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夫人救命,将軍又有麻煩了

初出茅廬 第134章閉門造車

  王澤邦卻感覺很奇怪:“霁春匠工會?
是那個七國頂尖百工參與的重大盛會?

  說到這,他突然反應過來:“對啊,公輸家的霁春匠工會今年選舉在了巨鹿國舉辦,可是公輸家向來瞧不起咱們邺國,認為邺國并無能工巧匠,他們這次又是為什麼會特意發來木樨信邀請咱們?

  他更傾向于公輸家知曉了公輸蘭身故一事,打算借題發揮,引君入甕,在這上面做些什麼文章來讨回。

  當初鄭曲尺手刃公輸蘭的事,王澤邦不清楚公輸家有多少人知曉,但他們這邊将軍卻是嚴封了所有人的口,不允許透露是“桑瑄青”動的手,打算一力承擔惡果。

  然而,公輸蘭既與公輸即若有秘密通信手段,或許這件事想瞞也是瞞不住的。

  況且,這邀請的“木樨信”,沒直達邺王,反倒直接送到了營寨來,這種不同尋常的舉動說明什麼?

  宇文晟緩緩吐辭:“這說明,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也後知後覺地察覺到了嗎?

  但可惜了,公輸即若你終是慢了一步,你偏私、愚昧犯下的過錯,你這一輩子都休想有彌補的機會了。

  因為,他不會給公輸即若這個機會的。

  宇文晟看向手中的“木樨信”,舉起它挪到銅樹火盞邊,打算燒了,但在最後一刻,忽然又停了下來。

  有一股莫名的心火燒幹了他的所有忍耐、平靜,令他坐立不安、柳遮陰,怨葉漫過了眼睫。

  他深色唇角翹起,眸色映着那一簇搖曳的火光,似獸擇人而噬:“我的人~但凡想一下,都算觊觎,可他還想搶?

  王澤邦一怔:“将軍?

  收回了“木樨信”,宇文晟笑着:“他既敢邀請,那我自然便敢去,隻希望他最後别後悔。

  “我等當真要去?
可、可是這需要一件足夠品階技藝、達到參賽級别的作品,才能進入霁春匠工會,可咱們……”

  王澤邦欲言又止,說到實際難處時,他是真的想苦口婆心勸将軍,咱們能現實一些嗎?
他們這一去了,隻怕是真要坐實他們邺國連個像樣的匠師都沒有了。

  别國都曾戲言過,邺國十個匠師還抵不在北淵國一名工匠。

  這話雖然有些誇大,但要知道每三年一次的霁春匠工會,哪一回不是他們北淵國“大展宏圖”的時刻,同時也是他們邺國極力縮邊邊,絕不願參加省得要丢人丢到國外去的時候。

  每年都隻有一些野生邺國工匠去參加,官方這邊可是從來不會派百工去的,講究的就是一個“神秘”,隻要擺爛擺得夠狠,誰也别想抓到咱的痛腳來嘲笑。

  “難道那一群廢物,當真是白養的?

  宇文晟是說他營裡那群“每天都忙得要死,但又根本折騰不出什麼像樣作品”的匠師團。

  見将軍又要找匠師團晦氣,王澤邦趕緊換了種說法:“将軍,可眼下離霁春匠工會不過月餘,屬下恐他們現在開始準備,會趕不及。

  “倒也不必進入總決賽,我倒不置于瞎得瞧不出他們有幾斤幾兩,但隻是一件敲門磚他們都做不出來?
”宇文晟笑盈盈地瞥向他。

  嘴角露出了一個殘忍玩味的笑容。

  知曉将軍的耐心已經不多了,王澤邦當即不敢再多廢話了。

  他正色道:“好歹也是咱們邺國頂尖的一批工匠,屬下認為應該問題不大,我即刻去通知他們停下手頭上的其它事情,專心制造用來參加霁春匠工會的工藝品。

  王澤邦雖嘴上談問題不大,實則,他心底卻默默地同情着,匠師們,剩下的這些日子,你們也就隻能自求多福了。

  ——

  河溝村

  近日,鄭曲尺哪都沒去,一直賦閑在家養傷。

  宇文晟拿最好的傷藥替她治療,為了不讓她身上留疤,他還特地托人從邺宮中送來千金難換的化腐玉肌膏。

  隻等她身上的傷結痂掉後,将化腐玉肌膏塗上半個月,便可以不留疤痕了。

  鄭曲尺的“柔骨術”也是一日不落,她發現這有助于傷況加快痊愈,更加可以強身健體。

  鄭曲尺可不是一個閑散之人,她向來忙碌慣了,忽然停下來,周身不自在。

  可現在宇文晟要求她養好傷再複工,那她總不能一直這麼居家閑躺吧。

  要不,将之前她考慮過的賺錢大計規劃起來?

