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出茅廬 第369章神秘武器(一)
“既然戰堡有夫人在此鎮守,那便讓屬下領兵前去應敵吧!
”蔚垚一臉慷慨就義與鄭曲尺申戰道。
付榮聞言,滿心欽佩與憐憫,他上前拍了拍蔚垚的肩膀,沉痛道:“……你放心,你家中老小,我往後定會替你好生看管的。
”
蔚垚額頭青筋猛地跳動,當即便是一腳:“滾,老子還沒死呢——”
鄭曲尺握拳抵唇,清了清嗓音:“咳。
”
追鬧的兩人立馬就站正,方才的插曲打诨,也隻是想緩解此時内心的沉重壓力。
這些年以來,邺國與北淵國為數不多的幾次仗,基本上都是輸多平局少,哪怕有宇文晟在作戰指揮,都鮮少有獲勝的機會,更何況如今他們的将帥還不在……
越想越容易洩氣,他們倆隻得趕緊打住,努力叫自己振作起來。
“不要怕,雖然你們的将軍不在,可将軍夫人還在啊。
”她偏過頭,對他們輕笑着說。
蔚垚看向她,見她一雙潤潤的眸子明亮而毓淨,就像是再大的風波與巨浪都被化為了烏有,她的神色是那樣甯靜而恬淡。
付榮也一樣看着她,隻覺得夫人說這些話時,竟如同一股奇異的力量駐紮進了他的内心,他的佯裝鎮定與内心懼場的怯弱,都能被她如數諒解的包容了。
耳邊是隆隆塞耳的震動,如地殼在遠處被敲撞着在顫抖,一如他們的内心。
不能退,一步都不能退!
假如戰死是他們的宿命,那麼至少在他們活着的時候都将拼盡全力守護好身後之人。
“夫人,請下達命令吧!
”
兩人分立而站,抱拳垂首。
他們此時的聲音如淬了火被千錘百煉後的鋼鐵,堅韌不拔,宏亮傳開後,戰堡下待命的士兵竟也一并單膝下跪請命道:“請将軍夫下達命令!
”
被調派到這種荒蕪的邊境駐守的士兵們,長年如松楊駐紮在這片土地裡,他們一個個都被風霜與貧瘠給摧殘得皮膚皲裂,發絲枯燥,一身不是灰就是土,永遠都是一副灰撲撲的樣子。
可他們的精神面貌卻像這片黃土地一樣,永不認輸,哪怕風沙再大,它仍舊會逢春生木。
鄭曲尺站在高處,哪怕風再大,她眼神都沒有一絲閃爍,她問道:“都還記得我與你們訓練的站位、旗令與序号陣型嗎?
”
前一段時間,鄭曲尺親自前來戰堡設站位點,沒将站位點的安置細緻分布下去,要求每一個士兵都牢記着自己要站的位置。
跑步集訓,體能項目訓練,辨令行動,認識基礎器械訓練,團體合作訓練等等。
如此大概密集的訓練了近一個多月,她才将這三百多人派遣到戰堡備戰,但他們卻并不知道鄭曲尺讓他們訓練的具體目的,為防止她的秘密武器提前曝光,被人監察或細作探聽到秘密,一切皆在瞎子摸象的環境中進行。
“記得——”
底下聚集的數百名士兵齊聲而應。
鄭曲尺受其氣勢聲量的魄力感染,忍不住亦放大聲量問道:“你們的任務就是在囤兵城内的大軍趕到時,将北淵軍止制在烏堡的界壕前,絕不允許敵人踏足進邺國的土地一步!
現在我問你們,你們有沒有信心?
”
士兵們霎時呆住了。
大概幾裡外沖來的邺國軍隊,根據他們往常的經驗,這支軍隊不說幾十萬人,也得有十幾萬吧,就憑他們這幾百人,靠什麼來守?
命嗎?
不行吧,他們的命還不夠抵擋一個回合吧?
所以他們拿什麼來建立信心?
垮了,這一段完全垮了,在死一般的寂靜後,最後才稀稀拉拉應了聲:“有信心……”
鄭曲尺:“……”
實在沒有信心,一問一個不吱聲就行了,沒必要這麼勉強。
她心知肚明他們的想法,她一整神色,忽然嚴肅沉聲道:“藍隊出列!
”
嘩啦一陣衣甲摩擦,約五十名體型矯健偏高的士兵,迅捷如豹出列。
“藍隊聽令。
”
蔚垚與付榮當即望去,卻見那幾十名士兵,穿着與其它士兵别無二緻,長相也無甚特殊,就如同一堆人裡面随便跑出來的一隊,既然叫藍隊,總該帶點藍的隊色吧,要不然怎麼判斷這是“藍隊”的人?
可鄭曲尺好像并無這些困擾,她道:“半盞茶的時間就位藍區,不得耽誤!
”
“是。
”
這支藍隊一轉身,便排成兩行,整齊有序的疾跑到了戰堡一層。
戰堡的設計是圍着懸崖而建造,跟羅馬場的圓弧度建築相似,亦與石窟的圓拱洞相近,一共修築了三層高牆,但卻是外高内闊。
“紅隊出列。
”
“刷”地一下,在剩餘的隊伍當中,又自覺站出幾列士兵,這一次人數較多,也不必在他們身上找“紅”色了,因為全都一模一樣的裝扮,也就他們自己能夠辨别自己是哪一隊的人。
“速去庫房金區,将裡面擺置的東西推到藍區台口!
