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生 都市言情 夫人救命,将軍又有麻煩了

初出茅廬 第237章朝中舊聞

  「我膽子不大,隻是敢于說實話而已。

  桑大哥見尺子跟元楚華兩人針鋒相對,彼此之間交流着他聽不懂暗潮洶湧,他瞥見元楚華神情不對勁,便伸臂攔擋在了鄭曲尺的面前。

  「你是我帶回來的,她是我妹妹,她自然有權力決定你的去留。

  元楚華一雙淩豔美眸訝然地看向桑大哥,她見他表情一如既往般冷硬寡淡,但此時下颌骨處繃緊,身上也多了幾分以往沒有的氣勢。

  「桑嘉和,你要搞清楚,不是你帶我回來的,是我——元楚華選擇了你!
」她指了指桑大哥,又指向自己:「你算什麼?
别以為收留我幾天,就可以對我頤指氣指,你别忘了,要不是我那天找到你們,你跟你的小妹還不知道——」

  「夠了!
」桑大哥粗聲打斷。

  他擡起眼睛,一雙與鄭曲尺眼型相似,但又沉壓出些更多褶皺的眸子,重負沉沉道:「我幫了你,你亦幫過我,是以我們之間不拖不欠,現今你是那高高在上的盛安公主,該回去你那金碧輝煌的王宮去,而不是住在咱們這簡陋狹窄的農房中。

  元楚華顯然是被他這一番毫不客氣的話給激怒了。

  「原來你是這樣想的啊。
」她恍然地點了點頭,然後視線越凝越冷,最後負氣道:「你算什麼啊?
一個瘸子,你當本公主稀罕與你這種人待在一塊兒?
本公主心目中隻有一人,那便是宇文晟,大邺第一美男,我這一次會來福縣這破地方,遭遇這一切,也都是為了見他一面。

  桑大哥面無表情地聽着,全然無動于衷,唯有鄭曲尺撇下眼,瞧着他握緊的拳頭。

  「既然如此,公主為何一直在寒舍隐姓埋名,不去那長馴坡營寨找宇文将軍呢?
」鄭曲尺出聲問道。

  盛安公主沒理會鄭曲尺的話,她側耳忽然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像密集沙沙的腳步聲在悄然靠近。

  她反應了一會兒,倏然看向了鄭曲尺。

  元楚華微微眯起眸子,探究又淩厲:「本公主本就沒有刻意隐瞞過身份,隻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什麼人,你哪來的這麼大本領調動軍隊來包圍住桑宅?

  對于元楚華能夠靠耳力來分辨出官府的人與軍隊的人之間的區别,鄭曲尺心底亦有些驚奇,但她并不急着現在知曉。

  她輕輕地拍了一下桑大哥的手,安撫他什麼都不必擔心,一切有自己在:「哥,我也要回去了,這幾天可能會忙些事情沒法回家,你在家要照顧好幺妹跟自己。

  桑大哥仿佛也意識到自己可能給她惹下了麻煩,他颔首:「不用擔心我們,你盡管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叮囑完他,鄭曲尺悠悠擡起眸子,微微一笑道:「盛安公主,你該回家了。

  她此時的笑容,仿佛與某一道身影的臉微妙相似地重疊在了一起,盛安公主雙眸發怔,一時竟看得有些出神。

  「啪」地一聲,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隻見蔚垚正帶着一隊士兵圍了進來。

  「盛安公主,請随下官走一趟吧。

  元楚華一回頭,在看到跟隻狡猾的狐狸似的蔚垚的時候,表情一僵。

  「怎麼是你?

  原來他妹叫來的人是蔚垚,這一次隻怕她跑不掉了。

  「因為下官擔心派其它人來請公主,會請不動公主,當然,也是對公主的大不敬啊。
」他笑盈盈道。

  元楚華卻信他個鬼,她哼了一聲:「蔚垚,咱們也認識了十幾年了吧,你是個什麼人,本公主心知肚明,别說這些無聊的場面話了,你想抓我回盛京交給父王交差對吧,可以啊,叫宇文晟親自來送我吧。

  蔚垚聽了她這話,笑容冷淡了下去:「恐怕不行了,将軍在巨鹿國出

  了事,至今下落不明,公主不會不知道吧?

  「我當然知道。
」元楚華冷冷道:「我更知道,他宇文晟是鬼怪,他不會就這樣輕易死掉的。

  「所以公主想留在這裡,就是為了等将軍的消息?

