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玉兒在瞎叫喚什麼?
害自己胡思亂想!
她看着林止陌坐到姬若菀身邊閑聊着,偶爾笑着揉了揉她的腦袋,顯得那麼親切,那麼自然,完全就是哥哥對妹妹的态度。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在亂想?
卞文繡有些出神,又想起從認識林止陌到現在發生的那些事。
這個男人看起來随意散漫,但是在大事上從不含糊,心中有一份屬于他自己的堅守。
對于百姓他比朝堂中任何人都富有同情同理心,對于朝政也沒有像曆朝曆代那些皇帝一般全都想掌握在手中,能知人善任,并且有着明顯的效果。
還有,他時不時的就弄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出來,比如逍遙樓裡的各種菜式,弄出烤肉弄出冰棍,還有作坊裡的布匹染料,織機紡機。
他如此的不務正業,可是天下卻分明在肉眼可見的變得好轉,百姓也在慢慢的變得生活幸福。
關于學問關于詩書好像從沒見他看過,可是他明明有着一把絕頂的文采和詩才,就比如随口送給自己的那句詩,還有那天給菀菀的詩。
他......
卞文繡有些恍惚,因為林止陌的形象在她心中越來越神秘了起來,讓她有種看不透的感覺。
......
西南總管府。
某個屋子内,李思純坐在書桌邊,整個身體都埋在了案牍之中,臉色有些疲憊,人也消瘦了不少,隻有一雙眼睛還是明亮的。
來到西南已經有好一陣子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内她都沒有睡過一個好覺,因為西南的情況比在京城時聽到的更複雜,更麻煩。
“李姑娘。
”勇毅候盧一方來到門口,輕輕喚了一聲。
他是這次巡視西南的負責人,掌管明面上一切事務,而李思純則在暗中協助,所以為了隐藏身份,他便以李姑娘相稱,直到現在整個西南總管府除了他之外無人知道李思純的身份。
李思純從沉思中驚醒,站起身來:“侯爺,請進。
”
盧一方進屋,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雙手遞過:“陛下來信。
”
李思純一喜,急忙接過來,也不避諱,當着盧一方的面拆了開來,看着看着,臉上的疲憊就一掃而空,堆起了滿滿的幸福。
林止陌的信與别人的不同,看着很奇怪,但是偏偏每字都仿佛能直擊她的心裡。
“市井長巷,聚攏是煙火,攤開是人間,可你不在,便萬般皆不是......小純純,我想你!
”
李思純臉頰有些暈紅,啐道:“花言巧語,那麼多姐妹在,你還有空想我?
鬼才信。
”
她和林止陌剛認識的時候是互相坑騙互相鬥心眼,但其實和鄧芊芊王可妍她們一樣,都是從相識到相知再到心生傾慕,最終誤會解開,反倒是感情更深。
盧一方在旁低着頭不敢吭聲,雖然他也知道陛下身邊姹紫嫣紅不知多少朵鮮花,可也不是他這個臣子能非議的。
看笑話也不行!
李思純繼續看下去,林止陌在騷了好一通之後才切入正題,詢問西南的當前形勢。
在來到西南之後,李思純用了很短的時間就找回了多位曾經父親的舊部。
那時她的父親是被冒功誣陷而死的,多名部下的心中都懷着一股憋屈,幾年下來有人還在軍中,有人已經隐于鄉野,當李思純找來時幾乎都二話不說願意出山助拳。
這些可都是多年的行伍,還在職的正是混迹于西南,對這一帶比誰都熟悉,李思純有這些父親的舊部幫忙,簡直如虎添翼。
隻是短短幾十天,以盧一方的穩重和老辣,加上李思純對太平道的熟悉,很快就見了成效。
然而問題出現了,原本松散在外的土人和太平道亂黨收縮回了茫茫大山之内,借助複雜的地形和朝廷徹底形成了對峙。
局勢變得僵持住了。