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深看到她過來不放心,想要走過去接她,剛邁了一步整個身子就要往前栽倒。
“阿硯……”林清淺雙手抱住他,眼眸裡盛滿擔憂,氤氲起水霧,低頭看到他腹部還在流血,心都要碎了。
一隻手顫抖的脫下自己的外套想要幫他捂住流血的傷口。
江硯深艱難的搖頭,聲音沙啞:“别碰……髒……”
聲音孱弱,臉色慘白如紙,望着她的眼神卻神情缱绻,薄唇輕抿,“淺淺……你别怕……”
“你别說話了!
”林清淺着急的喊道,眼淚不知不覺的往下掉,手裡拿着的衣服捂在他的傷口上,扭頭喊道:“陳木,阿姨……來人啊……”
原本愣在原地的李桂蘭聽到她的聲音,像是靈魂回竅了,轉身就想跑……
陳木在外面剛好聽到她的聲音,急忙跑進來,迎面看到李桂蘭手裡拿着刀,刀尖還在滴着血,毫不猶豫的将她制服了。
在廚房的阿姨也聽到動靜,走出來看到這一幕,整個人都被吓傻了。
“叫救護車,快叫救護車。
”林清淺聲音哽咽,每個字仿佛都是從喉骨裡擠出來的。
雙手用力的捂住傷口,希望不要再流血了……
江硯深站不住,林清淺一個人也扶不住他,他慢慢的坐在了樓梯上。
林清淺蹲在旁邊,一隻手捂住他的傷口,另一隻手摟着他,“阿硯,撐住……救護車很快就會來的,你撐住……你不會有事的。
”
江硯深靠在她的肩膀上望着她的覆滿淚水的臉頰,濃密如扇的睫毛顫抖了幾下。
擡手想要幫她擦拭眼淚,舉到半空才發現自己的手上全是血……
手臂又緩緩的落下來了。
林清淺看着他越來越蒼白的唇色,感覺自己的心要被撕裂了,眼淚簌簌的往下掉,還要故作堅強的安慰他鼓勵他。
“阿硯,我們還沒有舉辦婚禮,你不能有事……你要撐住……”
江硯深薄唇勾起似有若無的弧度,聲音小的微不可聞——
“淺淺,隻要你想,我就不會……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
黑眸緩慢的合上,整個人毫無意識的靠在了她的懷裡。
“阿硯,阿硯……”林清淺拼命地叫他,卻怎麼都叫不醒他。
這一刻,于她而言如末日降臨。
門外警笛聲,救護車的鳴笛聲高地起伏,很快滿屋子的警察救護人員,人來人往吵雜的聲音蓋過了一切。
林清淺宛如木偶一般呆呆的跟着救護人員上車,然後蜷曲在一旁看着他們給江硯深急救。
抵達醫院後,江硯深很快被推向手術室,她蹲在手術室外,看着自己的滿是鮮血的雙手……
這些全是阿硯的鮮血……
他究竟流了多少血?
渾身的血液似乎都凝固了,四肢冰冷的僵硬住了,有什麼卡在自己的咽喉,吞不下去也吐不出來,難受極了。
顧修辭和陸秦商很快就收到消息趕過來,就連歲歲也過來了。
歲歲帶了一件外套披在她的身上,擔心道:“淺淺,你别這樣啊……你說句話别吓我啊。
”
林清淺纖細的睫毛都是靜止的,黑白分明的瞳仁裡一片死寂,沒有一點波瀾,像個人像沒有靈魂的娃娃。
顧修辭遞了一包濕巾給歲歲,“你先幫她把手上的血擦幹淨。
”
這個時候要讓林清淺去洗手,她肯定是不願意的。
“謝謝。
”歲歲接過濕巾,抽出一張小心翼翼的擦拭她手上的血。
她的手上沾了太多血,即便用完一整包濕巾也隻擦拭了大半,指縫裡的血迹擦不幹淨。
陸秦商是從拍戲現場趕過來的,臉上還帶着妝,眉眼漫着不耐煩,“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
”
顧修辭低眸看了一眼林清淺壓低聲音道:“聽說是有人舉報了當年阿硯父親的死和李桂蘭有關,李桂蘭以為是阿硯做的,所以去找阿硯……”
很顯然談話非常不愉快,李桂蘭情緒失控就傷了江硯深。
“艹!
”陸秦商忍不住咒罵一句,“我以前隻知道她對阿硯不好,可沒想到這麼惡毒的事她都能做出來!
難怪阿硯……”
餘光看到神色呆滞的林清淺頓住了。
“李桂蘭已經被拘捕了,現在最重要的是阿硯沒事。
”顧修辭聲音沉重道,眼神擔憂的看向手術室。
陸秦商:“阿硯那麼厲害,肯定能撐過來,一定會沒事。
”
兩個小時後,手術室的門終于開了。
林清淺幾乎是第一時間起身沖過去,問:“醫生,他怎麼樣?