  做一輛可以颠覆這個時代認知的豪華馬拉車?

  鄭曲尺向來行動力強,心血來潮,腦子裡一下湧現出了許多靈感跟念頭,說幹就幹!

  其實她早就想做一輛特别牛逼的車子了。

  一來,她不會騎馬,每次騎馬都得靠别人帶,而且騎馬時間一長,屁股墩子就生疼,兩胯的嫩肉也被磨得脫皮,那時她就會想,如果她能有一輛既舒适又便捷長途的車子就好了。

  為了能夠造出一輛令她滿意的車子,她特意走訪過福縣現有的車行。

  好的、差的,兩輪的、四輪的,她都見識過一遍。

  發現,這基本上本土制造的很少很少,幾乎屬于鳳毛麟角,大多數都是“外貿車”。

  尤其是北淵國的車,質量最好,但貴得要死,然後就是南陳國的車,富麗堂皇,在美觀上豔壓衆車,性能好不好不重要,總之突出一個“好看”,那價格也是叫人咂舌。

  可人賣車的說了,就這種還不算最貴最好的,因為鄉下地方,不敢賣頂尖的貨,怕壓貨賣不出去,人大城鎮裡賣的車,那才叫一個天價啊。

  是嗎?

  鄭曲尺看了一圈,發現這些都還遠遠達不到她的要求。

  技術領銜于工藝,她承認這些馬車的工藝,的确可圈可點,尤其北淵國的馬車,一騎絕塵,将其它幾國的甩在了後頭,做到了眼下技術的最頂尖。

  可它該存在的弊端,依舊存在,并沒有被解決。

  “尺子,在想什麼呢?
”桑大哥挑了小半桶的水倒進缸,放下桶,走過來:“你蹲在那裡久了,小心傷口。

  她為了不叫桑大哥懷疑她一直留在家中,便扯了個謊聲稱肩胛位置在工地上受了傷,得養些天。

  由于是女孩子家家,兄長需要适當避嫌,便也沒查看她身上傷得怎麼樣,隻能一遍一遍叮囑“柳風眠”,叫他夜裡要替她仔細上藥,不能疏忽大意。

  “不礙事的。
哥,我想做車子。
”她蹲在那兒,拿了根木棍在地上有一下沒一下地劃着。

  桑大哥一聽,隻覺得她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别整天想一出是一出了,車子是那麼好做的嗎?
你知道造一輛馬車,需要多麼高深的技藝,你不要以為會建房子,會修城牆,就能夠憑空想象造出一輛車來啊。

  “我的好大哥,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我隻是缺乏些經驗,要是有老木匠從旁協助一下我,我絕對可以制造出一輛絕世驚豔的馬拉車來。
”她倒是自信滿滿。

  桑大哥看她那樣,也不想打擊她,隻說實話:“幾十年的老木匠都不敢說自己可以造車,會造車的木匠都是閉門造車,生怕别人學會了他們家傳技術,你啊,哪去找一個技藝熟練的老木匠幫你,如果他懂,他自己就可以造車了,又何需輔助于你?

  “不一樣……算了,哥,我反正閑着無事,你自己再琢磨琢磨。

  “别蹲着,一會兒幺妹回來看見,也有樣學樣了。
”桑大哥訓她。

  鄭曲尺嘀咕:“好吧,隻是覺得這樣蹲着想事,比較接地氣,不會想着想着就飄了。

  工藝暫時不提,首先要造車自然得先設計吧,她從腦子裡扒拉出許多古今資料,拿出目前她覺得合适用上又技術條件可達到的來準備。

  她打算先制造一輛可超載但又行駛輕便的八人+座馬車,對,相當于一輛小型面包車的人數載量。

  将馬車加寬加大不難,難的是既要承重力強,又要行駛輕快,這就挺考驗設計者的技術了。

  一般來說,想要車廂承重力強,就得用四輪馬車,但凡是各國的辎重車、運輸載重的車輛,就沒見過兩輪的。

  但在不考慮軸承的情況下,四輪的摩擦力比兩輪轉向裝置大,這也意味着四輪轉向力差,眼下的所有四輪馬車,基本上都是四個輪子通過軸組裝在車架上,兩個前輪是沒法轉動,所以在靈活上、乃至穩定性上不足,一旦遇上不平的路、或者跑快了,容易翻車。

