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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出茅廬 第179章争先恐後

  小老頭的這句問話是何用意,鄭曲尺心知肚明。

  她回過頭,往日刻意低沉輕緩的男聲,此刻卻持重老成:「你放心吧,我自然知道。

  看着将整個水謝展場圍得滿滿當當的人,連白石拱橋上都站着人在朝這邊眺望……

  無形之中,造勢已成。

  天時、地利、人和。

  鄭曲尺不是七老八十,她從這些人翻臉無情到此刻,雖然一直都保持着一種無所謂的微笑表情,但實則内心卻一直暗暗憋着一股勁。

  這一股勁便是憤怒,但不是無力的憤怒。

  它是她此刻站在這裡與人交談,與人較勁,還非得擺出一臉我很從容、我很淡定、我很不屑的無畏動力。

  自小她這人就不懂什麼叫回頭,南牆硬不硬,她非得親自去撞一撞才知道。

  她要叫他們将自己嘴裡輕言的侮辱、輕怠與傲慢,全都化作反刺自我瞎眼的利器,再心甘情願地将「春賞銀錢」投給盤龍,投給他們邺國工匠。

  她慢慢沉澱着情緒,似星清亮的眸子掃過他們,朗聲道:「接下來,我要講的就是重點,至于你們聽不聽得懂,我就不知道了,但若能聽懂,那麼它将能夠解答你們方才所提出的全部問題。

  或許是心中有憤懑,自然嘴上也不饒人。

  聽着她這般自大輕視的口吻,衆商賈隻感受到了被人瞧不起,便出聲讨伐。

  這些人的嘴,那也是練過的:「呵,我們聽不懂?
雖然我們并非專業工匠,但咱們看過的好東西,你這小家小業的工匠,還不一定能夠比得上?

  「正所謂讀書百遍其義自見,行商賣貨亦然,我們對世間的種種商品,雖不能一一複造出來,難不成還能不知其義,不明其事?

  他們被惱意沖潰了,又被她這一套接一套給牽着鼻子走,誰還記得起,一開始那些個輕蔑語言還是他們先開始的,而如今調轉個頭,他們成了被輕視的「受害者」,一個個才知道得有多氣了。

  鄭曲尺倒不在意他們那些反怼的話。

  他們越激動、越不高興,她就越冷靜、越高興。

  「那好,你們就聽着,我隻介紹一遍,若諸位若聽不懂,那就别怪我了。

  說完,鄭曲尺神色終于有了變化,她對待自己的作品,一向都是認真嚴謹以待。

  沒了輕慢與虛假的微笑的臉,她突然變臉,那一張成熟穩重的刀疤臉,足以将衆人懾地一愣一愣的。

  「盤龍馬車與一般的輕車、重車都不同,它兼具輕車與重車的雙重能力,它是一輛既可以在山坡、陸地、草原、甚至淺灘河道皆能走的車。

  她剛說完,底下一陣嘩笑聲響起,隻覺她在講一則玩笑。

  但鄭曲尺沒停,略顯低沉的男聲加大,壓住了他們的雜碎聲浪。

  「它車型相對窄長,搭配的減震的設計與動力增速的底盤,可高速達到一個時辰跑60公裡,比普通馬車提高了近40公裡路程,它的四輪設計,十分講究,對于穩定、轉向測試,勻速行走,立杯不倒,快速奔跑,薄卵不碎。

  他們越聽越覺得荒謬,都是坐過馬車的人,誰不知道現在的馬車,一跑快起來,哪怕鋪再厚的褥墊,隻要路難,路不平,車就會抖得跟個簸箕在篩似的。

  一個時辰六十公裡,這不就跟馳騁的馬匹相近的速度,這是笨重颠簸的馬車能夠辦得到的?

  她倒是會吹,還立杯不倒,薄卵不碎,能達到這種程度,那豈不跟人力擡橋一樣坐姿平穩妥當?

  雖說,他們内心吐糟不斷,但卻沒一人貿然出聲打斷或嗆聲……或許是她太過淡然的态度,笃定的言談,毋庸置疑的神色,才叫他們跟

  着了魔似的被她腦補了進去。

  「另,它爬坡能力特别強,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也能穩健前進,另外它還有一個任何車子都辦不到的功能,就是将輪子拆了,身邊有工匠稍做改造,它船型的構造車廂,是可以放入河中,當小型船隻使用。

  「當然,它畢竟不是真正的船隻,不能夠應對湍急的泥河,也不能夠長久航,隻能當應急使用。

  他們越聽,眼睛睜得越大。

  簡直就跟在聽玄幻故事一樣。

  不少人覺得她莫不是瘋了,這麼不着實處地吹噓一番,别人就能夠信她的那些胡言亂語?
他們這一張張的精明相,難道就是白長的?