  「我知道我一露面,肯定就會被你們送回去,但我必須見宇文晟一面。
」她似乎滿懷心事。

  蔚垚與元楚華的确認識了很久,他了解她的性子,也大抵清楚她這麼執着的原由:「楚華,别說将軍下落不明,就算将軍在這裡,他也不會見你的。

  元楚華臉色一白,咬緊牙關:「他真這麼狠心?

  不是狠心,而是将軍想要做的事情,任誰都無法改變他的心意。

  蔚垚餘光掃了一眼吃瓜群衆鄭曲尺,言盡于此,他道:「走吧,别叫我為難,你也不想堂堂一國公主被人綁着上車吧。

  元楚華瞪了他一眼。

  真想将他的頭擰下來,要不是她打不過他的話。

  臨走之前,元楚華回頭看了一眼桑大哥,她神情倨傲冷淡,想對他說些什麼,可想了一下,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有留。

  而一直沒有看她的桑大哥,在她轉身之際,卻直直地看向了她,豔麗的非凡身影,金縷吉祥雙墜,随風而韻,聲聲叮當。

  那是他可望卻不及的存在……

  鄭曲尺不知道大哥跟公主之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她還是希望大哥跟公主之間最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在現代那麼開明的世界,都有隐形的貧富階級,更别說這種封建時代了,不過……

  「哥,無論你想要做什麼,你都可以告訴我,哪怕是想伸手摘天上的星星,我都會幫你架梯子。
」鄭曲尺認真道。

  桑大哥聽完一震。

  「尺子……」

  「哥……」

  桑大哥道:「你還不走?

  鄭曲尺:「……」有一腔熱忱錯付了的感覺。

  在「抓捕」隊伍開始啟程回長馴坡營寨時,元楚華在馬車上看到了鄭曲尺,她就這樣大剌剌地坐在了自己的對面。

  她堂堂一公主,竟與一個鄉下黃毛丫頭共坐一輛馬車?

  她當即心頭膈應不爽。

  「你怎麼會坐在這裡?

  這不是去長馴坡營寨的馬車嗎?
她怎麼會跟着一塊兒走?

  「因為隻有一輛馬車。

  「誰問你馬車的事了?
本公主的意思是,你怎麼跟着我們一塊兒回去?

  「哦,對了,好像忘了跟你自我介紹一下了。

  鄭曲尺離開了桑宅,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我不姓桑,我姓鄭,我叫鄭、曲、尺。

  鄭曲尺?

  元楚華心想,你叫什麼與我有什麼關系,不過桑嘉和的妹妹竟然姓鄭?
他們不是親生兄妹嗎?

  但當時間一秒、二秒、三秒地流逝……她腦子突然「叮」地反應了過來。

  「鄭曲尺?

宇文晟那個鄉下妻子?
」她震驚得無以複加。

  鄭曲尺:「……」

  她現在好像已經知道自己在貴族圈裡的形象與私下稱呼了。

  她輕歎了一聲:「當時我與那個城守說的話,你是一個字都沒有聽到?

  元楚華當時哪有空關心這些事情,她擔心自己會被認出來,正打算制造些混亂好逃跑,卻沒想到上天眷顧出現了一個女路匪,替她擋災消劫了。

  而這個女路匪,就是現在還擺在她父王書案上那一封請婚書的女主人。

  「你竟然嫁給了宇文晟,不對,是宇文晟竟然會娶你,你是不是用了什麼手段?

  她一臉看珍奇的眼神看着她問道。

  鄭曲尺卻道:「我還以為你第一句會說,宇文晟是我的,你最好自己識趣點離開,要不然我會叫你好看。

  元楚華先是呆了一下,然後細細回想了一下她的話,隻覺得好笑:「現在宇文晟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我還争這個爛攤子幹什麼?
倒是你,你是被他們哄騙着留下來,還是因為對宇文晟情深意重留下來的?

  「都不是。
」鄭曲尺搖頭。

  這下元楚華好奇了:「哦,那是什麼原因?

  鄭曲尺甜甜地翹起嘴角,滿嘴胡說八道:「自然是因為想接下這潑天富貴啊。

  元楚華:「……」

  她此時此刻的表情用幾個字來形容那就是——我以為你單純美好不做作,卻想不到你背地裡原來是這樣的女人!