  而一般兩輪的馬車靈活性較強,可以拉人拉東西,對道路的适應力也強,各種複雜地形、短途長途均用得上,但缺點也很明顯,要拿它拉米糧、石頭、木頭等等,它可承受不住。

  而她想打造的車,卻偏偏要打破這一規則。

  她既要四輪的載重與舒适度,也要兩輪車能夠自由調節方向的靈活度……

  這個問題并不難解決,想要四輪馬車達到這種要求,就必須先制造出轉向差速器,解決四輪轉向問題。

  這隻需要一個轉向架,四輪車就可轉向自如了。

  鄭曲尺站起來,跑回房間,抽出一張紙,用自制的柳條炭筆,在上面開始繪作。

  首先,将四輪車前兩個輪子裝在一個車架上,後兩個輪子裝在另一個車架上,後面的車架架在前面個車架上,由一根立軸連接,如此一來,相當于是兩個兩輪車的組合。

  畫出一組簡易線條的大緻車體後(還沒有考慮外觀設計,所以隻有個四方框架),鄭曲尺又頓筆了。

  “這解決了轉向問題,接下來就該設計車身的穩定性了……”

  要知道越長越寬的車體,跑起來,就越容易晃動、颠簸得厲害,因為現今大多數的路都還是鄉間土路,地面上不是坑窪就是有大小不一樣的石頭凸起不平。

  當僵硬的木質輪硬生生碾過去,那整個被抛起又跌下的酸爽感覺,就甭提了。

  雖說輕便的兩輪馬車能應付得來這種路況,但車上的人該遭的罪還是一樣不落地受着,哪怕用厚褥墊着,哪怕有“伏兔”減緩了一部分,但若換成了更嚴重的四輪……

  “車基底的減震器要怎麼做來着?
對了,想起來了,是彈簧、支撐架、固定件……”

  又開始了一張圖紙,這一次稍微費了些功夫,畢竟是重要的内部結構,每一部分的構件都需精細到肉眼可辨,這樣才方便手藝人依圖打造。

  這一忙,就直接忙到了傍晚時分,宇文晟辦完公一回來,便見她勤勤懇懇地伏案繪圖,手腦忙碌個不停。

  桑大哥過來送飯,見宇文晟站在門邊,便問:“她還在忙?

  “曲尺在做什麼?

  “說是做車。
她啊,從小就這樣,想做一件什麼事情啊,就會跟迷了心竅似的,一頭鑽了進去就出不來,非得做成功了才肯罷休,這性子啊,倒是跟爹一樣……”

  宇文晟沒心思聽他喋喋不休,直接問道:“她這樣一整天了?

  “可不是,廢寝忘食。
”桑大哥沒好氣說完,便将手上的碗筷遞到他手中:“你既然回來了,就給她送進去吧,别叫她再畫了,她中午就随便刨了兩口食,晚上這碗,你一定要叫她全部吃下去。

  宇文晟雖沒應承,卻端着碗進去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她案上那些已經完成的圖紙,上面布列着各種精細的分拆部件,還有規整數字、羅列的數據,玄奧高深。

  他并沒有看懂,但卻知道,她是認真且專注想打造一輛不同尋常的馬車。

  并且……應該還有了一定的成果。

  “曲尺,餓了嗎?

  他坐于旁邊,眸光細緻溫柔地問她。

  “啊,你回來了?
”鄭曲尺擡起頭,恰好看到他手上端的飯,她颦了颦眉:“你先吃吧,我一會兒忙完就去自己熱來吃。

  說完,她又繼續埋頭苦幹。

  好不容易連貫的思緒不想被人打斷,她今天非得算出這組數據。

  由于木質結構在承重上限是有局限性的,所以對于車輪的大小、木材的選擇,需不需要加鐵锢、輻條跟鉚釘的數量,這都得事先計算出來。

  “我已經在營寨吃過了。
”他望着她嚴肅專注的側臉,泛着水潤紅的蘋果臉頰,小嘴抿平,想來這一趟不忙完,她是不會記得吃飯的。

  于是他舉著,夾了一口喂至她的嘴邊。

  “張嘴。

  鄭曲尺偏過頭看了他一眼,估計隻是一個反射性動作,根本就沒有過腦,又轉回過去。

  她張嘴,他便将飯一口接一口伺候進她的嘴裡,全程無一絲不耐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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