  「你、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假的?
」小老頭苦笑不得,也被她說的一番話給整懵了。

  他本以為她隻是給盤龍馬車正正名、講述一下有别于它國馬車的優點,可她倒好,直接給他來了一個對着牛嘴打噴嚏,吹牛都吹出天際了。

  可是,光是這麼聽着,就忒得勁,叫人熱血沸騰,期待成真。

  鄭曲尺沒回答這話,而是反問:「這輛盤龍馬車都實實在在地擺在你們面前了,你們為何卻不信?

  小老頭有意為她鋪路,但也不能太離譜啊,他将信将疑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它就太厲害了,完全可以取代一切的輕、重車,可、可是,它怎麼做得到?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小老頭簡直就是其它商賈的嘴替,他們都存在着同樣一個疑問。

  而牧高義跟史和通也是第一次聽到這些,他們的眼睛嘴巴都呈「o」型了。

  而鄭曲尺也知道他們聽完後心動了,隻是因為她宣傳得過于誇張,所以理智壓制住了他們的沖動。

  有時候廣告效應,可不是吹的,誇張又帶了些超前理論性的宣傳,剛開始聽覺得不可信,但一旦被洗腦,就走不出它的深刻影響。

  鄭曲尺問小老頭道:「想知道它是怎麼辦到的?

  「不隻是我吧,在場的人估計都一樣。
」小老頭趁機将所有人都一并拉上場,他吆喝道:「是不是啊,諸位?

  他們被問住了,遲疑着是順着這小老頭的話點頭,還是先傲嬌一下,别那麼快妥協。

  但誰知,鄭曲尺立馬話鋒一轉,不給他們機會發表意見,直接道:「其實說了這麼多,所有人應該都已經對盤龍馬車有了一個初步的認知了,但光說不練,都是假把式,估計你們也都是這樣想的,所以,我嘴上講它一千遍的好,也比不上你們親眼瞧一瞧吧,既然你們覺得它不可能辦得到,那你們想讓它将我剛說的那些展示一番嗎?

  這話,不就正中他們的心巴嗎?

  這不廢話嗎?

  他們擱在待這麼久,聽她一頓神吹,可不就是為了驗證一下這輛馬車的真僞嗎?

  這一次,衆人毫不猶豫地喊道:「想!

  「對,若它是真的,那就試一試!

  「沒錯,咱們要看!
就看你敢不敢了。

  這些人一下就鬧哄起來,畢竟他們此刻的興緻全都被她調動了起來,這番若不真實展示一番,誰都别想下台。

  鄭曲尺待他們這一陣熱鬧喧嚣叫喊勢過去後,就笑眯眯道:「好啊,隻要給咱們的盤龍馬車投春賞銀錢,到達一百枚數,我就親自給你們展示一番。

  此話一出,展場内就炸開了鍋。

  「什麼?

憑什麼還要投春賞銀錢?

  「就是,這東西值不值當還是一個未來數,事前便要咱們投春賞銀錢拉票,你想得倒是真美。

  「不投,絕不投,傻子才投。

  鄭曲尺老神在在,不緊不慢道:「這

  春賞銀錢在各位手中,我是奪不走的,要投,不投,全憑你們心意。
我隻是覺得,若随随便便就對外展示,未免太讓我的盤龍馬車掉價了,要不然,你們就光看看它的外在、造型就行了,剩下的,我就等在這裡,慢慢湊夠一百枚春賞銀錢之後,再給别人展示吧。

  啥?

  不展示了?

  小老頭這時候早就被她的宣傳詞給勾起了極大的好奇心,心癢難耐,如果她就這樣戛然而止,這不是想要了他小老兒的命嗎?

