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378章長相思,摧心肝
喬木輕聲道:「我也很想你。
」
每天都想,隻要不學習和做實驗的時候,她就會出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會反反複複的回憶她的一颦一笑,從他們認識的那一天起,她跟他說過的每一句話,他幾乎都記得。
他每天都回憶一點點,難耐的思念中夾雜着甜蜜。
蘇茜柔聲問,「學習怎樣?
」
喬木站的筆直,「很好。
」
他不是自吹自擂,他是想告訴蘇茜,他也在努力變得更優秀,他不想配不上她。
「前些時候,教授告訴我,研究所的領導很關注我,以後可能要将我招進研究所。
」
「我當時跟教授說,我女朋友在港城,政審可能通不過。
」
蘇茜心裡一咯噔,「那研究所那邊怎麼說?
」
「領導說了,科研人員也是人,找女朋友很正常,港城也是咱們國家的領土,讓我不用擔心那些事。
」
蘇茜松口氣,「那就好。
」
要是因為她影響到喬木的将來,那她會愧疚死的。
喬木沒有跟蘇茜說,教授那天跟他談話的時候還告訴他,搞科研要耐得住寂寞。
很多科學家在研究所,在基地,有時候一呆就是一兩年,甚至幾年,這期間見不到家人朋友,有些人會覺得難以忍受。
教授覺得喬木應該不存在這個問題,畢竟他每天獨來獨往,不是學習就是實驗,專注力非常強。
隻有喬木知道,自己或許能耐得住世上任何一種寂寞,但是他很難忍受見不到心上人的那種痛苦。
蘇茜走了之後,他曾經想過,要不要放棄學業去港城,不管她說什麼,他就是要陪在她的身邊。
可當他真的打算做決定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做不到。
他放不下自己的使命。
蘇茜曾經跟他說過,這世上大部分人不知道自己來人間一趟是做什麼的,但是有極少數人,他們知道自己的使命,他們會為了自己的使命而奮鬥終身。
如今,喬木也終于明白了蘇茜口中說的那種使命感。
他熱愛他所學習的東西,航天事業就是他這一輩子的使命,就像蘇茜不能放棄她的事業來到他的身邊一樣,他也不能放棄自己的使命。
那一刻,他理解了蘇茜,人生總有取舍。
無關對錯,隻是總有一些事情,是必須去做的。
他甚至覺得,這樣也好。
蘇茜有自己的事業,将來他要是搞科研,一年兩年被關在基地出不來,她也可以有自己喜歡的事情做,不至于太過思念他。
隻是,理智歸理智,刻骨銘心的相思,還是難以忍受。
蘇茜在那邊柔聲問:「最近有沒有好好吃飯?
是不是又瘦了?
」
喬木聽着這溫柔的話語,甜蜜和感傷夾雜在一起,心都要碎了。
「沒有瘦,我比以前重了。
」
他最近其實瘦了很多,寝室裡的同學說他瘦的一陣風就能吹跑了。
有幾個教授都說了他,讓他好好吃飯,說搞科研也需要好身體。
蘇茜道:「真的重了?
不許騙我!
」
「七月我會回來的,你要是瘦了——」
喬木道:「不會的,等你回來就知道了。
」
他還有時間,他會努力讓自己的身體強壯起來的。
「對了,這是你家裡的電話?
号碼告訴我。
」
蘇茜有點驚訝,「我不是在信裡寫了嗎?
」
喬木心一沉,「我沒有收到信。
」這也是他最近吃不下飯的原因之一。
蘇茜走了一個月了,
連封信都沒有寫給他,他感覺蘇茜是不是把他給忘了。
「這件事我去查。
」
「你先告訴我号碼,還有地址。
」
他必須知道蘇茜在哪裡,知道可以通過什麼樣的方式和在哪裡找到她,他才會有些許的安心。
蘇茜很快将地址和電話号碼報給了喬木。
喬木也不需要用筆,默默在心裡記下了。
蘇茜這時朝門口看了看,房門虛掩着,雲若蘭應該還在外面。
她小聲道:「喬木,你唱個歌給我聽吧。
」讓雲若蘭聽聽喬木的歌聲她覺得是個好主意。
.
喬木一下被難住了,「這個,我真不會。
」他不喜歡唱歌,他也不覺得唱歌有什麼意思。
蘇茜撒嬌,「那你背一首詩給我聽。
」
「好,你想聽什麼詩?
」
蘇茜道:「你背一首《遊子吟》。
」
喬木聲音放低,「我背李商隐的《無題》好不好?
」
「嗯,那你先背《無題》,再背《遊子吟》。
」
喬木緩緩的道:「相見時難别亦難,東風無力百花殘,春蠶到死絲方盡,蠟炬成灰淚始幹······」
蘇茜默默的聽着。
他知道這首詩是喬木的心境,也是他想對她說的話。
她聽完這首詩,才快步走到門口。
打開門,就見雲若蘭站在外面,蘇茜拉拉她的衣袖,雲若蘭立即快步進屋。
她拿起聽筒,就聽到耳邊一個帶着磁性的十分好聽的男聲道:「為什麼忽然讓我背《遊子吟》?
」
「好吧,我背給你聽。
」
「慈母手中線,遊子身上衣,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雲若蘭聽着兒子念出這首歌頌母親的詩,忍不住淚流滿面,她一隻手拿着話筒,一隻手捂着嘴,唯恐自己哭出聲來。
蘇茜站在旁邊,心裡也說不出的難受。
喬木很快背完了詩,「還想聽什麼,我給你背《長相思》好不好?
」
雲若蘭本來在哭,聽到喬木的話,心裡又有種奇怪的欣慰,兒子長大了,有了喜歡的女孩子了。
她将話筒放下,隐隐帶笑看了一眼蘇茜,快步走了出去。
蘇茜過去拿起話筒,就聽到耳邊喬木在說着:「長相思,摧心肝。
」
蘇茜臉都紅了,完了,全都給雲姨聽去了。
她嗔道:「誰讓你背這個。
」
「好了,我挂電話了啊。
」
「等等!
」
喬木聲音有點急切,「我們約個時間好不好,以後每個周六的晚上七點,我給你打電話。
」
蘇茜有些遲疑,如果每周都打電話,這對喬木來說未必是件好事。
就好像路邊的一坨翔,它風幹了,本來也不臭了,你非得拿根棍子去挑一下,這不臭才有鬼了。
感覺蘇茜在猶豫,喬木的聲音帶上了哀求,「茜茜,答應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