  外頭,蔚垚馭車聽着盛安公主與夫人的對話,隻覺得好笑。

  哪有什麼潑天的富貴享受啊,夫人面對的一直都是各種艱難險境,跟不知道要發生多少次的出生入死……連盛安都知道這是一攤子***煩事,可夫人卻由始至終沒有一絲一毫的退縮,永遠以最積極與樂觀的心态度在應對。

  這就是鄭曲尺,那個他第一次見她,面對别人的嘲笑與奚落,卻能夠從容自信地說出「看啥子看,是沒見過我這麼矮小精壯的男人嗎」的她。

  ——

  前不久擺在面前的三大難事,如今都有了不同程度的進展,不得不說,這全都要歸功于鄭曲尺。

  宇文家族的人前來要回主宅跟看管宇文晟私産的事,她暫時以「遺腹子」暫時穩住了。

  籌集軍費的事正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車坊開工,「黑熊」運輸車正在趕制的路上,還聘請了一個懂商的人在替他們打理事務,國内外銷售的渠道早已打通,隻待貨源充足,便能夠開啟邺國車造的第一炮。

  而失蹤的盛安公主現已尋到,邺王暫時也沒有借口來找他們的麻煩了。

  一回到長馴坡營寨,鄭曲尺就讓蔚垚将元楚華嚴加看管起來,絕不對叫她再跑了,然後他們再傳信回盛京給邺王。

  等到那邊有了回音,他們再将人押送回去。

  隻是大太監總管他們的事還沒有處理好,她問蔚垚:「蔚大哥,你昨兒個有審問出什麼來了嗎?

  蔚垚一聽這事,當即神情十分凝重,他點頭:「這事我正想與你彙報,他們的确不是一群普通的路匪。

  「他們是些什麼人?

  蔚垚看了看周圍,小聲與她耳語:「是先王後宮中的帶刀侍衛。

  「先王後?

  「沒錯,我也萬萬沒想到,在一群路匪身上竟查出這麼一樁舊事,夫人不知,邺王曾娶過兩個王後,先王後逝世于十三年前,留有一子,但是就在先王後逝世當天,這一群帶刀侍衛與大世子一道下落不明了整整十三年。

  鄭曲尺一下抓到了重點:「難道這個興安……」

  蔚垚自然猜到了她的想法,因為一開始查出這件事情的時候,他也有此猜想。

  「不,他不是,因為邺王這麼多年來一直都在找這位大世子,聽聞他頸後有一塊形狀奇特的紅斑,我翻看過那個叫興安的人,他身上什麼都沒有,所以他不可能是大世子。

  「那這麼大世子現今在哪裡?
當初他為什麼會與這些帶刀侍圍一道離開王宮?

  「這事牽扯到了宮闱之事,并非我們這些外部人員能夠查探的,不過想必邺王對這些事情也一定會很感興趣。
」蔚垚道。

  鄭曲尺合掌一笑:「太好了。
隻要咱們将他們的事一上報,想來邺王也無暇遷怒問責咱們了,朝中目光也會被這一樁前塵疑密給吸

  引住目光,那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的确,這事要查的話,想必還會牽扯出許多事來,邺王自是更關心自己的子嗣與先王後之死的蹊跷之處。

  「這事就跟盛安公主的事情一并傳回盛京,再等那邊的回訊,蔚大哥,你這會兒得空沒,我想你領我去牢裡一趟。

  「夫人去牢裡做什麼?

  「找那個興安問些事情。

  「可是地牢陰冷肮髒,我擔心夫人會不習慣。

  「所以我找你陪着我啊,我沒進過地牢,但也猜到裡面肯定不一般,但有蔚大哥陪在,至少我心裡有安慰,再說,連這點小難關我都不敢面對,以後怎麼應對更大的風浪?

  蔚垚彎起嘴角:「好,我陪你,不過地牢也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可怕。

  ——

  長馴坡的地牢是名符其實的地下牢獄,他們從地面下階梯到了地底下,這裡面就是那種原始挖掘的地道環境,雖然寬敞,但沒有鋪地也沒有砌牆,入目所見都是些泥腥味的沙土。

  地底下的溫度較地面要低至少十幾度左右,待久了确實會寒意浸骨。

  「這邊。

  蔚垚帶着她朝前走,地牢内有插火把,但不多,足以照明,但卻不明亮,始終給人一種昏暗陰涼的感覺。

  地牢的守衛很少,輪值的班次也比較勤換,隻因在這仄逼又陰冷的潮暗地方待着,就是一種遭罪。

  前面就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之前這個地牢自挖好後一直都空置着,直到這些路匪被抓來了,才給填滿。

  路經一個單獨關押犯人的牢房前,鄭曲尺不經意看了一眼。

  那人穿着一身黑衣坐地靠牆,發絲淩亂的腦袋低低地耷拉在胸前,四肢修長,身形瘦弱不堪,但她瞧着莫名有幾分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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