  他是第一個站不住的,趕緊走到投箱處:「我投、我投,你趕緊展示吧。

  「加一枚,如今還剩下……」鄭曲尺看向牧高義他們,他們領悟了她的意思,就趕緊回去清點,然後過來報道:「離一百枚,還差六十六枚。

  鄭曲尺又道:「如今隻需要六十六枚春賞銀錢,你們就可以欣賞到這一輛當世絕無僅有的盤龍馬車,與其它馬車的區别,我知道在場你們都是七國有名的大商人,身上從不缺錢,手上不是兩枚就是三枚的春賞銀錢,若隻投一枚,于你們影響不大。

  「上嘴皮跟下嘴皮一搭,你說得倒是簡單……」有人嘀咕道。

  她再繼續加砝碼:「你們不是不信嗎?
隻要你們投到一百枚春賞銀錢,倘若展示後,你們認為上當受騙,不就可以當面拆穿我,再向霁春匠工大會投訴,取消我邺國工匠的資格,那麼你們投入的春賞銀錢自能如數歸還,這一筆買賣,說到底你們不虧。

  大會有規定,不得弄虛作假,否則一律取消參加資格,被驅逐出霁春匠工會。

  他們也想起了這一條規則,順着她的話一想,嘿,還真是這樣。

  這時,就在他們猶豫搖擺期間,鄭曲尺再次扔下一個重磅消息:「另外,一輪春賞銀錢結束,我會先行截票,然後再從中挑選四名投春賞銀錢數量最多的人,由他們親自上車體驗,享受首批坐上盤龍馬車的資格,并且他們還能優先獲得盤龍馬車的合作權,工會結束後,以最優惠的價格進貨。

  此話一出,頓時叫他們頭腦發聩,不再有任何顧慮了。

  蜂擁而至的商賈,争先恐後,擠到前面,好不容易先搶投了一枚,再看旁人投了兩枚,霎時眼睛一紅,不行,他得投三枚,不能輸給他們。

  現在理智不理智的人,都紛紛拼上了财力,非得搶下這首批上車的資格,還有這優惠力度。

  他們心中一緻的想法就是,萬一投資失敗,就去投訴邺國工匠作假,反正最後都能将投出去的「賞春銀錢」要回來,但萬一她所說的是真的……那這輛盤龍馬車的未來「錢途」,那可就驚人了。

  不行,全投了!
一枚都不留了!
絕對要搶到前四的資格!

  反正最後他們也不虧,隻要搶到前四名,那就能夠占好大一便宜啊!

  鄭曲尺見一切如她所料的進行着,她不由得慢慢放松了緊攥發汗的手心。

  她掌握了「霁春匠工會」成功的秘訣,再以同樣的方式來刺激消費,再以讓利、鼓動、宣傳、贈品、福利等方式,将在場所有商人成功變成她的隐形客源,入圍的投票機器人。

  如今,她成功了。

  她釋放一般輕籲了一口氣,緊繃挺直的背脊松馳下來。

  他們以為他們是穩賺不賠,實則,她才是那個最大的赢家。

  史和通跟牧高義一臉呆然地看着眼前哄搶投票的商賈們,被避免被撞到,他們早早躲到了一邊去。

  此刻他們内心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抱着阿青的大腿唱征服。

  什麼叫扭轉乾坤,什麼叫起死回生,什麼叫你前一秒對我愛搭不理,後一秒我就叫你高攀不起?

  這、就、是、啊!

  這種感覺怎麼說呢……媽的,簡直就是爽翻了!

  ——

  後方,早已過來多時的悟覺寺住持跟公輸即若,他們一路從頭看到尾,那也是被這個「阿青」的一番反向操作給看得驚奇連連。

  到最後,「阿青」大獲全勝,旁觀者彌苦忍不住大力贊歎起來。

  「貧僧沒有看錯,他當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斂财)人才啊,這些商人明知前面是詐,卻還是入了她的套,這位阿青施主,果真是貧僧,不,是佛祖看中的有緣人,即若,你先前的話說得對,好的東西人人都喜愛,若當真是隻有一個,也需得搶一搶了。

  死去的招攬之心,再度在彌苦心底熊熊燃燒起來。

  而公輸即若倒跟他看的重點不一樣,他聽完「阿青」介紹的盤龍馬車,遠比他第一眼見到那一輛車子的外觀更震驚。

  有句話說得沒錯,外行看熱鬧,内行看門道。

  若說她講得天花亂墜,但沒有一樣符合實際情況倒也罷,但結合她的說法,再觀察盤龍馬車的構造與特點,卻能一一吻合。

  它的每一樣設計都沒有多餘的存在,雖然他還沒有親眼看到它動起來,但至少她所講的話,有根有據,有迹可循。

  别說那些商人一聽暈了頭,連他此刻都忍不住被吸引住了心神,想一探究竟,一辨真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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