:“你看了秘籍沒有?
”
河源郡主本來還一派自然,結果一聽這話,差點沒當時就煮熟了。
她怒瞪付拾一一眼:“你自己怎不看?
”
付拾一眨巴眼睛,憋住笑:“我都會啊。
”
河源郡主一下噎住,徹底沒了脾氣——這也太招人恨了。
說不過,她隻好伸出手來,掐住付拾一臉頰上的軟肉:“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後日你出嫁,看我怎麼捉弄你家李縣令。
”
付拾一納悶:“為何是捉弄他?
”
“你是新娘子,我不捉弄你。
萬一化了妝,就不好看了。
但我又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就隻好折騰李縣令了。
到時候,看你心疼也是好的!
”河源郡主惡狠狠的,分明就是要一雪前恥的模樣。
付拾一被這個神邏輯給打敗了——關鍵是還挑不出哪裡有問題。
盧娘子在旁邊笑得不行了,捧着肚子支持河源郡主:“對,成婚時候,可得好好刁難刁難李縣令。
讓他知曉媳婦不是那麼容易到手的,以後也好知曉珍惜。
”
說說笑笑完了之後,盧娘子就将一包東西塞進了付拾一手裡:“這是我給你的添妝,都是些首飾,雖然平日你要去衙門,一般也不用,但是女人家出嫁,若沒有幾件首飾,難免被笑話。
”
河源郡主也沒好氣的讓侍女将匣子捧上來:“可不是?
平日裡天天都穿官服,寒酸死了。
隻有給你李縣令打首飾時候,才舍得花錢!
”
付拾一半點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這正說明了我愛他嘛。
”
河源郡主氣笑了:“我當初都夠瘋癫的,你倒是比我隐藏得好多了。
”
盧娘子也跟着笑,但随後咳嗽一聲,屏退左右,又從懷中掏出一樣物件來:“這個避火圖,你收好了,這兩日晚上沒事就看看。
”
河源郡主就在一旁笑,捂着嘴那樣子,又嬌又俏,還幸災樂禍。
付拾一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這一天——畢竟她也沒有長輩,還以為這一環節就可省略了。
但盧娘子的好意,她還是接過來。
當然,不好意思雖然有那麼一點點,但很有限。
她好奇的看着這卷羊皮卷,十分好奇裡頭畫的是什麼。
吓得盧娘子趕緊按住她:“現在可不能打開看!
尤其是不能叫别人看見!
”
河源郡主輕哼:“我看她說不定早就知道了。
她那日跟我們說的助孕方法——一看就沒少研究。
”
付拾一無奈攤手手:“這話說得,我就是學識淵博了點。
畢竟搞人體研究的,這些事情哪能不懂?
但學術歸學術,情趣歸情趣嘛——不過那助孕方法真的有效,到時候你真試試。
”
河源郡主又紅了臉,還非要繃着面皮,看上去十分怪異:“誰要試試?
!
你留着慢慢試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