”
“紅隊聽令!
”
一直在旁默不吭聲聽鄭曲尺指揮的蔚垚此時看出些明堂了,這幾百人分工明确,且因為訓練有素,夫人所講的某些暗語,外人還沒有領悟,他們就已經能夠以最快的速度貫徹下去。
夫人這是給自己專門弄了一支戰堡守衛,就是不知道他們能夠做得了什麼,又能做到何種程度,不過就憑剛才他們對“信心”有氣無力的回答,就知道不太靠譜吧。
“你猜這剩下的幾十人,是什麼顔色的隊?
”付榮小聲跟蔚垚道。
有時候蔚垚也不知道付榮的腦子是什麼構造,這種時候還能去考慮這種無聊的問題。
蔚垚摸了摸下巴,眯起狐狸眼道:“綠隊?
”
這時他們又聽到夫人下令:“剩餘部隊随時待命!
”
“是。
”
剩餘的百來人并沒有待在原地不動,他們分散開來,各自前往自己分配好的崗位,他們的機動性很強,屬于哪裡需要往哪裡搬的“磚”。
“咦?
沒提什麼顔色?
”
耳尖聽到這兩人小聲的嘀咕,鄭曲尺轉過頭,直接道:“沒綠色,更沒有别的顔色了,他們隻是後備役,藍隊負責操作,屬于技術性骨幹,紅隊是搬運與管理,屬于後勤。
”
是、是嗎?
還真是沒想到……
付榮跟蔚垚幹笑一聲,卻不再吭聲了。
——
“随我一道去戰堡一層藍區。
”
鄭曲尺下到了一層,第一層是找平層,亦是地基層,從戰堡的牆體延升至山平較為寬敞,亦可當看台,隻是若遇上人敵人,站這裡容易成為“靶子”,不太安全。
戰堡外牆開鑿了幾十個洞口當擺台,而藍區則占其中九個,但它不是依循序排,而是分布在這幾十個洞口之中,這不是為了别的,而是鄭曲尺計算出來的最佳位置。
這些擺台以藍色的顔料在地面塗了一個長方形圖型,暫時不明所以。
“夫人,您什麼時候做的這些?
”付榮訝異道。
鄭曲尺道:“一直都在做,不過你們在忙其它事情,沒怎麼留意罷了。
”
蔚垚目含期待地看着她:“夫人,點兵集兵,再從囤兵城内趕來,至少需要一柱香,我們真的守得住嗎?
”
藍隊早已對應好自己的洞口待命,不多時紅隊便推着沉重的器械趕來,這些器械是由他們這三百人進行組裝,耗費了近三個月才完成。
也就是說,前不久才剛裝好放入庫房,分以金、木、水、火、土為區域擺放,直到今日才正式開張啟用了。
見紅隊個個汗流浃背地過來了,鄭曲尺道:“将它們分别放在藍區擺台位置。
”
“是!
”
這些被黑布遮擋的器械十分沉重,雖有輪子,但七、八個人一起推都嫌力氣小,沙土地面留下了深深的輪印,隻見他們咬着牙,拼盡力氣将這些器械推入洞口,擺準在畫好的位置上。
“原來這個藍色線是這個意思啊。
”付榮恍然。
後面的紅隊則兩人一組,手上擡着木箱,一箱一箱按照規定放在了擺台後方,每一個擺台後都有四箱。
剛做好這些,隻見瞭望台上的士兵再次吹起了号角。
嗚嗚——嗚嗚——
這是報訊号,表示敵人已接近戰堡,鄭曲尺迅速走出戰堡,站在懸崖邊上,敵人想要攻入戰堡,隻能通過下方那一條坡道,其它地方都被他們壘的“牆”給堵死了。
隻見不遠處的下方,紅黑邊的軍旗迎風而揚,如同一片黑紅海潮來襲,打前陣的是一隊數千人的騎兵,後方更是各種疾奔咆哮大喊的兵種,前頭一列軍铠将領朔光逼人,後方則帶着強大的氣勢似要沖毀了山嶽,踏平了峰巒。
不看别的,光看人家這軍隊的全軍素質跟軍體強度,就知道絕對跟他們邺軍不是一個等次的……付榮隻覺頭皮一陣發麻,他咽了咽口水。
……話說回來,他一個後勤部隊的人,為什麼要跑來前線戰場呢?
付榮欲哭無淚,本來還有點小信心的,現在防線全面崩潰了。
這他媽能打退,除非天降神雷,地裂山崩,顯現出神迹了!
蔚垚臉色也十分難看,他雖知此戰兇險,但也沒想過會這麼兇險,他轉過頭道:“夫人,你趕緊——哎,夫人?
”
他一回頭,卻發現鄭曲尺不見了,再轉身一找,隻見她正指揮着人揭開了掩蓋器械的黑布,當寬大的布罩被幾人同時掀開,蔚垚跟付榮終于看到了夫人大老遠從盛京運過來的秘密武器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