”
“病人的傷口已經處理好了,雖然失血過多幸好送來的及時,但現在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
”
林清淺憋着的那口氣終于可以松了出來,喜悅還沒有來得及湧上眉梢,眼前忽然一黑,身子就要往旁邊倒。
顧修辭和醫生都趕忙扶住她,關心道:“你沒事吧?
”
林清淺閉上眼睛緩了十幾秒,睜開眼睛,感覺頭已經沒有那麼暈了,“我沒事。
”
醫生關心的眼神看着她,“真的沒事嗎?
需不需要幫你看一下?
”
“不用!
”林清淺輕淡的聲音裡有着難以扭轉的堅持,“他什麼時候出來?
”
“一會護士會送他去病房,你可以先去幫他辦理下住院手續。
”醫生回答。
林清淺說了聲謝謝,眸光又立刻看向手術室,仿佛下一秒江硯深就會被推出來。
“我辦住院手續。
”陸秦商給了歲歲一個眼神。
歲歲迅速明白,“我陪着淺淺,你去吧。
”
顧修辭:“那我回局裡了,阿硯這邊交給你們了。
”
陸秦商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回去,絕對不能放過李桂蘭那個壞女人,一定要讓她受到法律的制裁。
陸秦商辦理好住院手續,江硯深被轉入了醫院最好的VIP病房。
歲歲趁着江硯深推回來之前陪林清淺去把手洗幹淨,又幫她把衣服穿好。
雖然醫院有暖氣,可是她穿的也太單薄了,怕她感冒。
江硯深躺在病床上,帶着氧氣罩,旁邊醫療儀器發出滴滴的聲音。
林清淺就坐在床邊拉着他的手,明眸霧氣氤氲的看着他蒼白無色的臉龐,心像是被放在火上烤。
陸秦商和歲歲在病房陪她,歲歲瞧着外面天黑了,想去買點吃的回來。
“我去吧,你懷着孕别亂跑。
”陸秦商拉住她,視線往她的肚子上飄,很不放心她一個人出去。
“不行,你出去被認出來怎麼辦?
”歲歲看了一眼宛如入定高僧一樣的林清淺,壓低聲音道:“你留在病房萬一出什麼事,你能擺平,我擺不平。
”
陸秦商雖然不知道會出什麼事,但覺得她說的有幾分道理,“那你小心點,别跑别跳也别跟人擠電梯。
”
“知道啦!
”有哥哥的關心,歲歲心裡很高興,轉身就忍不住想蹦蹦跳跳……
腳步剛擡起來想到哥哥的叮囑,又老老實實的走出病房了。
陸秦商不放心,跟在她的身後,站在病房門口看到她進電梯,這才收回眸光。
轉身看向林清淺,想了想安慰道:“放心吧,阿硯吉人自有天相,絕對不會有事的。
”
林清淺像是沒聽見他的聲音,一動不動,連睫毛都是靜止的。
——人還真能入定了?
陸秦商走到她的身邊,伸手試探的在她面前揮了揮……
林清淺依舊沒有擡頭看他一眼,绯唇輕挽溢出一個字:“滾。
”
雖然隻有一個字,可陸秦商還是聽出來殺機,連忙後退與她保持安全的距離。
視線在林清淺清秀的小臉上打量,沒想到啊平日看着溫婉素淨,彪悍起來也很吓人。
果然是阿硯看上的女人!
!
!
歲歲下去買東西半天沒回來,陸秦商忍不住開始擔心了。
她是不是迷路了?
還是跌倒了,或者遇到人販了?
擔心的像是有一萬隻螞蟻在啃他的心,坐立不安,立刻打電話給歲歲。
電話打通了,但沒有人接。
“完了完了,不會真出事了?
”陸秦商懊惱道,“早知道我就下去了,怎麼能讓她一個人下去呢!
”
陸秦商猛地蹿起來,大步流星的走向病房門口,剛拉開病房門就差點跟歲歲裝了個滿懷。
陸秦商先是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才問道:“你……沒事?
”
歲歲眨眼:“我……應該有事?
”
“那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啊?
”陸秦商有些惱,不知道自己會擔心嗎?
歲歲費力的擡手:“哥哥,我雙手都拎着東西要怎麼接?
”
語氣裡滿載着委屈。
陸秦商連忙接過她手裡拎着的袋子,低頭的時候神色流轉過一絲不好意思。
自己錯怪她了,還兇她了……小姑娘不會跟自己生氣吧?
微微側頭鳳眸小心翼翼的偷看她……
歲歲的雙手都被方便袋勒紅了,她雙手緩解疼痛,小臉上一點小情緒都沒有。
這是沒生氣?
陸秦商走到她面前,輕咳了一聲,假模假樣的問:“手怎麼了?
”
“勒疼了。
”歲歲把雙手伸到他面前,眼神可憐巴巴的望着他。
陸秦商瞧着她的小手心通紅,看起來挺招人心疼的。
“就說我下去非要跟我争!
”一邊責備,一邊握住她的小手,低頭吹了幾口氣,“好一些了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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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3000+)我感覺苦瓜在路上了,但比苦瓜更恐怖的是……紅豆排行榜在60多名,哇的一聲哭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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